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养心殿。
太监总管庞玉海快步走入大殿之中,恭敬地冲着朱元璋行了一礼。
“启禀陛下,大都督在外求见。”
庞玉海一边行礼,一边恭敬的说道。
“哦?快让他进来。”
朱元璋抬头看向了庞玉海,急忙说道,眉宇之间透着一丝惊讶。
自李文忠带兵离开之后,检校就将消息传到了宫中,紧接着朱元璋就命检校查清李文忠为何突然带兵离开京师。
很快检校就传回了消息,朱元璋便知道了鸡鸣山上发生的事,这才知道李文忠是去支援护城军的。
但是具体发生了什么,他还是一头雾水。
很快,李文忠就在庞玉海的陪同之下风尘仆仆的走进了大殿。
“儿臣参见父皇!”
李文忠走到近前,恭敬行礼。
“免礼平身。”
“鸡鸣山到底出了什么事?!作乱的贼人什么来路!?”
朱元璋看着一路奔波后的李文忠,厉声问道。
听到朱元璋的问话,李文忠愣了一下,没想到父皇已经知道了鸡鸣山被袭击的事。
“回禀父皇,是北元暗探。”
李文忠拱手一礼,恭敬地说道。
“什么?!又是北元?!”
朱元璋一听,猛地站起了身,惊讶的说道,眉宇之间透着一丝怒意。
“回父皇,儿臣已经确认过,的确是北元暗探,虽然护城军已经剿杀了不少,可是还是被敌人逃走了二十余名,另外据熊林所言,鸡鸣山之中很有可能还隐藏着不少北元暗探。”
“如果儿臣猜测的没错的话,他们的目标,很有可能是功臣庙!”
李文忠点着头,继续说道。
“你是说,他们这次的目的,是意图破坏功臣庙?!”
朱元璋眯了眯眼睛,瞪着李文忠,沉声问道。
“很有可能。”
李文忠点着头,肯定的说道。
“他们好大的胆子!看来着实是活得不耐烦了!”
朱元璋咬了咬牙,狠狠地的说道。
“父皇,儿臣在回京之前,已经命护城军对鸡鸣山展开全面搜索,誓要将所有北元暗探全都找出来!”
李文忠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
“好!就算将鸡鸣山挖地三尺,也要将所有贼人全部找出来,功臣庙不容有失!”
朱元璋点了点头,沉声说道。
“是!”
李文忠斩钉截铁的答应了一声,立刻退下,再次赶往鸡鸣山。
朱元璋来回踱起了步子,面色阴沉,眼神之中隐隐泛着一丝担忧
北元暗探袭击鸡鸣山的消息,没过多久就在朝中传开,文武百官无不震惊。
紧接着,京师城中也渐渐传开,百姓们人心惶惶。
鸡鸣山位于京师城郊外,可谓天子脚下,谁也没有想到北元暗探居然如此胆大包天,居然意图袭击鸡鸣山,摧毁功臣庙。
这是继去年年节之前,燕王朱棣在京师城外遭受袭击之后,北元暗探的第二次大规模报复行动。
北街。
洪宾楼。
后院正厅之中,偶有嬉笑声传出,胡非与安庆公主正在打闹,好似与人心惶惶的京师城格格不入。
金骑十三卫笔直的站立在院中四周,一动不动,身上的金甲璀璨夺目。
正在这时,两个身影快步从前厅而来,直奔后院正厅。
看到来人,站在正厅门口的叶青愣了一下,急忙躬身行礼。
随着叶青的动作,其余十二卫也急忙行礼。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胡惟庸,身后跟着秦海。
听到正厅中传出的嬉笑声,胡惟庸不由得皱了皱眉头,紧接着重重的咳嗽了一声,迈步而入。
正在打闹的胡非和安庆公主听到响动,急忙停了下来,然后便看到胡惟庸面色凝重的走进了正厅。
“胡相。”
安庆公主小脸一红,急忙冲着胡惟庸微微行礼。
胡惟庸只是象征性的点了点头,径直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不满的瞪了胡非一眼。
“什么深仇大恨啊?一来就这么看着我?”
