说话的是馄饨张,他身后,一个青年小伙上来了,腆着脸道,“四王子,也给俺指一条挣钱的道呗!”

“你想上哪儿挣钱去?”朱高燨边说,脑子里转了无数个念头,都是他昔日在抖音上看到的一些教程。

“都行,弄吃的,弄穿的,只要能挣钱,俺不怕吃苦!”

“我说呢,你这小子这次赶这么勤,跑到我这儿来,原来是不怀好意,行啊,先说说,你有啥本事?”朱高燨一屁股在一块石头上坐下来。

众人都笑起来了,才和朱棣攀谈得很欢的几个老丈看朱高燨的眼神,那叫一个亲切啊,比看自家崽还要亲。

这是朱棣从未见过的儿子的一面,他没想到,儿子居然能够为了老百姓纡尊降贵到这种程度,而他也发现,儿子和老百姓在一起,似乎更自然,他活像是生活在老百姓中的一人,与这些人没有任何隔阂。

这个认知,让朱棣非常震惊,有些害怕,但也很快释然,心中有了一个坚定的念头,他是为了儿子才造反,他造反的目的是为了让老百姓将来有个好皇帝!

果然,都是天意啊!

朱高燨在这边和老百姓们享受胜利的喜悦,李景隆却是灰头土脸地在德州城里养精蓄锐,六十万大军啊,他如今成了个光杆司令。

徐辉祖坐在他的对面,心情非常复杂,他做梦都没想到,他那大舅子居然还能做到这一步。

身为曾经主动为朱允炆潜伏在朱棣身边的探子,徐辉祖比任何人都清楚,朱棣最初和朱允炆之间的实力差距。

朱允炆坐拥天下,朱棣只有一个小小的燕王府。

朱允炆是太祖皇帝手把手教出来,名正言顺的皇帝,朱棣只是一个藩王,不占大义。

朱允炆可调遣天下雄兵,朱棣只有八百亲卫,困兽一只。

而今天,被关在笼子里的雄狮,终于挣脱了牢笼,扑了出来。

早知如此,徐辉祖心里最清楚,他在后悔什么,妹夫对妹妹可以说一往情深,这么多年,王府里连个有名分的侧室都没有,几个孩子都是出自妹妹,若妹夫能够得偿所愿……

徐辉祖闭了闭眼睛,若妹夫能够得偿所愿,魏国公府在妹夫手里,比在朱允炆手里自然是要更加自在一些。但魏国公府是不可能更进一层了,而这,正是徐辉祖一开始没有选择朱棣的原因。

哪怕魏国公府帮朱棣造反成功,魏国公府不可能也更加不敢企望更进一层,那是要掉脑袋的事。

而万一魏国公府帮了朱棣,最后没成功呢?徐辉祖不敢冒这么大的风险。

这也是,去年四月逢太祖忌日,三个外甥进京,徐辉祖愿意舍弃三个外甥,建议朱允炆将三个外甥留下的缘故。

三个外甥是他向朱允炆递出去的投名状。

六十万大军啊!

一场仗,居然只打了两天,就溃败至此。

想到将来,万一朱棣果真登顶,魏国公府将里外不是人,徐辉祖恨不得扑上去将李景隆干死算了。

“曹国公,您好歹说说,怎么就到了这一步了?”

李景隆腾地站起身来,手指着徐辉祖,“燕王为何会有那么厉害的武器?我一直纳闷,那武器是不是你魏国公府偷了兵部的图纸给他的?”

徐辉祖脸色大变,他一身好涵养此时破功,磨着牙,眼神阴冷,“曹国公,请慎言!”

“慎言?”李景隆觉得,他必须为溃败找一个好的借口,“呵呵,那魏国公,你告诉我,燕王的武器装备从何而来,难不成是天上掉下来的?”

只要想到,他逃跑的时候,朱棣都快追上他了,他的身后,从脖子到后背一直凉飕飕的,他就不寒而栗,北平城下的地雷,郑坝村的炮火,白沟河的飞弹……李景隆觉得,自己真是倒了十辈子血霉了!

好端端的国公爷不当,不在秦淮河上摇曳的花船上搂着佳人睡觉,跑到这苦寒的北地吃炮弹枪子儿,他要太子太师的虚名做什么?要“捧毂推轮”的礼遇做什么?要斧钺旌旄的虚荣做什么?

他要是把仗打赢了,难道朱允炆还能给他封个王不成,看看朱允炆和朝廷的那帮文官们对他那些表叔们都是什么嘴脸,他要真的被封王,估计活不到过年吧?

这些念头在李景隆的脑子里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便转了个透,他越想越觉得自己有道理,燕王的那些逆天的兵器,别说给他六十万兵了,就是六百万,也不够填的。

徐辉祖没有见识过朱棣的武器,他虽然为武将之后,功臣庙首席徐达的长子,昔日也只是朱允炆的伴读,从未上过战场,但并不妨碍徐辉祖瞧不起李景隆,在他的眼里,李景隆就是一个草包。

《日月风华》

眼下,两人却是捆绑在一条绳子上的蚱蜢,徐辉祖将李景隆所说的话,全部当做借口,也没心思和李景隆分辨,“曹国公,你的功过,我评价不了,也没有资格,你我与其在这里争执,不如尽快收拢逃兵,在燕逆东进之前,整顿兵力,尽快做好迎战准备!”

李景隆一听说朱棣有可能会来,两股战战,双腿无力,为了不丢丑,直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四月底,李景隆徐辉祖还没有来得及将逃兵全部收拢,就听到了朱棣前来的消息,两人一合计,为了保存有生力量,李景隆这个主帅决定前往济南。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德州成了空城,府库存粮百万,对此朱棣非常满意,命人接管德州城,籍吏民,收府库,一时间,粮草不缺,军中上下,喜气洋洋。

朱棣忙着笑话朱高燨那份治军的理论,决定将队伍进行一番整编,尽快寻找出一套实用有效的打法,将德州的民政交给朱高燨。

军中,朱高燧心不在焉,低声询问朱高煦的意见,“四弟年幼,父亲怎么将如此重要的任务交给四弟,如此,妥当吗?”

朱高煦是个粗神经的人,越是神经粗条的人越是有野心,可能是心思都放在远方和星辰大海了,对身边细枝末节的事情就非常不敏感。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书都经过挑选和审核。
X
关闭
手机客户端
APP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