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这几日,王琼皆在思索严成锦的话,不急向朝廷谏言。

可他越想越不明白。

最后,脑海中只剩下一个信息,把印制的银票交给严成锦,否则,会出大麻烦。

到底…是哪里会出大麻烦?

本官这是中了严成锦的毒啊。

“老爷,去惠民药局看看?”管家见王琼萎靡不振,忧心忡忡地补充一句。

王琼摆摆手,“老夫现在,差严成锦的那一句话,就要中邪了。”

思索片刻,觉得自己琢磨也不是办法,穿上官衣来到内阁。

几日不见,李东阳明显发现王琼神色有些不同,“德华兄,你这眼睛是?”

“李公,严成锦向户部要银票,下官不知给还是不给?”

一番迟疑后,王琼说出来,是利是弊让李东阳琢磨去吧。

严成锦总不会坑害他岳父吧?

真坑了,那也不赖他。

“良乡商号想与弘治商号等同?”李东阳捋着胡须,大抵听明白了王琼的意思。

弘治商号从宝源局拿银票,不需要付等价的白银。

而其他商号,从弘治商号兑换银票,需要交付等价的白银。

现在,良乡商号想像弘治商号一样,直接从宝源局拿银票,不交付等价的白银。

谢迁皱着眉头:“这不是白白拿银子?”

王琼一拍大腿,“是啊,可严成锦出了一道题,吓唬愚弟。”

现在想想,这个家伙实在太可恶了,亏老夫拿他当儿子。

蒋冕放下手中的疏奏,“此事,万不可应承。”

良乡商号,虽然和良乡衙门共体同生。

但终究不是户部的衙门,更像是朝廷和商贾交融的商号,准许特例,会崩坏秩序。

王琼看向李东阳:“可…粤商在番国建立商号,白银外流,也是属实。”

起初,他怀疑严成锦忽悠他,后来发现,此子真是把他忽悠傻了。

……

东暖阁,

严成锦把王守仁最新版的书信,交给朱厚照。

“臣告诉户部,良商号取代粤商号,否则,白银就会外流,其实,这只是第二层。”

朱厚照眨了眨眼睛,有些窃喜地看着严成锦。

“唐宋建立良商号后,王守仁可以直接在商号取白银,这才是深层的用意。”

王守仁传回书信,练兵完成,正要筹集兵马进攻奥斯曼。

从京城运输银子过去补给,太麻烦,需要在唐宋建立一座商号,王守仁可以随时取钱粮,加上建立本地仓。

商人拿银子去商号交易,等攻击到奥斯曼帝国时,也不用从京城运输银子。

可以在奥斯曼建商号和仓库,王守仁进入奥斯曼后,同样可以偷偷取钱粮,打到哪里,就建到哪里。

与开中盐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老高,这是几层?”

“已经是最后一层了。”

朱厚照露出笑容,为严成锦没有隐瞒他洋洋得意,他不知道的是,其实,还有两层……

严成锦今后如果提桶跑路,可以先跑到海外,再取银子出来。

至于最后一层,自然是让弗朗机人也往里存银子,成为没有国界的天下第一商号。

“老高,我下旨了?”

“要昭告天下,百姓才会相信良商的银票,且需户部拨给银两,建造本地仓。”

建本地仓,不知要多少银子。

良乡的财力,不足以建造太多本地仓,只能薅朝廷的银子,反正,至少今后大明土地上的良商号,要归还给老朱家。

朝廷不亏。

“要多少银子?”

“臣回都察院算算,再给新皇准信。”

回到都察院,严成锦陷入沉思中,王琼不愿帮他清算,只能让谢玉进宫。

这时,李东阳来到都察院值房,胡须都捋光了,呼吸沉重了几分。

此子又不与他商量,自新皇登基后,越发过分了。

可他,还是压下心底的怒意,耐着性子,挤出自然和煦的笑容。

“成锦啊,为父听说,你给王琼出了一道题?”

虽然严成锦总想称他为老丈人,但他很少与此子以翁婿相称,怕百官诟病。

可如今,为了朝中大事,也只能拿老丈人的身份压一压此子了。

为父?严成锦眉头微皱,顿时警惕起来。

“李公,在宫中,还请以官位相称。”

“我养了十几年的女儿,你这兔崽子说娶就娶,凭什么还不让我自称为父,你这家伙倒是说说看!”

见左右无人,李东阳气急败坏道。

“你才养了她十几年,下官娶了她之后,要养她五十到八十年,还要养你三十年。”

严成锦在想,到时提桶跑路,没准还要带上李东阳。

“……”李东阳。

一时间,竟然无语相对,想起是来此与严成锦议事,也就不计较了。

将王琼去内阁的事言说一遍,李东阳站了起来,深深的看着严成锦,“你究竟打什么主意?”

此事定没有看上去这般简单,向朝廷要银票,朱厚照与你关系好,不计较。

日后换了一个骄奢淫逸的皇帝,还不得让你十倍归还?

而且,百官家中多有商号,能让你独占这份便宜?

李东阳自是考虑得深远许多,不仅是朝廷,连自家女婿今后的前途命运,也考虑到了,才先私下来都察院一趟。

不在朝堂上谏言。

“多谢李公美意,下官心意已定,就不会更改,新皇已经拟旨了。”

严成锦有些感动。

但李东阳不知道的是,今后良乡商会归于朝廷,不是他的。

这样一来,宝源局给朝廷自己的商号发银票,不是很正常?也就没有妒忌和特例一说。

只是,眼下还不能告诉李东阳。

“本官好言劝你,你竟然!”

李东阳闷哼一声,拂袖大步离去,心中对这个女婿已是失望至极。

但他也不准备放弃,等下了值与清娥说说。

严成锦命人把谢玉召进宫。

谢玉拿着算盘,有些不知所措:

“大人,建造仓库贵在材料和人力,各地价钱不同。”

在大明,建造仓库的银两,大抵与塌房相同。

但在唐宋和暹罗等地,谢玉就不知道了,钱东宝被召进宫,半日后,两人合力算出一份大抵需要的钱银。

严成锦看了眼后,迟疑问道:“需要这么多银两?”

“相差,应当不会超出一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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