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一阵猛烈的咳嗽声后,容太医收起了手边的银针,整齐地规整收进了药箱内。
那位时常陪同在楚竞身旁的小公公,一听这声就急忙喊着:“殿下醒了!殿下醒了!”
众人再次为上前。
皇帝抬手,制止了所有人的举动。
唯有皇后冲上前来,下意识地想将楚竞抱进怀中。
许是碍于容太医的话,她又不满地瞥了念相思一眼,最终也只是蹲在楚竞的身旁,连连唤着:“竞儿,竞儿,可还有哪里难受的地方?”
刚苏醒的楚竞鼻腔内还是有些难受。
缓了好一会儿,他才朝着皇后摆了摆手。
皇后松了口气,又急着追问:“是谁将你推下的湖?告诉母后,母后定然给你主持公道!”
在说这话的同时,她的双眸死死地盯着一旁的念相思。
就等着楚竞的一句话,必将这妖女斩首示众!
楚竞吃力地撑着身子起了身来,在皇后的搀扶下才站稳了脚。
他看着四周围观的人群,却只是抿着唇。
沉默了片刻,才回答:“……是儿臣不小心失足落水,与旁人无关。”
念相思看着楚竞这个反应不免觉得奇怪。
她微微皱眉,侧过脸时,恰好与不远处的楚渊对上了视线。
皇后自当也看出了楚竞有所犹豫,显然是在质疑隐瞒着什么,更是不满地唤了一声:“竞儿!”
楚竞紧抿着唇,似乎是不想再回答这个问题。
抬眸的那一刻,却见念相思那湿漉漉的长发,身披楚淮安的外袍,不禁讶异。
“皇婶怎么衣衫也湿了?”他上前来,拉起了念相思的手,眼底多了分感激:“可是皇婶救下的本宫?”
他面露愧疚,急忙唤来身后的容太医:“太医!容太医!快给皇婶看看,莫要让皇婶染了风寒!”
念相思清楚这孩子本性不坏,虽是碍于皇后在场,但对待楚竞的态度还是多了几分柔意。
她笑着摇了摇头,倒是看着楚竞浑身湿透,反倒担忧:“我无碍的,倒是你……”
可没等她把话说完,楚淮安已经一把将她拽到了身后。
她愣了下,抬眸看去。
见楚淮安冷着脸,似乎刻意想替她与楚竞撇清关系,只是淡漠一句:“本王会照顾好她。”
此后,太子大婚之日落水一事,也不知怎地传得宫里宫外人尽皆知。
即便时隔多日,还是免不了王府里的婢女,都在私底下讨论着此事。
“听说了吗?太子殿下大婚之日竟然落水了!”
“这事我知道,救下殿下的,还是咱们王妃呢!”
“哎哟,怎么给整出这种事来?我听后厨伙计说,殿下自落水就一直病着,和太子妃啊……还没圆房呢!”
“不会吧!这太子妃嫁过去,到现在都还没圆房啊?”
……
念相思光是隔着院墙,都能听着府里的奴婢在外头窃窃私语。
竟然连人圆没圆房都要八卦一下。
她无奈扶额,将手里的一把瓜子塞回到了圆圆的手里。
接着直接朝着院外走了出去,对着那几个躲在墙角处的婢女数落着:“你们几个差不多了,这种事有什么好嚼舌根的。”
“……王妃。”婢女们被念相思的突然出现,给吓了跳。
纷纷低下了头来,仓促地行了个礼,正要开溜。
念相思背靠着门框,双手环抱在了胸前,微扬起下巴对着其中一名婢女唤着:“先等等,刚你说,殿下病了?”
那婢女身子一颤,下意识地与身边的几个奴婢互看了一眼,这才忐忑地转过身来。
“呃……奴婢也是听说的……”她小声回答,却连头也不敢抬起。
念相思无奈地叹了口气,只是朝着这些人摆了摆手:“都下去吧。”
众人见王妃没有责罚,皆是松了口气,赶紧答应一声:“是。”
接着各个都跑没了影。
当沁莲端着刚洗好的水果走来时,恰好见上了这一幕,不免奇怪:“王妃,这是……?”
念相思拿走了沁莲手里的一颗苹果,咬上了一口,并问着:“见着楚淮安了没?”
“啊……奴婢刚是见着王爷去了书房……”沁莲刚回答着。
念相思就直接提着裙摆,朝着书房而去。
此时,关墨正在书房内向楚淮安禀告着近日军营内情况。
却见着楚淮安的书桌上放着一块手帕时,不禁多留意了两眼。
楚淮安顺着他的视线,朝手边的手帕看去,正要将其收起。
却忽听关墨奇怪的一句:“王爷,这手帕不是……漠北的东西吗?”
“嗯,王妃的。”他敷衍一句,正要将手帕揣进袖中。
关墨更是讶异:“王妃的?可这花纹,是漠北男子常用的啊?”
此前他征战在外,对其他国家的风俗多少有些了解,至少这条手帕他绝对不会认错。
“你说什么!?”楚淮安立即从坐椅上站了起来,将那手帕展示在了关墨的面前。
还未来得及追问。
就见念相思一把推开了书房的门,嘴里还说:“楚淮安,我想去宫里……”
“念相思!”
这话都还没说,楚淮安恼怒的一声咆哮。
瞬间将念相思那只刚迈进书房的脚,又缩了回去。
“???”啥情况?
她愣愣地看着楚淮安,又看了看关墨。
难道是因为她打断了他俩的谈话,这才发脾气?
她抿了抿唇,正要关上书房的门,默默退出去。
却见关墨先行拱手向楚淮安告辞:“臣先行告退……”
而当关墨从念相思的身边经过时,脚步微顿,看她的眼神别有深意。
念相思狐疑地顺着关墨离开的背影看去,随后又转过头来看着书房内一脸铁青的楚淮安。
咋了这是?
“把门关上。”
他淡漠一声。
念相思见他情绪不佳,也只是应了一声:“哦。”
便乖乖地站在书房外,正要替他关上书房的门。
楚淮安见状更是来气,大喝一声:“本王让你进来!把门关上!”
“……”
念相思又一次听着楚淮安的话,走进了书房,并关上了身后的门。
随即就见楚淮安将手中的手帕直接丢在了桌面,并质问:“解释解释!”
念相思愣了一下,看着那手帕,心里忽然有些不安。
但面上仍是故作镇定地反问:“解释什么?”
还不承认?
楚淮安冷脸,双手紧抓着桌面,有意强忍着心中的不满,低声道:“此物!是你与哪个男人的定情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