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一凛,刘乞丐继续道:“欲炼体,先补体。吃肉食药,强壮体魄,才有资本去炼体,不然没有能量补充,身体会垮掉,你暴瘦的原因,就是如此。”

方青豁然开朗,自己练不下去的原因果然是因为顿顿吃素,气力不济,点点头道:“我明白了。”

刘乞丐继续道:“你既已立志复仇,那我就再送你四个字。”

“什么?”方青问道。

“攻防符技。”

刘乞丐道:“攻是武器,防是防具,符是符箓,技是武技。武器和防具不难理解,锋兵宝甲自能增加战力。符是符箓,乃真正的修道仙师炼制之物,具有种种妙用,威力惊人。不过符箓珍贵,我等凡人没那么容易获得。”

他顿一顿,继续道:“至于技,那便是武技功法,不同武技的效果不尽相同,有高有低。简单来说,武技就是使用力量的技巧,同等层级的力量下,好的武技可以更好发挥出力量和速度,增加杀伤力,克敌制胜,你可理解?”

方青点点头,他两世为人,巧思聪慧,他一听就理解,武技就像前世的解题方法,而力量就是知识量。好的解题方法,能更好运用知识,事半功倍。

至于境界,可以比作前世的小学初中高中等层级,分别拥有不同等级的知识量,也就是力量。

“养元境距离我等凡人太遥远,我不清楚。可这四项,对炼体境的人来说,是十分重要的资源。”

刘乞丐郑重道:“炼体为主,攻防符技为辅,两者都是实力的一部分。武者间争锋斗力,若实力相差毫厘之间,比拼的往往就是这些辅助性东西,武器比对方更锋利,宝甲更坚硬,或者施展符箓,都能改变战局。你要报仇,就得做好全面准备。”

闻听至此,方青起身,向刘乞丐鞠躬行礼道:“多谢刘叔教我。”

刘乞丐大饮一口酒,道:“以上种种,都需要财力支撑,非简单之事,报仇也没你想的那么容易,你要切记。”

方青点头记下,一笑道:“刘叔,你知道这么多,放在以前就算你不承认,我也会当你是武者,可现在不会了。”

“为什么?”刘乞丐问道。

方青一本正经道:“因为你刚才被我一推就摔倒。若你是武者,怎么可能这么弱不禁风呢?”

刘乞丐脸一抽,心想你小子力气那么大,不知怎么练的,老子刚才用五成力都差点翻个跟头,换作普通人,恐怕直接被你给推死了吧?

……

冯府,正堂。

首座上坐着一名中年男子,身材略胖,锦衣绅帽,狭长的小眼一笑如缝,此人正是冯家老爷,冯大海。在他身边,冯静启笔直而立,而冯如意则不见身影。

牛康坐在下首,不时怂肩揉脖,以他的体格,昨夜之事并无大碍,不过是在故作姿态罢了。

在他身边坐着一名魁梧中年男子,不管身形和容貌,牛康都与他甚像,正是牛康父亲,武沟镇牛家之主,牛洪。

在牛洪和牛康背后,站着数名彪形大汉,肌肉虬结,目光凶狠。

牛洪端起一旁茶盏,揭盖吹了吹,问道:“事情就是这样,冯老弟你觉得应该如何处理?”

冯大海笑眯眯道:“牛兄,小孩子不懂事,打打闹闹也正常,你看我们都老相识了,应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觉得呢?”

牛洪瞥看冯大海,目光冷冷:“你是说我儿不懂事了?”

“不不不。”

冯大海被看的一愣,旋即又笑着道:“是我儿不懂事才对。你看这样,我拿二十金出来,当作贤侄的医药费,我再给你陪个不是……”

“爹……”

冯静启皱眉欲言,冯大海抬手打断,又笑着对牛洪道:“牛兄,你看如何?”

牛洪放下茶盏,五指一张,道:“五十金。”

“没问题,没问题。”

冯大海保持着笑脸道:“多谢牛兄包涵。”

“冯老弟可真是一个明事理的好人呐。”

牛洪斜嘴一笑,又道:“对了,昨晚推我儿子下楼那人,你们总该交出来吧?”

