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照片——”秦翩翩伸出手拿过,手腕之间的清香缠绕过李绿蚁的鼻翼亲吻,擦过他的面庞,李绿蚁顿时一张脸通红,想将照片藏起来,却已经被秦翩翩夺走。

“嗯,这张照片的背景,我好像在什么地方看见过。”秦翩翩冥思苦想,李绿蚁听到这话,一时间脑子里面旖旎的念头顿时烟消云散,转而十分震惊的“你看到过?!”

秦翩翩诧异的“似乎是在什么地方看见过,但是也想不起来了,毕竟什么线索都没有,想要根据支离破碎的片段想出这照片的背景何在,还是有点困难。”

将照片翻转了一下,发现这照片似乎很是破旧了,其上的人像看的清清楚楚,但是背景上的痕迹却有点模糊,“蚂蚁,这照片看上去少说也是几十年前的了,你拿着这张照片日日看是怎么了?”

李绿蚁有点泄气“这里面很多事我无法对你说,但是只要能找到这相片背后的大宅子何在,我就能知道许多我一直想知道的事情。”

这里面牵涉甚广,其中有窝瓜的父亲、自己觉得很熟悉的人,那四个奇怪的雇佣兵,甚至其中死去的三个,自己都亲眼见到了他们的尸骨,且自己还真切的知道了那个在戴山鳌体内死去的雇佣兵的死因,怎么看都是要查明的点,要是不知道这背后的真相,李绿蚁觉得自己迟早被这些疑团给逼疯。

接过轻飘飘手里的相片,有些期待的“你真的想不起来了吗?”

轻飘飘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要是有什么线索的话,也许能想起来,但是仅凭一张连颜色都没有的几十年前的老照片,让我判断这照片里的建筑何在,也实在有点为难。”

说的也是。

李绿蚁有点泄气的,一手扶着桌子,一手依靠在桌子前,抚摩着照片,秦翩翩道“蚂蚁,你的观察力一向惊人,你可看出了什么线索?”

举着照片对着阳光又照了照,还是一头雾水,摇了摇头,表示他什么也看不出来。

秦翩翩眼底闪过一道幽光,笑了笑对他道“你看这张照片,不光要看人,还要看看人后面的宅子。你想想看,哪里的建筑是马头墙和小青瓦做点缀的。”

李绿蚁迟疑的“安徽好像是这样的,但是也并不一定就是安徽本地。”

其实关于这样的的建筑特色,以安徽的白墙黑瓦为主要,但是苏州博物馆等其他地方,诸如贝聿铭这样蜚声中外的建筑师,也会采用了许多徽派建筑的特色,来达到设计师想要追求的山水合一的效果。还有些地方也会用一些带有安徽标志性建筑的其他东西,比如这斗拱屋面,翘脚飞瓦之类,如果只从这一个角度就盲目的猜测是安徽,好像也太武断了。

等等——

李绿蚁眼前一亮,“不对,也可以不看背景,只看人!”

秦翩翩意外的“只看人?”

“从时间来看,那时候还只有那种西洋老式相机,站立式的,高度约为半人高,也就四尺来长,前面这人身高五尺五,他们坐的地方离宅门约有五尺,以数学上的相似原理,可以得出门高九尺,门高九尺,这在以前可是亲王才能用的标准啊!”

秦翩翩眼底不着痕迹的露出一丝赞赏,“还有呢?”

“最关键的是是大门上的龙型铜环,别人家的铜环都是狴犴,唯独一位宅院门口是这样的,乾隆年间的醇亲王,因为体弱多病,所以乾隆爷赐下龙首铜环用来驱邪除恶,而醇亲王的府邸恰好在安徽,更确切的的说在安徽泾县。”

李绿蚁神色一怔,“安徽泾县,没错,是安徽泾县!!”欣喜若狂的抱着照片“这样的规格在安徽也必定是首屈一指,几十年前国家正值改革开放有起色的时候,这种类型的建筑,在泾县当地一定是个贵胄之家,否则住不起这样的院子。这些人的背后宅子大门是半虚掩,门口还有仆人扫帚堆放的痕迹,足以说明这些人在此拍照得到了宅子主人的首肯,更可以进一步说明,这宅子的主人,就是这相片七人其中之一!!”

