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露八岁跟着她,一直跟到十九岁,早已经情同姐妹,这些年,也算是相依为命,花容如何能够为了自己的苟活而利用华露的性命?
而且而且,她头上的簪子她长大了,有喜欢的人了,等回去以后,便可以大婚,相夫教子,该是多么美好的事?
“姐!没时间了!”华露紧紧的握了一下花容的手,“姐即使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皇子,奴婢这条命心甘情愿”
着,不等花容反驳,直接从头上取下一个白玉簪子,塞到花容手中,脸上扬起一抹笑容,“姐,这是吕太医送奴婢的麻烦你帮奴婢还回去,便便,奴婢和他有缘无分,望他日后遇良人,忘了奴婢。”
“华露”花容死死的拽着华露的手,硬是不松开,“我不去你亲自还给她不能去,华露,不能去求求你了不要去好不好”
华露笑了笑,“没事的,姐。如果有来生的话”哽咽一下,“奴婢还希望能遇到姐,服侍姐,如果可以的话,奴婢希望时间可以长一点。一辈子那样。”
完,与项子喻交换一个眼神,扒开花容的手,项子喻钳制住花容,华露将其外套脱下,自己换上,又将其头上的首饰取下,自己插上,华露和花容差不多高,从背面看,已经分辨不出来。
“不能去”花容哭喊着,腹部的疼痛也就越来越重,几乎能够要了她的命。她没有力气起来,去抓住华露,只能一遍一遍重复这样祈求的话。
如果是为了孩子,她愿意牺牲生命,但是她不愿意让别人,让无辜的人,为了她们送死!
在华露装扮的时候,那两个暗卫也有了结果,他们都知道时间不等人,至于是谁去送死,谁留下尽孝,项子喻没在意,也不愿在意,因为任何一种结局都是他不愿看见的!
项子喻带着花容以及暗卫藏匿在一旁的林子里,因为他们还需要折回去寻马车,马背上颠簸,花容已经禁受不住。
藏匿着,眼睁睁的看着追赶而来的刺客追杀假扮项子喻和花容的暗卫和华露。
项子喻死死的捂住花容的嘴巴,不让她哭出声。否则功亏一篑,他知道华露对她的重要性,相当于另一个花煜。
他明明过要护她一生一世,结果,连同她最亲近的两个人都护不住,一个坠入山崖,另一个埋藏雪山。如今连同她,都快要支撑不住。
他不知等她知道花煜死讯的时候会怎么样?他不敢想象。
等刺客一过,刺客便折回取马车来带出血的花容,顺着另一条路,赶往南山。
“怀南”
花容死死的拽着项子喻的衣袖,她知道自己快要撑不住了,在出血的那一刻,体内压制的毒也一并发作,已然不是她能接受的程度。
“我可能不行了”
人在濒临死亡的时候,总会有一种预知死亡的直觉,能感受到生命的流失,过往的一切在眼前走马观花。
“没事的。没事的。”
项子喻一边抚摸花容的头发,一边宽慰,现在的他,比起花容来好不了多少,心急如焚,心如刀割,每一下刺痛都能要了他的命。
“马上就快到了。”项子喻强扯出一抹笑容,问外头驾车的暗卫,“太医呢?!太医都去哪了?!”
“太医在车队的后面,不知跟没跟上?或许来晚了,走散了,或许”这个可能,暗卫没能出口,那片原野上,死了多少人,他已经记不清了。
只记得保护皇上,以及杀人,刀刀见血,眼已经是红色的,哪里还能看的到别的?
项子喻哑然,刀光剑影,谁还能顾及这些,只不过,没了神医,容儿该怎么办?!太阳穴突突的疼,疼的厉害。
“停车!”项子喻突然喊了一声。
暗卫赶忙拉住缰绳,“皇上?”
“不行!得回去找神医,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项子喻决然道,若无神医,容儿该如何是好?即使找到郎中,体内的毒连同神医都没有把握,旁人更不必。所以必须得找到神医。
“皇上!”暗卫突然喊道,“远处有一房子!要不然先在那稍作停留!”
“房子?”项子喻眉头微挑,花容如此赶路,怕是撑不到南山,若有房子,稍作休息也无不可,正好去找神医来。
“好!”项子喻当机立断,“去房子那!稍作休息!”
“是!”
马车哒哒的赶过去,那所房子藏匿在丛林之中,不细看但是真的不会注意到,近前,房子也没有颓败之像,但瞧,四角的连翘,倒是有些久远。
暗卫下车敲门,是一姑娘前来开门,眉清目秀,长相清丽婉人,不同于市井姑娘的俗气,也没有大户人家的傲气,平平淡淡的,像是这林子里养出来的人,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草药香。
“姑娘。”暗卫拱手,“车内有孕妇出血,这儿距南山还有些距离,可能有些撑不住,不知可不可以在这休息一二?”
“孕妇?出血?”姑娘淡淡的问,瞧不出什么神色,盯着马车看了片刻,往后退了一步,往里头招招手,“进来吧。”
“多谢。”暗卫大喜,好话总比过动手强。
转头准备唤皇上,一开口又觉得不应该直呼皇上,怕有心人,还是谨慎些好,可不叫皇上叫什么?
一纠结。不等其开口,项子喻直接抱着花容下车入内,“多谢姑娘。”
“不必客气。”姑娘摆了下手,“清河。”
项子喻微怔。只觉得熟悉,但脚下步子没停,“多谢清河姑娘。”又谢了一遍。“不知去哪间屋子休息?”
三进房,一进去,正对面,左右各一间,除了正中的,旁的都紧闭房门,项子喻拿捏不好去哪一间。
清河前面领路,“公子,这里。”
将项子喻引入正对面的一间房,一入门,一股沁人心脾的药草香便扑面而来,四周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各种药材。有一门,敞开着,通向后院,种满了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