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我们之间虽然也有些争端,但在这远东地区,我们都是东方人眼中的外来者。所以在对付明国这件事上,我们是有着共同利益的……这一次,明国更是大言不惭的要将我们全部赶出远东,我们一定要给他们一个最为残酷的教训。要让他们知道,谁才是这片土地真正的主人……”

万历二十五年,腊月二十六日,就在王冰率领大军兵临濠镜,收回了葡萄牙人对濠镜的租借权时,马尼拉城,西班牙驻吕宋总督德维拉,正在设宴款待亲自率领舰队前来的葡萄牙果阿总督孔德大、荷兰第一任东印度总督范林伯格,还有随荷兰人而来的英国人安德烈等人。

“不错,明国人太自大了!居然想要同时驱逐我们,是该好好教训教训他们了……”

“他们最先进的火炮技术,还是几十年前从我们这里得到的呢,现在居然想要挑战我们,是该教教他们如何做一个老实人了!”

很显然,面对明军的主动进攻,不管是葡萄牙人还是荷兰人,甚至现在远东还只是一个小跟班的英国人眼里,虽然重视,但却是还没有到畏惧的地步。

特别是刚刚取代了旧主西班牙人在海上兴起的荷兰人,对于此次迎战明军,那更是信心十足。

当然,这个时候他们还不知道,他们的第二次东征舰队已经全军覆没。更不知道,此次明军出征南洋,其导火索也正是由他们点燃的!

“诸位,东方人向来狡诈,喜欢使用法术诈力。为防他们偷袭,咱们不如先组织一支联军巡逻舰队,于明国到吕宋海域巡逻……”

末了,不知是不是因为大屠杀后心虚的原因,之前极力鼓吹要给明军残酷教训的东道主的德维拉,这会儿却是提出了组织联军巡逻队的建议来。

“亲爱的德维拉,你怕是忘了,再过几天就是明国人最为重要的‘过年’了吧?他们是不会在这个时候出兵的!”

听到德维拉的提议,葡萄牙驻果阿总督孔德大不禁一脸戏谑的向他望了过来。

“东方人有句话,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看这组织联合巡逻舰队,倒是十分有必要!”

与孔德大这位对东方习俗十分了解的果阿总督不同,刚刚在南洋‘落户’的荷兰总督范林伯格,倒是对德维拉的提议十分赞同。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让士兵们在海上巡逻巡逻也好……”

跟随荷兰人一同来到远东的英国人,也是赞同了组建联合巡逻的提议。

“既然大家都觉得有这个必要,那就这样吧!”

看到其它人都同意,孔德大最后也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同意了组建联合巡逻队的提议。

……

“那是……那是什么?那就是那些商人说的,只有一百多艘军舰的明国舰队?”

联合巡逻队的旗舰上,满眼震惊的葡萄牙水兵上尉阿尔梅达放下手中的望远镜,然后不相信的揉了揉眼睛后再次把望远镜举了起来。

万历二十五年,腊月二十九,琼州府以东,靠近吕宋拉瓦格以西的海域间,望向北方天际间那逐渐变得清晰起来的庞舰队,十几艘由西班牙、葡萄牙、荷兰三国组成的辽军巡逻队水兵,此刻全都不由得傻眼了。

特喵的,说好的只有大小战舰百多艘的明军舰队呢?就眼前悬挂着明国战旗的舰队,怕是比那些商人说的多了十倍都不止了。更别说对方舰队中,还有那如同小山一样的十艘巨型战舰,这还怎么打?

要知道,别看海战之中这样的战法,那样的战术说得多么玄乎,但海战最根本的本质,其实还是‘以大欺小’!

老子船比你大,比你多,火炮威力比你强,数量比你多,老子就可以不讲‘道理’!所谓的战法战术,那都是在双方实力相差不是太过悬殊的情况下才有用的。

正所谓一力降十会,管你是苏秦背剑还是举火燎天什么的,老子直接一个无锋重剑拍下来你就接不住就完了。

“再迎上去看看吧,或许明国人只是征调了大量的民船、渔船也说不定呢?毕竟他们喜欢用这种狼群战术……”

看着越来越近的明军舰队,同样震惊不已的西班牙水兵少校阿尔贝托,此刻只能自欺欺人的开口安慰着自已。

“哼,给老子轰碎他们!”

西夷番鬼的战舰发现了皇家海军舰队,同样大明皇家海军舰队也早发现了对方。

所以,看着这些不想着逃跑,反而仗着船小灵活,想要迎上来抵近侦察的西夷巡逻舰,王冰顿时不由得面色一冷。

“侯爷,咱们何必浪费那个弹药,咱们现在正处在上风头,直接升满帆冲过去撞翻他们就行了,哈哈哈哈!

