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下飞机的那一刻,刺骨的寒风让人颤抖,而那亲切的感觉让人温暖。好多年没有回东北了,我们的第一站是沈阳,王保的父母还在这里生活。

这么多年无论我们怎么想要他们来苏城和我们一起生活,他们都不愿意,我知dào

他们心里有想法,他们想要个属于他们王家的孩子,以前我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是我不对,如今我确实没生出孩子,是不是应该放低姿态讨好他们呢?

在沈阳我带了4天,王保好几年没有回来过,他的同学们听说他回来了,各种聚会让他在家里一吨像样的晚饭都没有吃过,他想让我和他一起去,可是我拒绝了,因为难得回来一次,也不陪陪老人,他们会生气。

就是这样一个理由,让我带着一凡在家里陪王保父母待了4天,把我想说的话都和王保父母说了,那天吃过晚饭,让一凡在房间里玩,我和婆婆聊天,这个过程我把她的心结打开了。

“妈,我想和你们聊聊。”

“孝孝,你说。”

“其实这么多年我知dào

,你们想让我给王保生个孩子。说实话不是我不想,是一直都没有。”

“你是说你想?”

“对啊,为什么不呢?其实几年前我们都没有避孕了,一直也没有,上段时间我还看了医生,调理了一段时间,医生说条件允许了,只是年纪大了要随缘了。”

“孝孝,咱们娘俩很少坐在一起说说心里话,只要你不是不想给王保生,妈就没什么怨言了。”

“妈,我想再等个一年两年还没有我就去做个试管婴儿。”

“孝孝,咱不受那罪。一凡就是咱家的孩子。”

“妈,我知dào

你心疼我。”

我们正聊着天,王保打来电话说他喝多了让我去接他。

来到饭店门口,看着他们那些同学我真心不想接触,甚至有些讨厌,碍于面子我也难免客气的应对他们,王保被他们灌酒灌的已经不清醒了,还在和他们呼哈哈的,看着我心里这个生气。

“嫂子,你可来了,王保是我们哥们几个里混的最好的了,等我们混不下去还得去苏城投靠你们呢。”

“你们如果来,王保一定会关照你们的,现在我们先回家了,你看王保今天实在是喝多了。”

看着王保的样子,他那帮“兄弟”还在那里套关系,不肯让我们走,似乎想得到什么承诺一样的。”

“我们先回去了,实在不好意思,你看王保撑不住了。”说着我就搭着王保往出租车里塞。

好不容易回到家里,看着王保躺在床上,很久没有这么仔细的看看王保了,那样子和30岁的他不一样了,脸上不知什么时候长了一条愁纹,他还在吐,我赶紧给他做了解酒汤,一直折腾到半夜,他终于安稳的睡了。

第二天又有同学找他聚会,我没同意,王保看我不高兴就没去,因为下午我们还要回黑龙江。其实王保知dào

,这么多年不见的兄弟早已经不再是当年的感情了,那份情意中更多的是攀附富贵,可是他们只看到的是王保的辉煌,王保辉煌背后的艰辛他们没有看到。

王保的事情我很少管的,这次我是真的心疼了吧。

到了哈尔滨我们下了火车,我和王保带着一凡来到了冰雪大世界,对于一个生长在南方的小孩来说,这里太有吸引力了。

“妈妈,这里是童话世界吗?”

“是呀,是专门给小朋友准bèi

的。”

“真的吗?”

“淡然啦。”

这一晚一凡玩的真开心,我和一凡坐在冰滑梯上面滑下来的时候,那感觉好像我穿越回了童年,我们几个小伙伴一起从山顶的冰滑梯上滑下来的场面依稀就在眼前,可此时我已过了35岁。

第二天我们带着一凡回伊春过除夕了,当火车穿梭在小兴安岭的山脉里的时候,一凡和王保都睡着了,而我一个人看着窗外那白皑皑的山脉,曾经多少次我从这里走出去,又是多少次从外面回来的。这些大山永远不会变的在那里等着我们这些外出的孩子,心底竟有些感动。

下午两点钟火车进站之前,我叫醒了王保和一凡,准bèi

下车。结婚这么多年,爸妈一直和我们在江苏过年,今年是我们第一次回来过年,我们大家都有所期待。

走下火车,那刺骨的寒冷是我熟悉的,那出站口外的人我不认识却感觉熟悉,那一条条马路更是熟悉,

“妈妈,到处都是雪哎!”一凡激动地喊着,

“是啊,喜欢吗?”

“喜欢。”南岔这个地方不大,但是年味很浓,路灯是红灯笼,清雪不靠机器都是人力,没有一丝污染。

我拉着一凡,王保拉着行李走出出站口,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我大伯家的大哥,很多年没回来过春节了,可是那种属于亲人间的情感一丝都没有变,

“大哥,我们在这里。”

“孝孝,王保,来上车。”不知dào

为什么看到大哥那一瞬间,我竟想要哭,

“今年春节在我家过,知dào

吧?”

