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的客巴巴被搬到了皇城宫女居住的一间直房中,经太医诊治了好一会儿依然没有醒过来,刘侨知道她是装的,所以坚持要将她先带回锦衣卫衙门。
不过,魏忠贤也在场,在他目光的逼视下,太医只得违心的说客巴巴还需要静养,不宜挪动。
“既然如此,那本指挥就在这里慢慢等着。”
说罢,刘侨就直接在一张椅子上端坐下来。
魏忠贤的目的就是想制造和客巴巴单独相处的机会,看到刘侨如此,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声音冷厉道:“刘大人,此举怕是不妥吧,而且你这样也会影响夫人休养。”
刘侨向乾清宫方向拱了拱手,不卑不亢的道:“万岁有令,要好生看管,若奉圣夫人有个三长两短,我们锦衣卫也担不起责任啊。”
“是吧?骆大人?”
后面这句话,自然是说给骆思恭听的。
骆思恭有些无奈的看了刘侨一眼,然后才对魏忠贤叹息一声道:“千岁爷,还请见谅。”
魏忠贤意味深长的注视了两人一会儿,然后才冷冷的道:“好,很好。”
说罢,只能自己走了出去,毕竟他没有那么多时间在这里干耗着,无法与客氏单独相处,只能另想他法。
魏忠贤走后,骆思恭也不想在这里呆了,毕竟有一个装晕的客巴巴在,也没办法和刘侨说什么。
可他刚回锦衣卫衙门没一会儿,宫中就有传旨太监传来天启的口谕,让他即刻进宫面圣。
他还以为是客巴巴醒转过来了,又要重新开始审讯,到的时候才知道,万岁只召见了自己一人。
天启还是清退了左右,只留下自己和骆思恭二人在场。
骆思恭心中忐忑,不知道万岁单独召见自己所为何事?生怕是因为客氏的事情而给自己带来麻烦。
“骆卿,对于奉圣夫人之事,你怎么看?”
果然,天启一开口就是此事,骆思恭心头一沉,脑海中飞快的思索着万岁这句话的用意。
随即,他才小心斟酌的道:“回万岁,锦衣卫只听命于万岁,万岁让锦衣卫怎么做,微臣就怎么做。”
这话骆思恭自己都感觉有些冠冕堂皇,但他一时之间也找不到更好的说辞,生怕站错了队给自己带来麻烦,所以他宁愿挨几句训,也不想去胡乱表达自己的见解。
不过,天启却并没有追问,更没有发火,反而顺着他的话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按照朕说的办吧。”
听了这话,骆思恭不由一惊,这案子还没有审查完,客氏也没有认罪,万岁难道已经有了决断?
当然有决断,在去年身体康愈之后,天启就有了决断。
所以,他现在要将这个决断告诉骆思恭,因为需要骆思恭亲自去执行。
而之所以不是刘侨,是因为天启的最终目的和刘侨是不同的,交给刘侨反而会适得其反,在这件事情上,没人比骆思恭更加合适了。
骆思恭认真的听着,生怕漏掉了一个字,听完之后,心头极为震惊,完全没想到万岁会是这种想法。
果然是人心难测,君王的心思更是深不可测。
“骆卿,听明白了朕的意思吗?”
“回万岁,微臣听明白了。”
“那你准备怎么做?”
“微臣必尽职尽责完成万岁的旨意。”
“好,此事只有你我二人知道,朕不希望有第三个人知道,包括魏忠贤。”
骆思恭心头猛的一凛,连忙道:“回万岁,此事绝对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否则微臣提头来见。”
“嗯,那事不宜迟,你现在就去办吧,朕不想耽搁太多时间。”
“是,万岁。”骆思恭躬身退了出去。
这次骆思恭没有立即出宫,而是来到了客巴巴暂歇的直房,陪着刘侨一起默默的端坐着。
至临近傍晚,客巴巴实在装不下去了,从早上就没吃多少东西,这都饥渴大半天了,真的受不了。
而且,这样装晕下去好像也没多大用处,这该死的刘侨太难缠了,连魏忠贤一时半会儿都拿他没有太好的办法。
“奉圣夫人既然醒了,那就随本指挥使一起回锦衣卫吧。”骆思恭站起身,淡淡的道。
客巴巴有些虚弱的道:“骆大人,我这身子骨怕是经受不住锦衣卫的折腾,在这里休养几天应该会好得快些。”
骆思恭道:“你在这里恐怕很难见到千岁爷,到了锦衣卫反而还有机会,毕竟万岁也允许千岁爷去探视。”
客巴巴顿时心头一动,万岁确实是这样说过,如果在这里,刘侨这厮肯定会一直监视着,根本没有机会。
想到这里,她语气婉转的道:“骆大人,并非我不想去锦衣卫,而是担心会进一步受到迫害。”
骆思恭和刘侨都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刘侨懒得多说,骆思恭则道:“这你放心,万岁是将看管的任务交给的骆某,骆某会将你安排在北镇抚司。”
刘侨眉头一皱,你和你儿子已经参与了此事,还真想庇护客氏,博得她的谅解不成?
刘侨觉得骆思恭是越老越糊涂,他是真不想这个老上司都已经到这个时候了,还做出错误的选择。
那真是自己找死,谁也救不了。
可有些话他也不能直接说出来,只能在心中叹息一声。
果然,听到骆思恭如此说,客巴巴的心头一松,随不再迟疑,连忙道:“既然如此,那我就随骆大人先回锦衣卫。”
于是,宫中的太监立即将客氏运到宫门外,随即又被锦衣卫抬上骆思恭带来的车驾。
当天晚上,客巴巴就住进了锦衣卫安排的一间清静又干净的监房。
而骆思恭,则悠闲的回到自己的书房中喝起了茶。
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
“进来。”
一个锦衣卫推门进来,汇报道:“指挥使大人,刘指挥求见。”
骆思恭一抬手道:“有请。”
随着一阵脚步声响起,刘侨严肃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
“别让任何人来打扰我们。”骆思恭随意的吩咐道。
“是。”那锦衣卫迅速退了出去,并带上了门。
刘侨站在房间中央,淡淡的道:“骆大人好雅兴,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喝茶?”
骆思恭不屑的道:“我骆某人不过是你们手中的一枚棋子,不喝茶还能干什么?”
刘侨眉头一皱,道:“你以为,我刘侨只是在利用你,是在害你?”
骆思恭紧绷的神情突然一缓,笑道:“好了,不说这个了。我知道你会来找我,所以在这等着呢。”
刘侨微微一怔,倒一时摸不清楚骆思恭心里是怎么想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