“所以你现在是打算去泾县一家家问么?”

李绿蚁摆了摆手“无需一家家问,只要去当地一查诸如此类的建筑,立马就能知道这张相片目的地何在,也许一直围绕在我心头的疑惑,就能在去那里时一扫而空!”

见李绿蚁精神振奋,一副马上就要出发的样子,秦翩翩不着痕迹的“你现在就要去?”

“现在正是学生们放暑假的时候,左右我也无事,既然知道了一直困惑的目的地何在,这时当然要去,秦老师,回头我一定要好好谢谢你,我先走了!”

李绿蚁火急火燎的抱着资料擦身离开,带起一大片灰尘,秦翩翩扇了扇灰,看着他离开的方向,目光幽幽。

“不愧是姜云愫的弟子,果然——”

李绿蚁从扬州火车站买了张坐票,一路巅了几个小时才方方到达,却到的也是安徽的火车总站,还不能算是到泾县,要去泾县还得再去公交总站寻一辆专门去泾县的客运汽车才行。此时日头正高,太阳毒辣无比,此地要去得找一辆出租车,可是现在正是家家户户吃饭打瞌睡的时候,谁会没事在街上瞎晃?

李绿蚁一入安徽便觉得此地山峦起伏,青山绿水长在,高楼大厦虽然不多,但是环境十分之好,颇有扬州的一点人文气息和自然天韵,只是在此基础上的山势实在是太多了点,也看的人目不暇接。

狼吞虎咽的吃了两碗面趴在吊扇下乘凉,店家回说要去泾县的法子,与李绿蚁打听得到的差不多,也只得按捺下躁动的心绪再等个把小时。

当辗转颠簸了两个多小时后,总算坐上了去泾县的客运汽车来到了想到的地方,却看到这满目坑坑洼洼的泥地,李绿蚁下车后拿着照片的笑容瞬间僵硬,环顾四周:好歹也是个县级,怎么——

一个赶牛的牛倌从自己面前走过,李绿蚁摇了摇头,急忙上前拿着照片探问,年轻的牛倌用牛鞭顶了顶草帽,一脸纳闷,操着一口方言回了不知道,李绿蚁又四处打听,得到的回答都是如此。

却当问到一个卖对联铺子的老人家时,那老人家看到这照片时的脸色登时一变,急忙回了“不知道”,转瞬就把铺子关了。

奇了怪了。

李绿蚁在这作坊周边转了一圈,纳闷不已:还以为到了泾县便能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了,怎料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年纪轻的当地人看起来不像是撒谎,的确是不知道,年纪大的老人家看到照片脸色都变了几变,有的还把铺子关了,这到底是为什么?

李绿蚁走在街头瞎晃,百无聊赖的走到一个水果摊:根据照片的提示,目的地就在安徽的泾县应该没错,怎么现在却找不到呢?如果自己在这里真的没有收获,还是再受一次罪,直接回去也好过在这儿漫无目的的瞎晃来的好。

“老板,来个西瓜。”

李绿蚁有气无力的对着摊主喊了一声,摊主麻利的应了一句,准备从里屋出来,这时李绿蚁耳边也传来一句“那给我也来一个吧。”

秦翩翩笑语晏晏的看着李绿蚁,李绿蚁惊诧的“怎么你?”

“嘻嘻,你没找到那地方何在,我可是找到了,也无需改日请吃饭了,今天本姑娘就有空,晚饭你包了!”

摊主搭着毛巾出来看向左右,一个人都没有,摸着脑袋“奇怪嘞,人呢?刚还听到的,谁这么缺德,拿老子寻开心呢?”

