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谧给了刘裕机会,你老刘想得到什么就说什么,只要你敢说,我就敢赌。

机会在你,公平合理。

兄弟们的热情登时就被点燃了!

有赌局!

还要赌大的!

一天一夜就能拿下襄阳城!

实在是太刺激了!

在场众人,尤其是檀凭之这个打仗狂人,简直是被王谧这个宣布震惊了。

战争打的越快,就说明,战争的投入越多,荆州兵要出战,北府兵也不能落后。

战事拉开的越大,就越说明需要人手,这么一来,今天,就今天,刘裕、老檀一干人今天都可以披挂上阵了!

“寄奴,说吧!”

“赌什么!”

刘裕的性子,老檀这个最铁的哥们最清楚,寄奴是个体面人,不好意思和王谧较真。

这个时候,就需要好兄弟的怂恿啦。

“那就赌马!”刘裕一拍大腿,终于喊了出来。

“赌马?”

“怎么赌?”

“跑圈的那种吗?”

王谧理所当然,刘裕疑问连连。

“为什么要跑圈?”

王谧一愣,咦?

这个年代,好像没有赛马场,马也不经常要跑圈,怎的忘了。

王谧拍拍脑门,连忙改口:“不是你说要赌马的吗?”

“我可提前说了,赛马是不可能的,我绝对赢不了你。”

“稚远,我说的赌马,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要送你一匹好马,当然,如果襄阳城一天可破的话。”

刘裕善相马,这件事在京口的时候王谧就有所耳闻,他的爱驹追风,就是他从北府众多战马之中精心挑选出来的。

耐力极强,爆发力还好,上战场从来不拉跨。

刘裕所说的赌马,正是为了赌一匹好马,若是刘裕赢了,王谧理应送他一匹好马,这对于朝廷命官,堂堂世家子弟的王谧来说,并不算难事,刘裕绝对没有刁难他。

相对的,王谧若是赢了呢,虽然几率很小,但也不是没有可能。

刘裕便要挑选一匹绝世好马相赠。

刘裕的小算盘敲得噼里啪啦响,好马,自然不能是出自北府,那襄阳城里,氐秦的战马排成了排,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只需要他老刘的慧眼一双,便可以轻松辨认。

“好!”

“就这么说定了!”

“说定了!”

这边厢,两位主将终于定下了赌局,那边厢,一个小兵连滚带爬的钻进了军帐。

那慌乱的神情,失措的举动,一看就是受了很大的刺激。

“不……不好了!”

“王秘书,出大事了!”

嘿!

什么大事啊,非得这个时候闹出来,这不是坏了老子们的兴致吗?

等到王谧跟着小兵来到了战场上,这才明白,大事!

确实是大事!

出奇的大!

放眼望去,大约一里地之前,襄阳城下,荆州兵和氐秦守军正在进行着殊死搏杀,而一里地以外,王谧所在的后继部队这里,却还可以称得上是风平浪静。

虽然堪称吊诡,但这也是古代战阵,尤其是明清以前的纯冷兵器时代,战争的真实形态。

传说,在著名战役长平之战开始之前,赵秦两国大军绵延十几里,对峙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十几里地!

想当年看到这个数字的时候,王谧便啧啧称奇,大呼古书记载果然都不可信,就虚不就实。

待到来到这大晋,才明白,古书记载虽然多有夸大之处,但是对于古代战阵的排列,对峙情况还是表现的很形象的。

就比如说现在,就在这襄阳城下,桓伊带领的荆州兵与王谧带领的少数北府兵,两者中间相隔便有一里多地,你看不到我,我也看不到你。

前方打的热火朝天,可后方除了偶尔的石炮落地的重响,几乎是听不到任何动静的。

身为一军主将,王谧若想了解前方战事,只能靠半个时辰才能往返一次的通信兵。

半个时辰!

想想看,等到消息传来,说不定黄花菜都凉透了!

王谧跟随小兵来到了战阵的后部,小兵跳入一个大坑,战战兢兢的说道:“王秘书请看,这里居然有一个字条!”

什么字条?

在哪里?

那石炮过于巨大,贴着字条的那一面又完全背对着王谧,以至于他闻听此言,一脑袋浆糊,直到与刘裕他们搀扶着他一起跳下深坑,这才看清那小兵所说的“大事情”究竟是什么。

只见打磨的甚为光滑的巨大石炮的一侧,一张一尺见方的黄纸,当当正正的贴在上面。

这张纸,现在可是悬得很。

下面的两角已经飞扬了起来,完全摆脱了石炮的束缚,而那还勉强黏在石炮上的两角,也是摇摇欲坠。

若是再发现的晚一点,可能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这是……”

“鲜卑军团投过来的?”刘裕有些迷惑,总觉得不可思议。

那小兵拢手禀道:“禀刘将军,确实是城内的鲜卑人投过来的!”

王谧没有把那纸条从石炮上取下来,只是努力辨认着上面的字迹。

启夏门后半里地,瞭望楼旁,可投炮。

投炮?

看到这几个字,王谧终于确信,这枚石炮确实是鲜卑人投出来的了,氐人就算是再糊涂,也不会招呼北府兵向城里投炮。

鲜卑人是故意扔那一炮的!

这样想来,那些微怪异,却又说不上是哪里怪的情况,似乎也都有了解释。

怪不得打了这一枚石炮,鲜卑人就不再向城外投石炮了,都改成了射箭。

原来,这一枚石炮是用来传递消息的!

王谧拍拍脑门,懊悔不已,怎么没有早一点悟出这一层的含义,若是早点悟出来,或许就能占据主动了!

能在多大程度上占据主动暂且放到一边,现在的重点反而是弄清楚这个纸条传递的消息到底是什么。

刘裕是个爽快人,大手一揪,便把纸条揭了下来。

哎哎,还是拿在手里看最省事啊!

“延佑,瞭望楼在哪里?”

“鲜卑人为何让我军向那个方向投石炮?”

这件事,只能求助于了解襄阳城内部构造的崔延佑。

崔延佑摇手一指:“瞭望楼啊,就在距离启夏门大约半里地的地方,王秘书能看到角楼后面那个三层高的小楼吗?”

对于襄阳城这样的巨型城市来讲,一座三层的小楼根本算不得多么高大,有城墙阻挡,平视是根本看不到的。

王谧跃上土丘,顺着崔延佑所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了一座小楼,最上面还有个尖角,树立着一支战旗。

“那是城内用来瞭望的地方吗?”顾名思义,既然名为瞭望楼,功用大约也就是这个。

崔延佑点点头:“确实如此,只不过,只负责观察城内的情况,并不对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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