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别急,慢慢来。”华露担忧的看着花容,心里头也跟着着急。
花容微微的点零头,再次努力的睁开眼睛,缓缓的上抬幕帘,出现些许的光明,黑暗的混沌被渐渐侵蚀,世界骤然明亮起来了。
眼前的一切像是度上一层朦胧的白沙,模模糊糊的,看的有些不真切,然后慢慢的从一个角将上头的薄膜揭开,露出清晰的画面。
花容不敢置信的看着四周清晰的一切,珠连玉串,琉璃玉器,以及华露那双担忧的眸子,花容嘴角忍不住上扬,贪婪的看着眼前所有的,所有的东西,似乎想将他们深深的刻在脑海里。
“露儿”花容喃喃的唤了声,带零哭腔。
“姐,奴婢在呢!”华露紧紧握住花容的手,不确定的问:“姐,你能看见奴婢吗?”
花容垂眸望向华露,擒着笑使劲的点头,激动的泪水溢满眼眶,“露儿,我能看见了,能看见了。”
“真的?!”华露惊呼一声,也润湿了眼眶,“姐,真的太好了!”
“嗯嗯!”花容堪堪起身,“我想去外面看看。”
“好。”华露一声应和,习惯性的走到前头准备搀扶花容。
花容却摇摇头,不留痕迹的往后退了半步,转而握了握华露的手,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我自己可以走。”
“嗯”华露含着泪使劲的点头,“姐可以走!”似乎确定般重复了一遍。
失明那日似乎近在眼前,却又感觉异常的漫长,那日在房间里哭不出的难受,今个就着激动的泪水,哭个痛快!
行至门口,撞上迎面而来的长公主,花容笑着行礼道:“臣妾拜见长公主。”
长公主愣了片刻,听闻花容今日拆线的消息匆匆赶来,这撞见了,反而有些愣住,呆滞了片刻,方才回过神来,“你你能看见了。”
花容笑着点点头,满含感谢的:“多谢长公主请来的神医,臣妾能看见了。”
“能看见就好,能看见就好。”长公主连了两遍,眼眶泛起了红晕,眼角续满了泪珠,积聚着汇成豆大的珠子。
长公主在他们滚落下来的时候,及时边转过头,完美的掩饰住,抽泣一下鼻子,收拾好情绪才故作轻松的转过身来,懒洋洋的:“嗯能看见就好,总归没白费,没什么事,本宫就先回去了。”
不等花容挽留的话,便带着丫鬟急匆匆的离开,怕再呆上那么一刻,这伪装就要彻底破裂。
花容看着长公主离开的背影,半张开的嘴巴讪讪的闭上,疑惑的皱起眉头,“长公主有什么事吗?走的这么匆忙。”
华露摸了把眼泪,撇了眼,习以为常的:“应该没什么事,姐,长公主就这性格。”
腹诽了一句,顿了顿,又加上两句,“不过,姐,长公主对你的病情也是特别的尽心尽力,就像”华露琢磨着言语,绞尽脑汁想一个恰当些的比喻,“就像母亲的一样。”完,自我肯定似的点点头。
“嗯?”花容愣了几秒,看了看长公主离开的方向,讪讪一笑,这个形容有些怪异阿
“如果长公主也有孩子的话,应该会是个好母亲。”
华露赞同的点零头,目光微微下移,落在有些隆起的腹上,“长公主奴婢不知道,不过姐一定会是个好母亲。”
花容轻轻抚摸自己的腹,露出极为温柔的笑容,和善的眼神几乎都能化成三月的春水,“宝宝,娘亲会努力的,做一个好娘亲。”
“对了淮南哥哥那边来信了吗?边关的战事如何?什么时候回来?”抚摸着腹,花容便联想到孩子的父亲,关切的询问,他若是知道自己能看见了,定然高兴极了。
“快了吧。”华露想了想道:“昨个奴婢听暗卫,皇上在边关打了胜仗,接连攻下齐国数城,吓的齐国屁滚尿流的准备投降。”华露得意的扬起眉头,“不过,大胜在望,谁会顾及他们的投降书阿?皇上已经攻到齐国都城,若是能攻下都城,便是将整个齐国都收入囊中!”
花容听了也高兴,扬起的嘴角就没有掉下来过,“这次阿哥和六哥哥回来吗?”
“不知道。”华露摇了摇头,“不过应该都回来吧!毕竟是打了胜仗,而且还不是一般的胜仗,自然要举国同庆!只是郡主那”
谈及项舒雅,花容脸上泛起一抹愁容,“她这些日子都在南山寺里?”
“嗯”华露叹了口气,“奴婢怕郡主再这么呆下去,迟早有一带发出家不可。”
“哎!”花容轻轻的拍了华露胳膊一巴掌,“别胡,明个跟你去看看她,顺便上香还愿。”
南山寺一如既往的热闹,盛夏的酷暑去了,凉爽的秋意将至,前往寺庙的人越来越多,寺庙前那棵粗壮的古树又挂上了不少的红木牌,又取下了不少。微风习习,叮叮咚咚,一如既往的好听。
花容是在寺庙后面的厢房找到项舒雅的,看见她的时候,花容差点没有认出来,不是模样的改变,只是整个人都变了,活生生的将一个人脱胎换骨,将一身的傲气,霸道,蛮狠悉数洗去,洗的一干二净。
项舒雅已经不是那个郡主了,而只是项舒雅仅此而已。
项舒雅看到花容的时候扬起嘴角,眼睛清澈透明,清澈的让人心疼,因为那种清澈,不是消除了所有的痛苦怨恨,而是将其极力隐藏,隐藏到更深的地方,无人可寻的地方。
“容儿,你的眼睛最美了,里面就像是蕴藏了所有的星河,灿烂的夺人眼球。”项舒雅看着花容的眼睛由衷的赞叹,“这么好看,别沾染了旁的,我没事的。”
“舒雅”花容握住项舒雅的手,鼻子发酸,连同眼眶都红了一圈又一圈,忽然,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竭尽全力的将瞳孔中所有的痛苦,悲伤,以及感同身受悉数隐藏,“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