目的地:安徽泾县查济。

李绿蚁十分不解,为什么自己寻遍了泾县中人,却无一收获,而秦翩翩只是随便问问便知道答案了呢?

秦翩翩解释的“不是我随便问问,我是带着目的和方向去问的,因为这个地方的存在,是一个忌讳。”

当两人站在一栋墙皮剥落,残破的几乎随时能坍塌的古宅面前时,秦翩翩开口道“据城乡规划管理局的副局长说,这是清代乾隆御赐给安徽的某位进士的宅子,后来辗转,于196几年时,落在了一个姓金的商贾手中,直到现在,那商贾已经销声匿迹了几十年,这里地势偏远,又不在城区中心,不碍建设,所以一直放着没管,但是近几年却有一个极为荒诞的传闻,导致现在不得不管了。”

姓金?商贾?金元宝?窝瓜?!

只见这座古宅外有马头墙和小青瓦,门高九尺,大门上的龙型铜环引人注目,虽然颜色剥落的很多,且还残破的厉害,李绿蚁举起照片一比较,发现果然那七人就是在这大门口拍的照,激动不已:还真的被自己找到了!

“不好的传闻?”

李绿蚁狐疑的看了看四周,只见此地也算是个荒山野岭,确实离城中心足够偏远,而且地势也特别,再从大局看去,顿时瞳孔一缩,打了个激灵“四神相斥?!”

秦翩翩似乎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多问了两句,李绿蚁连忙解释。

“行前朱雀而后玄武,左青龙而右有白虎。”

所谓四神,又称四灵、四象,即:朱雀、玄武、青龙、白虎。四神本来的方位与我们今天看地图时面向北方的朝向是正好相反的,风水是面朝南方,因此相应的方位是前南后北,左东右西。

风水中的青龙指穴场左边的山,又称龙山、左辅、左肩、左臂等。阳宅左边的流水也可称青龙。青龙之山,应该明净舒展,婉挺柔顺,拥卧明堂。《葬经》注日:左山(即青龙)恬软、宽净、展掌,而情意婉顺也。若敲反强,突冗僵硬,则非所谓婉挺也。

白虎是穴场右边的山,又称虎山、右弼、右肩、右臂等。也指阳它右边的大道,白虎之山,应该低缓俯伏,较青龙更加柔顺,与青龙互相呼应,左拥右抱,拱护穴场。白虎如侍卫护主,贵在驯服,不可露峥嵘凶形,亦不可残缺破损。

朱雀,指穴前方的山,亦指阳宅居室前方的地形。朱雀若为山,应端庄挺拔,秀丽活泼,向穴含情朝拇翔舞,即《葬经》所称“朱雀翔舞”。

玄武,指穴后方的山,也指阳宅后方的小山。玄武之山,应该低头俯伏,山势逐渐向穴场低垂,谓之“玄武垂头”。《葬经》注曰“垂头言自主峰渐渐而下,如受人之葬也,受穴之处,浇水不流,置坐可安,始合垂头格也,立足不住,即为解泻之地”。玄武若是昂首,头不垂伏,是龙脉未尽非结穴之地,是“玄武拒尸”之象,《葬经》注日“如不肯受人之葬而据之也。”是大凶之兆。

风水中公认“玄武垂头、朱雀翔舞、青龙蜿蜒、白虎低头”为吉祥宅地理想模式。以玄武砂为靠山,象征稳如泰山;左有青龙砂向内弯曲蜿蜒相护;右有白虎砂低头向外踞蹲;前方朱雀砂秀丽且占吉位,朝应水曲屈弯环,充满生气。这样是大大的吉兆。

李绿蚁眉目一僵,心头大大不妙,指向前后左右四个方位“你看,玄武藏头,苍龙无足,白虎衔尸,朱雀悲哭,这是四大风水最忌讳的凶兆,这里,居然一下就凑齐了?!”

