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轻狂对郭鸣晖那家伙深恶痛绝,日日就盼着他赶紧离开国公府,那样自己也就不必再每次见到他那张嘴脸都反胃。

更重要的是,也不知道那厮究竟还有没有继续对她存那龌龊心思。

记得靖阳侯曾说过,此次来京只待半个月,眼看时间快到了,凤轻狂心里那个高兴快乐的小表情都几乎要克制不住。

凤轻岚也不知她在开心个什么劲,奇怪地向她瞟了一眼,摇头道:“我以后就在京城长住下去了,三年五载内不会离开。”

“什么?”凤轻狂如遭晴天霹雳,整个人都不好了,“那郭鸣晖呢,他也留在京城?”

“你这么紧张地问他干什么?”凤轻岚立马变脸,两只杏眼死死地瞪着凤轻狂,“你果然还是觊觎他是不是?凤轻狂,我可警告你,跟我抢男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凤轻狂无语扶额,她究竟是哪只眼睛看出她觊觎郭鸣晖了?她这分明是惊恐的表情好不好?

“二姐,你尽管放心吧,我对你那位极品老公真没这方面的想法,我只是好奇,你们为什么突然就不走了,而且国公府庙小,也不能长期供奉着靖阳侯世子这尊大佛呀。”

凤轻岚得意地眉眼一挑,笑着说:“那是因为世子爷在鸿胪寺谋了份差事,必须留在京城了,你也知道,世子爷虽然是堂堂靖阳侯世子,但毕竟将来是干大事的人,总不能一直在家里闲着,埋没了才华。”

鸿胪寺?凤轻狂想了想,好像是主掌外宾和朝会仪节之事的官署。

靖阳侯是武将出身的人,能安排自己的儿子进鸿胪寺,而非让他进军营,约莫也是清楚这个儿子能力平常,无法成气候,也不指望他的继承衣钵了。

“至于住的地方嘛,你放心,过几日我们就搬到单独的府宅去,不会在这里多做打搅的。”凤轻岚依旧很骄傲。

“那座宅邸乃是先前华阳长公主居住过的,甚是气派,有空闲的时候,欢迎三妹来做客啊。”

不必了,你们离我越远越好!

凤轻狂心里立刻拒绝,嘴上却笑道:“好啊,有空一定去拜访。”

为免又碰上郭鸣晖,污染眼睛,凤轻狂说完几句话就赶紧跑了。

三王府这边。

慕北拓在外面发泄了一顿怒火,又游荡了一个下午,才垂头丧气地回到府里。

本想回房间大醉一场,再睡上一觉,不料刚进院门就看见凤轻舞笑吟吟地走了过来。

她今天打扮得极其美艳,脸上妆容很浓,一到跟前就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

若是往常,慕北拓定会欢喜地将凤轻舞抱在怀里疼爱一番,但今日实在不是好时机。

“王爷,您回来啦,您在外面劳累一天,定然疲乏了吧,妾身特地为您准备了一桌上好的酒菜,为您解乏,快来尝尝看吧。”凤轻舞柔声细语地说着,牵住慕北拓的手往桌旁落座。

慕北拓坐是坐了,却只是端起酒壶一个劲地灌酒,不多会儿酒壶便空了。

“拿酒来!本王今天要喝个够!”

凤轻舞看得出慕北拓此刻心情不佳,但今日在皇宫发生的事尚未传开,府里的人皆还不知情,她只以为慕北拓是在官署受了什么气,于是想趁这个机会安抚安抚他,让他明白,自己才是最温柔体贴的那个,那些个通房贱婢都是不能比的。

“王爷,喝酒伤身,还是少饮些为好。”

慕北拓举着壶继续灌酒,没理睬她。

凤轻舞不死心,继续又说:“王爷乃是堂堂的皇子,皇上都对您器重有加,朝中那些大臣要是有哪个不识趣的,胆敢冒犯您,您就……”

谁知话未说完,慕北拓就把手里的酒壶摔出去,怒不可遏地瞪着她,大骂:“你给我住嘴!还嫌本王不够烦是不是,故意来埋汰本王,看见本王倒霉了你很开心?”

“看来你跟你那个妹妹就是一丘之貉,太子翻身了,赢了,你就高兴成这样,有本事你去找他啊!”

这话其实是冲着凤轻狂骂出的,但可惜凤轻狂不在场,凤轻舞亦不知发生何事,一时间脑子里满是雾水。

“王爷,您怎么说这样的话,妾身对您一心一意,怎会去找太子呢?”

慕北拓愤恨地看过去,忽然间想起几个月前那个原本是属于他与凤轻狂的新婚之夜来。

凤轻狂那样一个聪明的女人,如果真成了他的王妃,必定是个贤内助,只可惜洞房花烛夜却被凤轻舞给搅和了。

凤轻舞看起来是个知书达礼,善解人意的好女子,实则蠢钝如猪,心狠手辣,除了有几分姿色之外,几乎一无是处,哪儿比得上凤轻狂一根头发?

