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州变故,乃大事,牛有道本该回去的,但是没有回去坐镇盯着的。

三天之期过去,玉苍也没有急着把人给要回来。

只因双方的谈判中有这一条,玉苍这边要看到牛有道的话能不能兑现,能不能将天玉门从南州踢出去,能不能彰显对南州的绝对影响力。

说白了就是要看牛有道有没有那实力,有没有和晓月阁合作的实力。

“是!”独孤静领命。

玉苍转身挥了挥手,带了独孤静一起离开竹林,来到了扶芳园最雅致的一座幽静庭院,也是管芳仪当年的寝居之地,如今是庄虹母子二人的住所。

师徒二人在门口等了一下,等里面的人通报后,得了允许才进入。

入内见到庄虹,玉苍屏退了左右的下人,方对庄虹行礼道:“娘娘!”

独孤静没有屏退,跟着一起行礼。

玉苍见庄虹的时候一般不会单独会面,要避嫌。

“国师。”庄虹略点头,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公子怎么样了?”

玉苍规规矩矩地回道:“娘娘放心,每日都派人去见公子,公子安好,很是仰慕牛有道的才华,用功学习。”

“学习?”庄虹略带自嘲意味道:“真的是去学习吗?”

玉苍:“是去学习,今后也要长随牛有道身边学习,估计很快要随牛有道前往燕国南州。”

庄虹吃惊,有点急了,“你们要把公子送走?玉苍,你们想干什么?”

玉苍躬身作揖,“娘娘勿急,的确是送公子去学习。娘娘,公子年纪也不小了,逐渐成年,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终究是要出去见见世面的。娘娘若是不放心,可跟去陪读。”

“……”庄虹一脸惊讶,这些人一直限制着她的出行,能放她离去?她有点不敢相信,“你们真的能放我走?”

玉苍神情一肃,“娘娘何出此言,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公子和娘娘,放不放之说太言重了,臣等受不起!”

庄虹忙摆手改口,“国师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我真能陪公子去燕国南州,你们不一起去吗?”

玉苍道:“公子的先生说了,要给公子一个宽松的环境,我们就不去打扰了,希望娘娘此去能照顾好公子。”

庄虹可谓欣喜不已,矜持着点头道:“我自己的儿子,我自然会照顾好,国师不必担心。”

玉苍:“有件事还需提醒娘娘,有些东西牵涉太大,涉及到太多人的生死,一旦让人知晓,会有许多人对娘娘和公子不利,不该对外说的,一个字都不能泄露。另外,公子不谙世事,有些事暂时还是不要让公子知道的好,到了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让公子知晓。”

庄虹连连点头应下,“这个你不说我也明白,我不会拿自己和儿子的性命当儿戏。”

“娘娘保重,老臣这就去安排。”玉苍师徒拱手躬身,告退。

出了这幽静小院,独孤静忍不住问道:“师傅真的要把她也送走?”言下之意是牛有道并未提这要求,咱们何必要多送一个人质给人家。

玉苍叹道:“我也不想把她送走…算了,她知道的也不多。重要的是公子,公子在,她才重要,公子不在,她在不在并不重要。公子若不在这边,我长期把一寡妇弟妹留在身边照顾,让外人怎么想?而且见过的都知道我这弟妹颇具姿色,想不惹人闲话都难。回头久不见儿子,她必然要反复吵着要见。唉,还是让她一起走吧!”

独孤静若有所思地点头,想想也是,那位的身份摆着,打又不能打,骂又不好骂,回头三天两头吵着要见儿子的话,的确是麻烦,还不如松弛有度。

……

“我那十只飞禽哪去了?”

同芳园,玉苍为庄虹母子送行,目睹院子里落下的几只大型飞禽,玉苍凑到牛有道跟前低声问了句。

“打打杀杀这种事,出现死伤免不了,都死了。你不会以为这是你们家的吧?这是我自己的,我手上也有飞禽,你不是不知道。”牛有道不疼不痒地撇了过去,他哪会承认被自己给拿下了,他自己还损失了三只呢。

玉苍听的牙疼,发现自己是找刺激,且不说对方说的是真是假,到了这种地步,人家不承认的话,你不把人家脖子给摁倒断头台上去,休想人家吐出来。

最终几只飞禽冲天而去,天高云阔,浩大齐京在下方渐渐远去。

“先生,我们这是去哪?”