秦翩翩对于风水一术知之甚少,但听到李绿蚁说这话,也知道大事不妙,两人相视一眼,李绿蚁看着灰尘堆积的大门轻轻一推,门“吖吱”一声缓缓退后,此时临近傍晚,两人相视一眼,决定速战速决,在月亮挂梢时把事办完。

“方才你说什么?这宅子闹鬼?”

李绿蚁巡视四周,这个巨大的庭院中央种了一棵大槐树,即使现在枯死了,却那树干还十分健壮,遥想当年这大树枝繁叶茂时,一定是蕤葳的铺天盖地,当即皱了皱眉头。

“最早是一个放学后没事来探险的小童,被吓的魂飞魄散,哭着喊着说宅子里有鬼,但是谁也没信。后来是几个胆大的驴友,在来安徽旅游时,偶然听当地人说这里不太平,就结伴前来看个究竟,没成想其他几个都回去了,第二天旅游团其中一个年纪最小的女生却意外身亡了。”

李绿蚁疑惑“回去的时候没清点人数吗?”

“问题就在这里,来的时候是四个人,回去的时候也清点了,就是四个人,据其他驴友说那个女生性格内向,不怎么爱说话,老是低着头,所以回去的路上也一直低着头,谁也没在意,不成想第二天她就在房间里悬梁自尽了。”

“除此之外,真正在这宅子里倒是没有死人,但是来过这宅子的人,却有不少是回去后不久就死了的,这事很玄乎,一传十十传百,几乎成了一个闭口不提的谨记,所以你问泾县的青年人他们不知道,但是老年人知道也绝不会再跟外来游客提起,生怕他们再一时好奇而妄自丢了性命。”

原来如此。

见李绿蚁一直盯着院子里的那棵大槐树看,有点奇怪的也探头看了过去“这棵槐树怎么了?”

“刚才这宅子的所处方位便很不吉利,所以里面的一草一木,如果真的也暗合如此,就说明不是天成,而是人为了,现在已经初露端倪,这才叫我惊讶。”

秦翩翩看向那棵槐树,因为当初蕤葳的叶子掉落,所以只剩枝柯垂漫,伸向四方,好像是章鱼的触手,又如张牙舞爪的怪异山兽,将仅剩的一点阳光投入也挡的密不透风,只余一点斑驳的不规则影子溅射在地上。遮盖了旁边所有屋子门前,人能得到的阳光。

这叶子落了都尚且如此,何况是当时,这槐树正值鼎盛,那树叶就更加是了,阴雨天自不必提,一旦晴日便如同是夜晚一样,一点光芒都不见,身处此地,有如身处冰窖,当真是隔绝了外界的一切生气,长此以往,加上方才的四凶齐聚,对于住在这屋子里面的人,简直是噩梦一样。

“一般讲的四大招鬼树是指槐、桑、杨、柳。古人有句话叫‘前不栽桑,后不插柳,院内不栽鬼拍手。’‘桑’和‘丧’同音,宅前栽桑,迷信的说法叫‘丧事在前’。‘柳’和‘溜’谐音,宅后栽柳,财气就会从后面溜走。还有种说法是:柳不结籽,若房后栽柳则没后代。杨树遇风,叶子哗哗啦啦响,俗称‘鬼拍手’。”

“五大的话再加一个芭蕉。芭蕉招煞,女鬼喜之,阴性树,夏秋之际树荫里极招阴物。当然,还有柏树。一是因为柏树多生于庙宇和坟茔里,二是因为‘柏’和‘白’谐音,白事即丧事,不吉利。”

“宅内不栽槐。槐,木鬼也。槐树之所以叫槐树是因为槐树乃木中之鬼。因其阴气重而易招鬼附身,更在风水学里禁止种在房屋的附近。中国古代传说中经常有槐树,如七仙女中的老槐树,南柯一梦中的大槐安国就是槐树下一个蚂蚁洞……这些关于槐树的,都不是空穴来风,且四大招鬼树中,槐树是排第一的,足见这树若无一定的规划,轻易是种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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