当初要是没有凤轻舞的出现……

慕北拓越想越气,越气便越看她凤轻舞不顺眼。

偏偏此时凤轻舞又极不识趣地靠了过来,抱住他的胳膊,泪眼莹莹道:“王爷,妾身从见到您的那天起,就把自己当成是您的人了,我……”

“滚开!”慕北拓一把推开凤轻舞,对她避如蛇蝎,“别碰本王!”

又想用眼泪来装可怜,博同情,这招在他这儿已经过时了。

凤轻舞几个趔趄后退,差点跌下去,心头正是委屈又愤懑之时,听见慕北拓又骂道:“自从你进了家门后,本王就一直走下坡路,做什么事都不顺,你就是个灾星!”

“你立刻滚出去,本王再也不想见到你!”

“王爷?妾身究竟做错了什么事,您说出来,妾身一定改……”凤轻舞刚爬起来,又往慕北拓那边扑。

结果,毫不意外地再次被推开,重重地摔在地上。

“滚!本王不想再说第三遍!”

凤轻舞一边流泪,一边爬了起来。

这顿饭她默默地计划了几天,就想着讨好慕北拓,跟他重修旧好,可怎么也没想到慕北拓丝毫不领情也就算了,竟然还把在外面受的气全撒在她身上,她真的就这么招人恨吗?

如果此刻换了是凤轻狂,他还会不会是这样的反应?

不会,肯定不会!

王爷今天会这样对待她,都是因为凤轻狂那个贱人,肯定是的!

凤轻舞攥紧拳头,眸中释放出浓浓的杀气。

这个时节,花园里的花正是开得瑰丽的时候,满园都是花香,想来坐在其中饮茶会是相当惬意,今天闲来无聊,凤轻狂就打算过去坐一坐。

她还特意准备了几天前刚买的红毛尖,还有一套上等的紫砂壶,心情格外明媚。

然而,只明媚了没多久,好心情就被前方的一个身影给驱散得一干二净。

“这个郭鸣晖,怎么阴魂不散的,哪儿都有他?”

凤轻狂不满地撇撇嘴,准备掉头,然定睛再一看,那被郭鸣晖堵住的女子,不正是凤轻云吗?

那个家伙果然是贼心未改,被慕连城教训了一顿后,不敢来骚扰她了,如今倒开始骚扰起了凤轻云?

因担心凤轻云受欺负,凤轻狂便捞起袖子走了过去,准备为凤轻云解围。

“世子,请你让开,我要过去。”

郭鸣晖发挥一贯的厚脸皮技能,笑眯眯地说道:“本世子有好些话想跟大小姐说呢,你理也不理我,就这样走了,我会伤心的,难道你忍心看我脆弱的心灵受伤吗?”

呕……

凤轻狂做了个呕吐的动作,心里暗暗吐槽,这么恶心的话也说得出来?真是太不要脸啦!

然而凤轻云终究是个柔弱有礼的大家闺秀,饶是郭鸣晖这般轻薄,也依然保持平常的风度。

“世子别说笑话了,我有事要做,失陪了。”

说着转身欲往回走,岂料郭鸣晖竟直接拉住了她的手腕。

“大小姐,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人家已经说了,没工夫跟你瞎扯,还不把人放开?”凤轻狂冷冷地出声,缓步绕到郭鸣晖身后,毫不留情地冲他小腿上踢了一脚。

郭鸣晖疼得惊叫一声,转头瞪过去,刚要骂人,一见是凤轻狂却硬生生把话吞了回去。

“三小姐,这么巧你也来了……”

凤轻狂快速地与凤轻云对视了一眼,说:“是啊,正是巧呢,我有点事找我姐姐,世子爷可以走了吗?”

“当,当然,你们,请便。”郭鸣晖忍着小腿上的疼痛,咬牙一瘸一拐地走了。

凤轻云小声道:“三妹,你踢得这么狠,不怕他记恨你么?”

“没什么好怕的,反正他也不是我……的对手。”凤轻狂本想说“我保镖”的对手,好在及时改了回来。

“你今天怎么出来了?”

“我看今天天气暖和,出来走走,晒晒太阳。”凤轻云正说着,瞟见不远处林氏的身影,微侧转身子说:“林氏来了。”

凤轻狂正了正神色,装作神态冷漠。

“咱们去别的地方说话吧。”

这边,林氏望着那两人远走的身影,又瞅瞅郭鸣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咱们国公府的大小姐静若幽兰,乃是不可多见的美人,越看越是令人心动,要是谁能一亲芳泽,那可就太有艳福了,你说是不是啊,世子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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