与牛有道共乘一只飞禽的夏令沛试着问了声,一群人中,他是最糊涂的一个,没人会告诉他真相。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何必多问?”牛有道随口敷衍。

哇!夏令沛却是心中惊呼,发现老师就是老师,出口成章,随便一句话都蕴含哲理,都能让他揣摩许久,顿时又满脸崇拜和仰慕。

管芳仪抓着他胳膊照顾不放,实际上是扣着,在没有确认稳妥之前,谈好的合作也是扯淡,这边会一直将夏令沛的小命牢牢捏在手中。

令牛有道意外的是,居然出现了抓一送一的情况,玉苍居然把庄虹也送到了他手上,把母子两个都给了他,令他有点搞不懂是什么意思。

要不是确认了庄虹不是修士,他还有点不敢接纳。

玉苍本要派几个人照顾母子二人,牛有道哪能留那么多隐患在身边,最终只答应了玉苍一个叫郭行山的弟子跟去。

一个不让,也说不过去,玉苍那边也要有人随时能确认母子两个是否安全,同时也是作为居中的联系人。

而玉苍能答应,也是考虑到了母子两个的安全应该问题不大,凭他玉苍的面子,不管谁跟牛有道过不去,只管针对牛有道便可,都没必要动他的人而自找麻烦。

只要牛有道不乱来,母子两个应该是安全的。

云天之间飞行,庄虹一脸舒畅愉悦,目光流连天地间的美景。

这些年,看似被供着,其实她心里清楚,实际上一直被软禁着,不到二十岁的年纪就守了寡,禁足到现在也才三十来岁,一个女人最青春的年华在冷冷清清中渡过,此心之寂寞,此心对外界之向往,可想而知。

如今放飞了,心中的欢快无法形容,就像是飞出金丝笼的鸟儿。

管芳仪回头看看远去的齐京,又离开了齐京,心怀与第一次离开时不同的感慨。

再看看手中控制的夏令沛,又看看站在前面迎向风云的牛有道,心中更是感慨。

什么叫能耐,什么叫手段,她这一路算是真正见识了。

在万兽门面对接踵而至的危机,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船。

她还在浑浑噩噩中,这位已经是化八方危难于无形,反手挟风云之势反击。

万兽门诡谲伸手,捞了五只飞禽到手,折服大禅山,追杀至北州,逼走邵平波。又追杀邵平波至齐京,再次逼得邵平波逃往晋国。撞破玉苍身份,被晓月阁追杀,任谁都要逃之夭夭的情况下,这位又折返齐京,深入虎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火中取栗,反擒晓月阁于掌中安然而退。

期间不动神色地将南州和北州搅了个天翻地覆,最终衣袖一扫,荡尽南北风云而归。

而邵平波亦非等闲之辈,联手天玉门出击,失手后自囚以证清白,危急之时视大禅山若无物,从容不迫脱身。身陷齐京施妙手化解危局,势单力薄之际,戏诸国于股掌之间,令这边的追杀屡屡扑空。最终更是匪夷所思地以一丧家之犬之身在晋国荣获皇袍加身,失势之下瞬间翻转,获得了更加强势的助力,终令这边投鼠忌器,偃旗息鼓不敢再妄动,落得个鹿死谁手未见分晓之势。

二人龙争虎斗。

败者愈强,不落下风,得晋国之势。

胜者获利,满载而归,也得到了晓月阁的助力。

胜负之间,胜中有胜,败中有赢。

管芳仪意识到了,也看到了,这两人的放手一搏,不但没有消耗彼此,反而都将对方给推到了更高的层次,已经引起天下群雄的高度关注。

一路跟来,亲眼目睹,管芳仪真正是叹为观止,面对这两个年纪轻轻的家伙,她屡屡有种白活了这么多年的感觉。

别的不知道,有一点她是明白的,两个家伙身上的随便哪一桩摁她身上,都能轻易把她给摁死,真扛不住。

……

“是玉苍先生那个结义兄弟的儿子?”

南州刺史府,傍晚园中,诸人漫步之际,蓝若亭带来一个消息,蒙山鸣听后愕然而问。

蓝若亭颔首:“是的,不会有错,消息已经传遍了,有人亲自找玉苍先生印证过,确认无误。”

几人面面相觑,玉苍先生的名望可是非比寻常,门下学生在诸国非富即贵,道爷居然成了玉苍先生侄子的老师。

蒙山鸣摇头苦笑,“这个道爷还真是让人无话可说。”

就在这时,一名亲卫跑来,禀报道:“王爷,王妃之母彭玉兰在府外,要见蒙帅。”

众人皆愣,商朝宗脸黑了下来,“她还有脸来,还想杀我不成?就说不见!”

一场变故,那么多弟兄被杀,有好多还是他父亲身边的老人,又是他妻子家的人干的,让他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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