冯大海笑容一僵,转头看向冯静启,冯静启冷声道:“我们也不知道那人是谁,只是昨晚恰巧刚认识,连名字都没来得及问。”

冯静启虽然不喜欢神秘的方青接近自己妹妹,却也不会恩将仇报,出卖于他。

“是啊,是啊。”

冯大海眼中露出嘉许之色,转头笑着对牛洪道:“我们的确不认识那人,牛兄不信可以带人进府一查。这样吧,我再多赔你十金,这件事就彻底算了吧,你看怎样?”

牛康不服气,昨夜在春花楼,从三楼跌下,颜面尽失,他带人来最主要就是找方青报仇,正要插话,被牛洪一个眼神瞪住,牛洪道:“既然如此,那也只能这样了。冯老弟,以后可得好好管管儿女了,切莫再放肆。”

牛康和冯静启都是铁拳门的弟子,牛洪却不让铁拳门处理此事,他知道那样占不到便宜。还不如直接找上冯家,吃定冯大海软弱好欺,趁机敲上一笔,既然冯家要保方青,在牛康并无大碍的情况下,他也只能见好就收,反正金子和面子都已到手,万一闹得太难看,反而落个空。

冯大海眯起眼,笑着点了点头,命人备钱,没过多久便交于牛洪手中。

牛洪带人离去后,冯静启问道:“爹,他们摆明是来讹钱,你为什么忍气吞声?”

“算了算了。”

冯大海拍拍冯静启肩膀,道:“钱财身外物,牛家人凶狠记仇,损失点钱,把他们打发走就好。爹受点气又算什么,重要的是你和如意没事。”

“爹……唉……”

冯静启欲言又止,他想问冯大海为何这般懦弱,可话到嘴边,还是不忍出口。

“每逢大事有静气。”

冯大海不理会,看着冯静启道:“你娘给你取名如此,你也一向冷静,昨夜不该这么冲动,尤其是如意还在场的情况,以后千万注意。”

又拿出一把钥匙给冯静启,道:“好了,快去放你妹妹出来吧,指不定闹成什么样了。”

……

“放我出去!”

冯如意挂着锁的闺房外,两个守门丫鬟听着屋内连绵不绝的叫喊声,皱眉无奈,忽然神色一变,对眼前的身影行礼道:“少爷。”

冯静启问道:“闹多久了?”

两丫鬟对视一眼,一人道:“没停过……”

“下去吧。”

冯静启摆摆手,取出钥匙开锁,金属窸窣声响,里面声音戛然而止。当冯静启推开房门,冯如意早已站在门后面等着,怒气汹汹道:“舍得放我出来了?牛家的人呢?”

冯静启道:“走了。”

“走了?”

冯如意气道:“爹是不是又被欺负了?”

冯静启道:“赔了六十金给对方。”

冯如意摇头叉腰,气得原地跳脚,说不出话来。

昨夜冯静启回家将春花楼的事告知冯大海,冯大海有所准备,今天牛家人找上门来,他第一时间将冯如意关起来,以防她胡闹,让事情越变越大。

冯如意猜到冯大海定然又是赔礼道歉,却没想到让对方拿走整整六十金,倒不是心疼钱,而是怪冯大海懦弱好欺,这明明是对方的错。

冯静启教育道:“好了,都怪你任性闯祸,爹也是破财免烦,你自己好好反省。”

“我生气了!”

冯如意砰一声关上门,冯静启伸出手,顿一下后又收回,摇头一叹后离开。

不多时,房门又开,冯如意跨出房门,手里拿着带鞘长剑和一小坛酒,从后门悄悄离开冯府。

……

得到刘乞丐指点后,方青心中明亮,目标虽还很远,却不再是瞎子摸象,变得清晰起来。

告别刘乞丐,方青用这两年攒下来、原本用于拜入铁拳门的钱,买了些肉食和药材。药材是刘乞丐告诉方青,用来酿制强体药酒,除其中人参买不起外,大致采购齐全。

回到家,屋舍飘起肉香,老黄狗对着屋门原地踩踏,摇尾呜咽,口水狂流。以前还能偶尔啃顿骨头,自从方青父母去世,它啃的都是玉米棒子。

“汪!”

它忽然回过身,冲站在篱门外的少女吼叫,少女吓一跳,剑鞘指狗,退一步问道:“是方青家吗?”

方青开门而出,见到竟是冯如意,问道:“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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