“知dào。大家都在了吗?”

“都在了,就等你们三口开饭了。”

我奶奶去世的早,自从我28岁那年爷爷去世后,家里后来很多年没有这么多人一起过过年了。大家都很期待。

走进大伯家的门,一共31口,我心里一阵感动竟又要哭,后来我和王保聊天他还逗我,他说我得罪了哭神,它附我体了。,

大年初三到了,属于我的同学聚会也来了,而我庆幸的是我的这些发小有着大山的纯净,他们不像王保的那些兄弟。

此时我们这些从小玩到大的兄弟姐妹大部分已经结婚生了孩子,说到从小玩到大,是因为南岔这个地方实在是小我们多数同在一个小学又一起升到初中直至高中,十几年下来大家都是很好的同学。

大家结婚的时候我多数都没有来参加,如今看着他们有些过得幸福,有些早已离婚,可是只有一个例外,她没有结过婚,她就是西西,她一直等着她深爱的那个男孩儿,他叫望宇。

那年她们18岁,他们早恋了,他们想要考上同一所大学,然后结婚生孩子,可是他们的计划并不完美,他们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高考过后,他们如愿考取同一所大学,可是当他们准bèi

一起庆祝的时候,望宇出了意wài

,他为了救西西去世了,临终前最后一句话就是“为了我好好活下去。”在那之后西西没有哭没有闹,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读大学,毕业后回到南岔找了份工作。

当我们都认为她可以过好她的人生时,她却选择了独自过完后半生。我们大家都知dào

望宇是希望她过好她的人生,结婚生孩子过幸福的生活,可是西西说,她早已经和望宇成婚了,他们一直在过日子。有时候我们觉得只要提起望宇,她就变得不正常了,平日里的她还是很正常的。

这个春节我们一家人过得还是很开心的,我们这辈人最小的都三十岁了,而一凡那一辈也都懂事了,他们一起玩就像我们几个兄妹当年一起玩一样,看着几个孩子,我们兄妹几个十分感慨,一转眼我们的大姐都过了40岁,难得一家人这么全,在大姐的提议下我们一大家拍了个全家福。

初五大家吃过一次团圆饭后年就算过完了,王保在饭桌上接了公司的电话,初六一大早就赶回苏城了,而我和一凡一直在家里和爸妈带到正月十五之后才回去。

初七那天我带着一凡爬了我和丁一曾经爬过的那座山,山很陡,爬到半山腰一凡想要放弃,而我鼓励他要坚持到山顶,大概一个小时的时间我带着一凡到了山顶,在山顶我抱着一凡,他说“妈妈你看山坡上有人家。”

“是啊,有人家。”

我和一凡在山顶待了有一个小时,俯瞰山下,我给他讲着我小时候的故事。天气很冷,看着一凡鼻子都冻红了,我俩就下山了。

回到家里,爸妈正忙着做饭,父母老了,他们最大的幸福就是给孩子做他们爱吃的饭菜,我们几个在老家过着年,而此时王保正经历着什么我并不知dào。正月十五过后,爸妈和我带着一凡就准bèi

回苏城了,路过哈市我让爸妈带着一凡先回了苏城,因为我和苏苏,君君及丫丫约了聚会。

想想这么多年我分别见过她们,可是这一次四个人团聚却是在我婚礼之后的第一次团聚,想想能和她们团聚心里开心。

我们和7年前比没有什么变化,唯一变化的是丫丫,她嫁个了一个美国人,生了一个混血儿,这次我们聚会也是正好赶上她回来探亲。

我们几个在君君家里做了一桌子菜,我们还喝了酒,我们几个毫无顾忌的诉说着心里的苦,回忆着属于我们的过往,一会哭一会笑,曾经的放纵在我们之间一点都没有改变。不知dào

了几点我们横七竖八的躺在了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我们几个就告别了,回到各自的生活里。大学毕业的那个暑假我们几个躺在寝室的桌子上,床铺已经被学校收走,而我们还不舍得离开,几个人聊着大学四年,默默的流泪。直到寝室阿姨催我们离开,那一次我们没有一起吃晚饭,而是一个个从寝室门走出去,再没回头。

这一次也一样,我们订了不同时间的车票,没有送别,只有一次次打开君君的家门,转身离开。除了关门声,再无其他声音,但我们都知dào

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泪水,这一别不知又要多少年才能再见了。

当我回到苏城的时候,爸妈告sù

我说王保这两天一直没回来,我走进卧室发xiàn

他不是两天没回来,而是一直没有回来,他为什么不回家呢?我拨通了他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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