听到王冰下令轰碎对方巡逻舰的命令,陈璘这个皇家海军的提督,却是突然想要试试这‘碰碰乐’的玩儿法。

“老将军你是皇家海军的提督,海战的事情你比本侯更懂。所以海战之事具体如何指挥,本侯不干预你。但是有一条你记住了,将士的命只有一条。本侯虽然不苛求你们以零伤亡的代价消灭敌人,但一将功成万骨枯的说法在本侯这里不好使……”

看着一脸兴奋的陈璘,王冰却是不由得眉头一皱。

没办法,比起羽林卫将领在王冰的影响下,每战必求以最小伤亡来,获取最大战绩不同,像陈璘这种传统型将领,却是并没有在战斗冲锋之中把士卒的性命看得太过重要。

“呃,末将遵令!”

看到王冰皱眉的表情,陈璘只好放弃了自已玩儿‘碰碰乐’的打算,随即下达了炮击西夷联国巡逻舰的命令来。

没办法,王冰这个冠军侯‘惜命’的习惯可是人尽皆知的。别看他嘴上说着不苛求他零伤亡,但若是他真的因为一个不必要的‘碰碰乐’,从而给将士带来了伤亡,他敢肯定,自已是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所以,别看王冰一口一个‘老将军’的叫着,陈璘可不敢真的在他面前倚老卖老。

……

“轰轰轰轰……”

很快,当联军的巡逻舰队进入十里距离后,随着陈璘手中的令旗狠狠的挥下,舰队前方接到命令的二级战舰上,一门门后膛舰炮随即便开始怒吼了起来。

“吓老子一跳!这些愚蠢的明国人,这么远开火他们能打中才……”

看到明军在这么远的距离开火,一众联军将士顿时不禁一脸的不屑。

只不过如同当初韦麻朗一样,还没等他们把话说完,随着一阵剧烈的爆炸声在身边不断响起,他们这十几艘由三级战舰组成的联军巡逻队,便已经有差不多三分之一的军舰中弹。

“偶卖糕的,这些明国人是如何做到的!”

侥幸逃过这第一轮炮击的联军巡逻队旗舰上,一名英国水兵中尉第一人惊叫了起来。

没办法,在这个距离上,若是他们的火炮打出去,那炮弹能飞到哪里除了他们的上帝外,那是谁也无法预知的。

所以,在看到明军首发便击中了他们差不多三分之一军舰,这些刚刚还在嘲讽明军愚蠢,不会海战的西夷番鬼们,震惊得下意识的又在喊他们的上帝了。

“怎么搞的,才这么点儿命中率真,让他们给老子用心点儿,算准确些!”

就在这些西夷番鬼们还在为明军的火炮命率而震惊之时,镇海号上,玩儿不成‘碰碰乐’的陈璘,却是在为这‘只有’三成左右的命中率骂骂咧咧。

没办法,与以往火炮精度全凭炮手经验不同,从征倭之战过后,皇家海军开始大规模换装开始,在王冰这个‘九漏鱼’的推动指点下,铳规、铳尺和矩度等辅助瞄准的器具,便已经在皇家海军普遍推行使用了。不然若是依靠以往的炮手经验,鬼才会在十里开外就开火!

“轰轰轰轰……”

很快,在陈璘的骂骂咧咧声中,第二轮炮火再次怒吼了起来。

而这个时候,想要逃跑的西夷联合巡逻舰队,却是连掉船身的事情都还没做完呢!

“我的上帝啊,这些明国人到底又是怎么做到在这么短时间第二次开火的?”

看着还是从先前开火的明军战舰上再次呼啸而来的的炮弹,一众联军巡逻队的水兵们顿时不由得再次惊呼了起来。

没办法,在他们的思维里,军舰一次开火后,同一艘军舰若是想要迅速的再次开火,那就只有调转船身,换另一面的侧舷炮开火,同时让先前已经开火的一侧舰炮装填。

但很显然,明军的军舰,却是根本就没有调转船身。也就是说,明军的两次开火,用的都是同一侧的舰炮。

“轰隆隆隆……”

就在这些西夷番鬼惊呼之时,伴随着阵阵剧烈的爆炸声响起,这一次,他们的十几艘军舰却是有大部分都中弹了,就连旗舰也不例外。

不仅如此,先前第一轮中弹的几艘军舰,在明军这第二轮轰击下,这会儿已经不是解体就是在快速下沉了。

“开炮,快开炮还击!”

到了这个时候,眼看一味的逃跑不是办法,这些西夷番人也是发了狠,也不管自已打出的炮弹能不能击中明军,却是纷纷开火还击起来。

只不过,在如此远的距离上,比起明军那精准的炮击来,他们这打出去后只能靠祈祷的方式来增加命中率的反击,此刻却是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

……

“传令,把这些西夷番人都给我捞起来!”

没有丝毫悬念,在双方毫无可比性的几轮炮击之后,十几艘西夷联军巡逻舰,无一例外全部被击沉。

只不过让一众将士疑惑不解的是,战斗结束后,一脸阴沉的王冰却是下达了救助这些落水西夷番鬼的命令。

不仅如此,更让全军将士想不通的是,这些被救起来的西夷番鬼,虽然全都被捆绑了起来,但王冰却是又再次下达了不准杀俘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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