胡非挑了挑眉毛,打量着胡惟庸,疑惑的问道。
“你说呢?!”
胡惟庸板着脸,不满的反问道。
看到胡惟庸如此生气,胡非愣了一下,不过紧接着就猜到了大概,撇了撇嘴,冲着安庆公主使了个眼色。
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一定是因为鸡鸣山的事。
安庆公主会意之后,闷不做声的走出了正厅,暂时避开。
“有事说事,别摆出一副审问犯人的架势,我在这里好好地,可没主动招惹你!”
胡非迟疑了一下,同样坐了下来,一边饮了一口茶,一边沉声说道。
“北元暗探突袭鸡鸣山,这消息你没有听说吗?”
听出了儿子话音中的不高兴,胡惟庸叹了口气,不解的看着胡非问道,语气已经有所缓和。
果然。
“听说了又能怎么样?又不是袭击的洪宾楼,与我何干?”
胡非冷笑了一声,不屑的说道。
“住口!休得如此口无遮拦,小心隔墙有耳!”
胡惟庸一愣,看了一眼门外,急忙低声提醒道。
紧接着便向正在门口的秦海使了个眼色,秦海会意之后,急忙将门关了起来。
胡非瞟了一眼秦海的动作,并没有再说什么。
“北元这次派人袭击鸡鸣山,肯定是冲着功臣庙去的!功臣庙是何等地方?!一旦被毁,陛下必定龙颜大怒,我大明也会颜面尽失!”
“到那时,搞不好会又起战乱,陛下很有可能再次派兵征讨北元!”
胡惟庸微微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的说道。
“打便打呗,元廷都已经被赶到了北境,穷途末路,不过入秋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再说了,就算打起来,好像也跟我没有关系吧?我只是一个佥事,不参战。”
胡非懒散的靠在椅子上,无所谓的说道。
“如果真的那么容易,你以为陛下会留着北元至今?北境地形复杂,气候恶劣,一旦不能快刀斩乱麻,大军势必会被拖在北境,无法抽身,没你想的那么容易。”
“你别老是鼠目寸光,总想着置身事外,这或许对你是一个机会!”
胡惟庸摇了摇头,认真的看着胡非说道。
“我?!你不会想要我带兵攻打北元吧?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胡非愣了一下,惊讶的看着胡惟庸问道。
“你想多了!”
“现如今李文忠已经带人在鸡鸣山连续搜索三日,可是迟迟没有发现北元暗探的踪迹,如果你能找到藏匿于山中的北元暗探,势必会再立一大功,机会难得!”
胡惟庸看着胡非,认真的说道。
“李文忠带着大军都找不出来,你凭什么认为我能找到?你太瞧得起你儿子了,再说了,不会连你也以为我是高手吧?我这点三脚猫的功夫,一旦真的找到了他们,不是自己找死吗?”
胡非一脸苦笑的看着胡惟庸,不解的问道。
“你小子平日里就鬼点子多,或许只有你能找到也说不定,有萧安在,你不会有事,再说了,你身边还有金骑十三卫,不会有问题的。”
胡惟庸认真的说道,试图说服胡非。
“他们?他们不杀我就不错了,我可不敢将自己的性命交到他们的手里,再说了,有他们在,你敢让萧安现身吗?”
胡非摇着头,连连摆着手说道。
听了胡非的回答,胡惟庸皱了皱眉头,欲言又止,眉宇之间流露着一丝凝重。
“好了,没什么事你先回去吧,你儿子没那么大本事,这件事还是不掺和为妙,性命要紧。”
胡非看着犹豫不决的胡惟庸,摆着手说道,居然对自己的父亲下起了逐客令。
胡惟庸看了胡非一眼,一脸无奈的站起了身,失望的开门离去。
看着胡惟庸失望的背影,胡非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有些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