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舅爷,锦州已经到了,那在下就送国舅爷到这里了!”
借道董长秃部,在经过半个月的跋涉之后,王冰一行终于是抵达了辽东重镇,锦州!
“呵呵,那就多谢速不台兄弟一路相送了,回去转告董老哥,本将答应他的事,最迟年底就会有消息送来,你们也早些做好准备。”
看到速不台不愿进城,王冰也不勉强,在向对方叮嘱了几句后,随即便率领着羽林卫朝着锦州城而去。
自古以来,凡是有能力的大一统王朝,在稳定中原内部之后,基本上都会经略辽东,开拓西北。而锦州就是就是沟通辽东与关内的咽喉要道。控制了锦州,进则能经略辽东,退亦可拱卫华北。
所以作为中原王朝经略辽东的左膀锦州,与西北的右臂兰州,便是中原王朝必须控制的两大战略支点,兵家必争之地。
在原历史上,几十年后与建奴的那场松锦大战,也正是为了解锦州之围而爆发的。
只不过可惜的是,那一战随着后来那个当了贰臣的蓟辽总督洪承畴被俘,明军却是几乎精锐全失,再也没有能力组织起对建奴的有效反击。
“听说辽东有句民谣,叫什么‘棒打狍子瓢舀鱼’,南薇姐,等过两天我们去打傻狍子好不好,哈哈!”
在心里暗自感叹了一番这锦州的历史后,话锋一转,王冰却是开口向女教官献起了殷勤来。
“戚大姐,别信老三说的,他这是在骗你。他说的那些什么顺口溜我都没听说过,再说咱们现在都还没出关呢!”
看到王冰在女教官面前大献殷勤的样子,李遵祖这个地头蛇却是一脸坏笑的拆起了王冰的台。
“那是你孤陋寡闻,等到了辽东,小爷我让你们看看什么叫棒打狍子瓢舀鱼!”
对于李遵祖的拆台行为,王冰恨不得拿棒子把他当狍子给捶了。
……
“哎呀,原来是孙少爷回来了啊,怎么也不早点通知李叔一声,李叔也好派人去接你们啊!”进得锦州城后,一名年约三十许的中年武将,一见李遵祖后,立马便热情的迎了上来,却是把王冰这个羽林卫的主将给冷在了一边。
‘难怪后世有人用‘辽东第一军阀’来形容李成梁,这才万历初年呢,这辽东将领便已经开始只认李家人,不识朝廷官了!’
看着只顾着对李遵祖献殷勤的这名锦州守将,王冰却是不禁在心中暗自皱眉不已。
倒不是王冰小气,实在是一路行来,不管是宣府还是蓟镇,哪怕马芳和戚继光在军中的威望再高,手下的将士也没有像这位锦州守将一般,眼里只有李家人。
就比如在古北口时,明知戚盘宗几兄弟是自家主帅的亲孙子,那古北口的守将也依然是公事公办,并没有因为戚盘宗几兄弟是自家主帅的孙子而另眼相看。
所以其实从这一点也能看出‘南戚’和‘北李’统兵的区别。戚继光统兵靠的是军纪与制度,而李成梁统兵靠的却是个人的感召力和财帛。
因此戚家军哪怕在戚继光去世几十年后,也依然是战力不减。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哪怕是全军覆没,也照样是打得十倍于己的建奴胆寒不已。
反观李成梁带出来的李家军,还没等李成梁死去呢,中途便已经战力不在。两者孰高孰低,根本就毫无争议。
“李将军,这里没有什么孙少爷,只有羽林卫总旗李遵祖!”
就在王冰暗自在心里拿这辽东军和蓟州兵相比较之时,耳边却是传来了李遵祖那冰冷的声音。
“呃,末将李平胡,见过巡边钦差!”
被李遵祖这么一提醒,这位同样姓李的锦州守将,先是一愣,随后才赶紧向王冰这位巡边钦差躬身行了一礼。
“呵呵,李将军不必多礼,本将也只是奉旨来边镇看看而已!”
扶起这位一听名字便知道是李成梁家丁出身的锦州守将,王冰也只是公事公办的说些场面话而已。
……
“老三,这个李平胡以前乃是家中的家丁,所以……”安顿下来后,李遵祖不禁有些尴尬的向王冰开口解释道。
“呵呵,只要你还能记得自己是羽林卫的兵就好。其它人,咱们暂时管不着!”
对于李遵祖的表现,说实话,其实还是挺出乎王冰意料的。毕竟作为李家人,原本天生的李家军,但现在义无反顾的选择了羽林卫的立场,这就是对羽林卫训练成果的最好肯定。
随后几天,作为巡边钦差的王冰,倒是真正履行了一次巡边的任务,在这个扼守辽东与关内的咽喉之地,仔细的巡视观察起了这辽东军的情况来。
“从宣府到古北口,宣府军和蓟镇军你们也都见识过了。也说说你们对这锦州军的看法吧。”
一番巡视下来,已是心中有数的王冰却是转头看向了羽林卫众人。
“呃,这个……”
“哈哈,老戚你就别‘呃’了,还是让我先说说吧!”
看到戚盘宗那结结巴巴的样子,李遵祖却是哈哈一笑,随即便开口点评起了自己祖父统领的这辽东军来。
“其实归纳起来也就八个字,勇猛有余,军纪不足!这样的军队,或可呈一时之勇,只是一旦遇到苦战、险战,便很可能出现后劲儿不足的情况。”
对于自家祖父统领的辽东军,李遵祖却是一针见血的指出了其最大的弱点,不耐久战、苦战!
“嘿嘿,既然老李你自己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就不客气了哈。我倒是认为,这些锦州军除了军纪之外,最缺的其实还是老三说过的军魂。他们勇则勇矣,但除了钱帛财货,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为何而战。当然了,这也是基本上是咱大明所有军队的通病了!”
听了李遵祖对辽东军的评论,戚盘宗也是嘿嘿一笑,发表了自己对辽东军的看法。只不过看在李遵祖的面子上,他却是用锦州军替代了辽东军三个字,算是给李遵祖留下了几分面子。
随后,一众羽林卫也纷纷发表了各自的看法。不过总体归纳起来,倒是和戚盘宗与李遵祖两人分析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