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六!六!”

“嘿嘿……不好意思,就要送你回家了!”

念相思一手持着骰子,一手捏着画上红色记号的石子,在一张画着格子的宣纸上移动着。

直至最后一颗石子都落在了终点的红星处。

念相思得逞一笑,却故作一副嫌弃的模样,看着狱卒和狱长埋怨着:“哎呀!你们也太菜了!我飞机全到终点了,你们怎么还在家里没出来啊!”

毛狱长叹了口气,看着手中画着蓝线的石子儿,心有不甘。

一旁的狱卒小包子好奇地问:“王妃,这石子到底为什么叫‘飞鸡’啊?这看着也不像一只鸡啊……”

鸡?

念相思扯了扯嘴角,摆手搪塞一句:“那不是没这玩意儿嘛!将就着玩就是了!”

说着。

她将手伸出了牢笼的铁门,拿起一旁的毛病催促着:“赶紧的!把脸凑过来!”

毛狱长耷拉着脸,被迫将脑袋伸了过去。

念相思毫不客气地直接在狱长的脸上画上了一只“小乌龟”。

狱卒见状,更是捧腹大笑:“哈哈哈哈!毛御长!你的脸哈哈哈哈!”

念相思看着一脸沾染墨水,却毫不自知的小包,不禁扬眉:“你好意思笑他啊?赶紧的,小包子你也得受惩罚!”

小包子一听,瞬间笑不出来了。

他低下头来,怯声向念相思恳求着:“王妃,小的脸上都没地儿给您画了……”

念相思持着毛笔,看着小包子脸上还真是没有地方可以给她下笔的。

索性将毛笔一丢,顿时没了兴致:“你们这技术,都玩这么多把了,还一点儿长进都没有。”

她回头看着身后那窄小的窗户。

外头的天色已经灰暗。

毛狱长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才意识到牢内的光线已经不太明朗,起身点起了桌上的烛灯。

这时。

门外的守卫走了进来,在见到毛狱长手持着烛台,一张脸上画满了扭曲的图案。

险些吓得魂都散了。

他怔了怔,好一会儿才开口禀告着:“狱……狱长大人,门外有个医师求见……”

医师?

念相思一听,急忙唤着:“快让人进来!”

守卫愣了下,又一次看向了毛狱长。

见毛狱长点了头,这才将人带了进来。

“王……”秦小冬带着食盒走进了大牢,却见看守念相思的狱长和狱卒脸上都沾染了墨汁,不禁一愣。

毛狱长和小包子赶紧掩面躲在了一旁,皆是哀怨地看向了念相思。

念相思偷笑着,对自个儿的“杰作”十分满意。

“给我送饭来的?”她瞧见秦小冬手上的食盒,这才觉得肚子有些空了。

秦小冬点了点头,打开了手中的食盒:“这些都是圆圆让小的带来的,说都是王妃您爱吃的。”

清蒸鱼!糖醋肉!

念相思双眸放着光,忙着伸手接过。

却又猛然想起了什么,视线再次落在了那狱长和狱卒的身上问着:“你们不验一验?”

毛狱长仅只是摆了摆手,拉着狱卒离开的同时,撇下一句:“小的先去洗把脸吧!”

秦小冬见着看守的狱卒就这么一离开,多少有些意外。

“别在意,他们人还挺有趣的。”念相思蹲下了身子,示意着秦小冬将手中的食盒递上前来。

她也不在意这铁牢内的脏乱,直接盘腿坐在了地上。

伸手将装着米饭的碗从铁门的缝隙中拿了进来。

又拿起筷子,坐在门边津津有味地吃着饭。

“太上皇那边怎么样了?”她一边咀嚼着,一边询问。

秦小冬警惕地朝着外头看了一眼,低声禀告:“是中毒了。”

“楚淮安不是说没事吗?”念相思一听,立即放下了手中的碗筷。

秦小冬抿了下唇,略显为难:“恐怕是那时阿奎趁乱给太上皇下了曼陀粉,从脉象上看并不能察觉到什么异样,但此毒有瘾,只会不断折磨人的身体,愈渐虚弱。”

“你有办法吗?”念相思询问着。

见秦小冬能够准确说出太上皇中毒的症状,想来应该是对此毒有所了解。

秦小冬点了点头,可脸色却并不太好,甚至有些担忧:“此毒好解,只是陛下恐怕是忌讳王府的身份,不让小的靠近……”

说着,秦小冬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看了念相思一眼:“眼下,估计要等王妃离开着大牢,小的才有法为太上皇医治。”

她垂下了眼眸,看着手中的碗,突然没了胃口。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为什么太医院所有御医验出的伤口,都如此一致。

让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那楚淮安呢?”眼下,念相思只能将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了楚淮安的身上。

可对此,秦小冬也并不清楚。

“王爷早些带着关将军一行人出去了,至今未归。”

……

春荷宫内。

慕容涵一听闻楚淮安来了,急着提着裙摆就跑了出去。

“淮安哥……哥……”

只是当她看到面前除了楚淮安以外,他的身后还站着楚竞。

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恭恭敬敬地朝着两人行礼:“妾身参见太子殿下,参见王爷。”

“免礼吧。”楚淮安轻抬手,双眸却是看向了慕容涵的身后。

像是在找寻着什么。

“不知殿下和王爷来此是……”慕容涵小心询问着。

楚淮安看了身侧的楚竞一眼,态度漠然:“来看看太子妃的伤势如何。”

他这话的语气虽然冷漠。

可所说的话语,就足以令慕容涵心动。

她满心欢喜地看着楚淮安,只要得到他的一句关心,无论她受了怎样的委屈,都觉得无所谓了。

她眉眼含笑,满是柔情。

娇柔的语气有意向楚淮安说着:“王爷也莫要因此责怪王妃,当时庆幸,王妃可能也是无心的吧……”

然而。

她这话却使得楚淮安的脸色愈加冰冷。

仅只是瞥了她一眼:“你这话,怎不放在皇上的面前为她求情?”

慕容涵一怔,脸上的笑骤然变得尴尬。

微微开口,似乎想解释些什么。

楚淮安没有理会,而是朝着身后的关墨伸出了手。

就见关墨往他的掌心放了一瓶药膏。

“这是徐府医研制的创伤膏,对伤口有帮助,不会留下疤痕。”

慕容涵心一颤,带着期待询问着他:“有劳王爷费心,如此为涵儿考虑,还让徐府医特地研制这药膏。”

“太子妃多虑了。”

正当慕容涵准备伸手接过的时候,楚淮安却是将药膏转交给了身旁的楚竞:“这药膏是因为王妃时常受伤,而为她研制。”

说着,他微扬起下巴,朝着楚竞示意。

楚竞看着手中的药膏,略显忐忑地伸出手将药膏递给了慕容涵。

慕容涵暗自咬着牙,眼底里是藏不住的妒忌,猛地伸手拿走了楚竞手中的药膏。

许是动作太快,失了分寸,指甲的长甲挠伤了楚竞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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