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四九年青木跟随G党到了台湾,成为了一名G党高官,那年他30岁,在G党眼里他是个大龄单身男青年,他们不明白他为何没有娶妻生子。
到了台湾2个月后,在他几次试图和大陆取得联系,却失败后他意识到了局势的严重性,那时他只能和大陆隔海相望,却无法通过纸传递出任何的思念。对于当初他没有见一面怡然就断然离开心中懊悔不已。那种孤身一人,没有任何依靠的感觉击垮了一个男人,他在床上躺了一个月,大家都以为他是水土不服,没人真zhèng
了解他的内心世界。
在医院里他认识了一个护士,也是从大陆一起来台湾的。那个护士对他一见钟情,她跟随青木数十年,她就是汪兰,青木生命里的第二个女人,一个比怡然要幸运的女人。
住院期间,汪兰是青木的负责护士,一个年轻单身军官,这是多少女人理想的对象,而青木哥一身正气的气质更加吸引了汪兰,汪兰曾经想这就是上帝的安排,在她25岁的时候让一个白马王子来到了她的身边。那段时间青木哥的情绪比较消沉,常常是整天没有一句话,躺着病床上看着天花板。只有在他的同僚来探病的时候他也会应对几句。汪兰不明白病床上的这个男人是怎么了,她想要走进他的内心世界,可是那扇门被铁水封死了吗?
青木哥对汪兰总是客客气气的,让汪兰几次在夜里偷偷的流泪,可是泪水更加坚定了她要追求青木哥的信念。
1950年的除夕,对于那些从大陆来到台湾的人们来说是一个痛苦的除夕,远离亲人,没有团圆的年夜饭,而青木只是他们其中之一。深夜里,他坐在书桌前,以一种特殊的方式和远在大陆的亲人团聚着,他拿出相片,把相片放在心口,深深呼吸,试图感受到亲人的心跳,他的身体冷的像冰,他试图去感受相片里的温度。
那天他写下这样的文字,“怡然,分开已有半年时间,我觉得像分开了一世纪。我非常后悔离开时没有去看看你,我现在甚至不敢想想当你看到那封信时候的心情,我恨我对你的残忍伤害。如今一切都晚了,我无法对你表达我的歉意。你现在在哪里?过的好不好?我什么时候能够回去和你们团聚?每天我都被这些问题纠缠着,似乎我已经中毒了,无法自拔。
那无法跨越的台湾海峡,就像你我之间的距离是无法跨越的。每当我站在海边,我都有一种跳下去游回大陆的冲动,可是我知dào
我来到台湾的目的。当现实与理想发生冲突的时候我非常痛苦。
每每看到那张不能放在阳光下的咱们三口之家的合影,我都觉得你是幸福的,因为你有小安,而我一无所有。在这样一个除夕之夜我的心与你们同在,你能感受的到吗?”
合上日记本,青木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一阵敲门声响起打破了房间的沉寂。青木赶紧把东西收拾好,他不知dào
在这样一个团圆的夜晚会有谁敲响他的家门,他打开房门,发xiàn
是汪兰。她手捧着一袋吃的,兴高采烈的就走进来了。
“章则,偷偷哭呢吧?”青木在G党内部早已改名叫赵章则。
“你怎么来了?”
