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山城一中女生宿舍,此起彼伏的均匀呼吸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尤为悦耳,宿管阿姨在巡视一圈后,这才回到自己的值班室。
只是刚躺在床上,忽然就见到一幅画正悬挂在天花板上方。
画的颜色有些深,画里的外国小男孩纯真可爱,嘴角扬起一抹微笑,只是看着就让人觉得幸福,恍惚间宿管阿姨像是想起了自己的孩子,这个点也不知道踢被子了没有。
睡梦中的时娜却在这时候猛的从床上坐起来,黑夜中看不清脸上的情绪,额头上微微见汗,像是在极力忍耐什么。
下一刻用力握了握拳,脸上的表情有些挣扎,那种感觉又来了。
只是这里可是女生宿舍!离综合楼一楼的画室可是有一定的距离。
可这种熟悉的吸引力却让时娜很是不安,她可以确定这鬼画离自己的距离并不远。
要不要去看看?
一想到鬼画的诡异之处,时娜陷入了挣扎之中。
可不去的话,明天这栋楼里是不是就会有学生失踪?
时娜咬了咬牙快速起身出了宿舍门,手中拿着一把扫帚,寻着那最吸引自己的方向快速跑了起来。
哒!哒!哒!
楼道里只有时娜的脚步声急促的响起。
不是六楼!
也不是五楼!
最终时娜的脚步停留在宿管阿姨的值班室门口。
时娜举着手中的扫帚深深吸了一口气,一脚将留出一道缝隙没有关严的门给踹开。
屋子里只开着床头灯,灯光并不亮,在深夜里却透着几分暖意。
但时娜此时却并没有感到丝毫温暖,一双眸子死死的盯着天花板上那幅画。
而在那幅画的下方,床上正放着一把塑胶凳子,而凳子上正站着宿管阿姨。
此时她的头顶几乎已经快要接触到那幅画了。
最诡异的是宿管阿姨的表情。
脸色平静,嘴角维扬,眸光恍惚,像是回想起来什么幸福的事。
虽然已经见识过这鬼画两次吐人骨头了,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鬼画当着她的面吞噬人。
还不待时娜慢慢去适应这种诡异,宿管阿姨站在凳子上的双脚突然微抬,看起来就像是踮起脚尖主动送上去的一般。
不过一瞬,宿管阿姨的头发倒竖起来,不过眨眼间那些头发已经没入了一半。
“该死的!住手!”
时娜强忍着内心莫名的亢奋与恐惧,强迫自己不去看那幅画,挥起手中的扫帚朝着宿管阿姨拍打了过去。
鬼画她是不敢直接触碰的。万一自己也和宿管阿姨一般被鬼画迷了心智,到时候死的就是两个人了。
“砰!”
宿管阿姨直接被一扫帚从凳子上掀了下去,砰的一声砸落在床垫上,整个身躯还被席梦思的弹力给弹了两下。
这时,那鬼画中原本死寂般的外国小男孩突然眨了眨眼睛,一双极为传神又温暖的眸子变得僵硬,碧蓝的眼珠完全被白色的瞳孔所替代,嘴角在一瞬间裂开,直接裂到了脑后。
森白的牙齿布满空洞的口腔,嘴巴越来越大,直到占据满整幅鬼画,入眼处全是那如深渊一般的巨口,以及那森森白牙。
“陈阿姨!快醒醒!”
时娜有些急了,这鬼画似乎被惹怒了。
“陈阿姨!”
时娜挥着扫帚再一次落在她的身上,期望疼痛能将她唤醒。
然而床上的人却依旧一动不动,就像是彻底昏死过去。
时娜有些无语,下一刻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两只手拉住宿管阿姨的一只脚就往门口的方向拉。
但宿管阿姨体重可不轻,尽管时娜用了浑身的力气,但宿管阿姨也不过是微微晃动了一瞬,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还不待时娜想到什么好办法,那天花板上的鬼画竟然在这时候动了,直直的朝着两人的方向落了下来。
“滚!”
时娜心中怒吼一声,浑身都冒起了鸡皮疙瘩,却又无端的想要这鬼画的靠近,就像是两块相互吸引的磁铁,在这么短的距离内,时娜已经忍受不住,在这一刻缓缓伸出了自己的手。
明明思维很清醒的,但是她的手却是不受控制的去触碰鬼画。
半米、三十厘米、十厘米
那鬼画落下的速度在精神力高度集中的时候被无限的放慢,但时娜依旧无法控制身体做出反应,只是一双眸子充满了惊恐。
不!
决不能让这鬼画吞噬自己!
否则自己就真的死了!
脑海中快速闪过地面塌陷后自己被泥土吞噬时窒息绝望黑暗无助的画面,让她整个人一激灵。
想要活下去的强大意念,让时娜宛如回光返照般突然又找回了身体的控制权,狠狠的咬了一口嘴角,猩红的血丝滴落,整个人总算是恢复了几分力气,不过短短的一瞬,那鬼画已经离自己的手只剩1厘米的距离。
时娜握拳挥手,一拳将这鬼画给轰飞了。
砰!
鬼画直接被轰到了墙上,狠狠撞击了一下这才落到了地上。
砰的一声也轰碎了时娜心中的某种束缚,鬼画对她的吸引力忽然就变得微弱了不少,时娜的脸色有不太好看,自己是什么时候像陈阿姨一般中招了?如此那莫名的吸引力就说的通了。
但下一刻,鬼画上的深渊大口却流出了猩红的血液,不过眨眼间就将这个画面染红,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铺面而来,让人止不住的呕吐。
血液将画面染红后还在继续往外渗透,不过短短几秒钟时间鬼画身下的地板已经有一小摊血液,而那些血液在地板上突然沸腾起来,随着这沸腾的状态,血液朝着四面八方快速的蔓延,不过短短几个呼吸,整间屋子里的地板已经全部被这血液给占领。
这猩红的一幕简直就是修罗地狱。
时娜可以肯定这不是幻觉,这些血就是那些白骨的!也不知道这血液里究竟吞噬了多少人命。
时娜此时不敢移动,因为她的脚下全是血液,那种黏糊糊的感觉透体而来,给她一种极致的压迫感。
“陈阿姨快醒醒!”
时娜之前还心存的侥幸在这一刻被彻底粉碎,直到这时候她才知道这鬼画到底有着怎样的诡异危险之处。
之前陈阿姨几乎自主的送入鬼画的口中一幕与现在这宛如阿修罗地狱一般的红色血海相比,那根本就是小儿科。
而且时娜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这鬼画的所有能力。
如果问她后不后悔来救人,她肯定是不后悔的,唯一后悔的大概就是没有摸清对方的实力,没有想到诡异竟然如此强大。
啪嗒!
突然一声踩水的声音在安静诡异的房间里响起,像是有人在血海中行走。
啪嗒!
这声音连续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