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栩栩凝眸看去,就见女人脚踝处有一圈不起眼的灰气。

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住绊倒留下的痕迹。

就听旁边,白术缩着身子小小声地说,

“是仙家。”

他是白仙,对于同为仙家的感应自然要周围人更清晰。

姜栩栩闻言,结合自己刚才看到的那一圈灰色,猜测应该是位柳仙。

谢云里却是皱眉,就算是仙家也不能这样大庭广众下随便伤人。

正要起身打算把那人揪出来,就听那边负责此次带队的孙师长开口,

“算了,这也不算伤人,不要多事。”

对方在这之前一直隐匿气息,是为了阻止那女人纠缠那姑娘才出手,勉强也算是做好事。

再者对方出手后又很快地重新收敛气息收手,那就更没有必要揪着不放。

他们玄门虽然有玄门的规矩,但无关紧要的小事,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姜栩栩看着孙师长的态度,杏眸微动,忽然扭头,目光幽幽看向了那边还在哭闹怒骂的一家三口。

……

车厢里的乘客发现,刚刚还在不断吵闹的车厢不知何时恢复了安静。

那一家三口像是终于安分下来一般没再闹出动静。

乘客们只当是那小姑娘离开后他们终于安分下来,也没有多想。

但鹿南星几人正好就在那一家三口隔壁,自然能看到那对夫妻还在骂骂咧咧,还有那孩子还在哇哇哭叫。

只是,三人的动静,却半点没有传到几人耳朵里。

就像上演一场默剧,除了看到他们确实还在说话,却听不到半点动静。

鹿南星一开始以为是静音符的缘故,但她摘下静音符,也还是没听到半点动静。

这是什么情况?

再仔细一看,却见那一家三口占据的四人座中间不知何时被打了一道静音符文。

那道静音符文和她手上这个类似,也是属于将一定范围内的声音隔绝。

但似乎又有些不一样。

另一边,谢云里自然也注意到那道静音符,顿时有些不满地看向姜栩栩。

那什么仙家就算了,你一个正经道教学院学生怎么也跟着添乱。

姜栩栩对上谢云里不赞成的目光却是一脸淡定兼理直气壮,

“孙师长说可以的。”

她这个,也不算伤人,可以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孙师长:???

他刚刚那话是这个意思???

不管孙师长是什么意思,反正姜栩栩理解的就是这个意思。

主要是她也不太想全程隔绝周围的声音,既然这样,那就不如干脆隔绝发出噪音者那边的声音。

从“根源”处还车厢所有乘客一片安静。

而且除了静音,姜栩栩还在里面加了一点小小的改动。

嗯,小小的。

……

那边的夫妻在发现那小姑娘真的走了就不回来,而且周围也再没有人过来劝说后,终于从一开始的骂骂咧咧到重新恢复安静。

但他们安静了,身边的儿子却还在哭嚎不止。

毕竟他今天哭闹不仅没能哭来游戏手柄,甚至还被爸爸打了两下屁股。

他感觉自己委屈坏了,这个世界让他委屈坏了。

两夫妻早就习惯了儿子的哭嚎,也懒得阻止,反正吵累了哭累了他自己会停。

至于车厢里其他人受不受得了这动静,他们才不管。

可慢慢的,两人发现了不对。

耳边儿子的哭闹声好像越来越大,那声音大得几乎就像是贴在他们耳边嚎叫。

不一会儿,他们就感觉耳朵有些痛。

捂着耳朵,想看看周围人的反应。

结果那些人却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样,自顾自小声聊天看风景。

这,不应该啊。

儿子喊叫得这么大声,他们都快有些受不了了,这些人为什么没反应?

他们这么想着,就感觉耳边儿子的哭闹像是又被重新放大了数倍。

他们觉得太阳穴都开始噗噗地痛,连带着耳膜都有种要被震掉的感觉。

两夫妻这回是真的受不住了,开始各种威逼利诱地哄着孩子安静下来。

再不安静下来,他们会死的!

于是半个小时后,一直尖锐哭泣的孩子终于在两夫妻的连哄带骗下,安静地看起了动画片。

看着那边恢复安静的孩子和彻底蔫了的两夫妻,姜栩栩淡定地撤回自己的改良版静音符。

看,自家的娃,真心想哄还是能哄得住的嘛。

高铁抵达京市时时间尚早。

京市位处北边,入冬比海市更早,海市人不常见到的雪,京市这边已经下了不止一轮。

姜栩栩一行人在孙师长带领下走出车厢时便感受到两边刮来的北风。

拉着行李箱正要离开站台,就听身后,突然传来一道陌生的男声。

“你是姜栩栩吧?”

姜栩栩扭头,看到男生的第一眼,她便猜到了,这人就是刚才在车厢里指使柳仙将人绊倒的人。

他看着不过十八九的样子,脸颊瘦长,瞧着还有些病瘦的苍白,偏偏那双眼睛看人时透着几分桀骜。

这倒不是最让人意外的,最让姜栩栩忍不住意外的是,他周身缠绕着好几种颜色的气,显然,他供奉着不止一位仙家。

见姜栩栩看向他,他便自顾自笑了两声,

“我看过你的节目,你是个有本事的,我早就想见见你了。”

“你是谁?”姜栩栩问。

“温长越,也是北市道教学院这次参加学院大比的学生。”

谢云里几人就在边上,自然听到这边的动静,听到男生的话,视线忍不住在对方身上仔细打量过。

温长越也顺势看向几人,

“我也知道你们。

谢云里谢师哥,本来是正统谢家家传继承人,却被个旁支的女人挤兑得只能逃跑。”..

谢云里脸一下子就黑了下来。

就见他又转向旁边屠星竹,

“你是屠星竹,那个为了几个钱被骗去缅北差点回不来风水师。”

屠星竹:……

好没礼貌的人!

要你说?!

“你们是……算了,我不说女人。”

温长越视线从鹿南星和另一个师姐身上扫过,便不以为意地收了回来,直把鹿南星和师姐气得脸都红了。

又见他重新看向姜栩栩,

“你的搭档看着都有些弱啊。”

在场所有人:……

饶是板正如谢云里,也第一次有了想要教训人的冲动。

他保证,他只动拳头,不用符。

还是一旁的两个师长及时把人拦住。

“算了算了,都是参加大比的学生,比赛前起冲突不好看。”

这边正哄着自家学生,就见那温长越仿佛看不懂众人的脸色一般,又自顾自对姜栩栩道,

“虽然我们可能会在学院大比上对上,但比起做对手,我觉得我们更适合做搭档,你要不要考虑这次比赛结束后转来我们北市道教学院?”

两位师长:……

动手吧,老师们会当做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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