“今天不用值班,想着你也是一个人过除夕我就来啦。”
“喔”
“你孤单我也孤单,两个人在一起就不孤单了。”说着汪兰已经把吃的摆满了一桌子,有熟菜,有水果,还有一瓶酒。
刚才房间里的寂寞已经一扫而空,青木也没有拒绝汪兰的好意,毕竟他一个人也很难过。汪兰见青木没有拒绝,就更加起劲,和青木说了很多,而青木仅仅是偶尔的一句回应,已经让房间里的气氛如同有十个人一起过年了。
在汪兰眼里这就是和青木的第一次约会了,她激动的几天没有休息好。她认为青木已经不再据他于千里之外,所以她更加的努力追求青木。
春节过后,青木逐渐接受了自己已经和大陆失联的状态,投身到工作中,此时他是G党陆军里的一名中校。他利用一切机会探查军内的消息,等待某一时间有人来和他接头可以把消息传递出去。潜伏直到1952年底,他的办公室来了一个内务,一天吃午饭,他们对上了暗号,他知dào
他要重新开始振作了,因为任务来了。
这个内务叫曹晨,平时可以接触到发报工作,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情报都是通过这个人传递回大陆的。当他重新开始工作后,他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他不可能一直单身,这样对他的工作没有好处,而他又不想背叛怡然,那段时间他非常矛盾,而汪兰对他的追求已经持续了3年,热度有增无减。
那天他决定向组织请示,得到的答复是应该组建新的家庭。得到回复的那一刻,他深陷痛苦,他不知dào
今后见到怡然的时候要如何面对,当即他决定能拖一天是一天,直到36岁那年他的国民党的领导找他谈了一次话,也希望他成家,因为有了家庭对仕途将更加有利。
走在回家的路上,他想了很多,也许组织是对的,只有结了婚成了家,国名党才会更加信任他。已然走上了这条路,就没办法回头了。他通过曹晨告sù
北京,“如果怡然找到北京想要了解他的消息,千万就说什么都不知dào。”青木太了解怡然了,如果怡然知dào
青木在台湾又结了婚,她会受不了的,而且她心里的苦也只会自己承受,怡然会崩溃的。当年的不告而别已经深深伤害了怡然,如今他不再忍心。就这样没有消息下去吧,让怡然心里抱有希望也是一件好事。
与其知dào
了痛苦,还不如心怀希望。当他下定决心的那晚,他又写下了一段话,他知dào
有一天这些怡然都会看到。“怡然,对不起,我食言了。深深的歉疚折mó
着我,当我选择了这条道路的时候一切就已经身不由己。如果有的选择,当年我就不会离开画眉冲求学,不去接受那些救国救民的大道理,我们就可以做一对普普通通的百姓夫妻。可如今……
我不知dào
两岸的局势什么时候能有所缓解,也许10年内都不会好转。
再过10天我就要结婚了,组织上同意,我知dào
你现在不会同意,可是终究会同意,因为我们都是战士。如今我是身不由己。小安好吗?你好吗?原谅我,怡然。”
十天后青木和汪兰结了婚,那一年是1956年,第二年汪兰生下了一个孩子叫赵一然。从此青木把所有的对怡然的思念都深深藏在了心里。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工作中,曾经有几次他都接近危险的边缘,他心想暴露无疑了,但最终都化险为夷,他知dào
是怡然在远远的家乡保佑着自己。
一年一年,四季变换,唯一不变的是两岸的局势,怡然已经习惯了用日记记录思念,青木也一样。他们都学会了忍耐。
一然一天天长大,青木把对小安的爱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但在一然眼里他的父亲是个话不多的人,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而和他的母亲并不像一对夫妻,像是兄妹,他不能理解。一然三岁的时候汪兰又生了一个天然,是个女孩。
结婚后的青木事业如日中天,一步步向上走。孩子一个个落地,他的职位也一级级的上升。在同僚面前他是一个一丝不苟的上司,做什么事情都是井井有条,而在汪兰和儿女面前他是一个慈爱的家人,但是心里永远有秘密的人。汪兰曾经数次想要探究青木心里的故事,可是都没能如愿。他只是说,终究会给她一个解释的。
汪兰发xiàn
青木总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坐在书桌前沉思,手里还拿着什么看。只要她走进,他就收起来了。汪兰疑惑,后来有一次青木外地公干,汪兰打开了保险柜,发xiàn
了他的秘密。对于青木来说这是很危险的,可是汪兰看过以后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把东西放回原处。
她已经猜到了照片里面人和青木的关系,她也猜到了青木的身份。而是她愿意帮他隐藏一切,也许这就是爱了,她爱青木,她也就爱他所有的一切。
青木也不是木头,汪兰对他的爱,他都看在眼里,这也是当初他为什么在必须选择一个结婚对象的时候选择了汪兰,并且愿意和汪兰生下孩子们。但是他想,后半生的时间给了汪兰,可是那份爱一定要给怡然留着。每每他想到他在台湾拥有者一家人的天伦之乐,而怡然独自一人抚养着小安他就不能安眠。
他通过北京了解着大陆的一切,包括三年自然灾害和十年特殊时期,但是他从不问怡然的近况,不是不担心,不是不想知dào
,是不敢面对。也许这是一个久经沙场的,坚不可摧的战士的脆弱之处吧。
那么多年的记忆深深刻在青木的脑海里,而岁月无情的磨灭着那深刻的痕迹,只有那个约定,他们都没有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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