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振辉办公室那件事发生后的几天,江振辉都没有给凌智欣任何解释,甚至连电话都没有再打过去。
凌智欣连着这几日一直怏怏不乐,足不出户。
原本对儿女恋爱之事,从不过问的凌太太徐幼兰,有些看不过去了。
晚餐时间,难得除了凌智楠大都在家用餐,徐幼兰就当着家人的面,打开话题。
知dào
凌智欣情绪低落,她说得亦是小心翼翼:“怎么好几天没见智欣出去了?是跟振辉闹矛盾了吗?”
其实她说得也是牛头不对马嘴,凌智欣不出门,怎么就跟振辉闹矛盾直接挂勾了呢?想来,她是早已觉查到什么。
一旁的庄旖很快明白过来,见凌智欣没作声,也就不好说破,只偏头问了声:“姐姐这几天心情不好吗?”
凌智欣沉默了一会,放下碗快站了起来:“妈咪,旖儿,我没胃口。”
“智欣,你坐下来,有事情跟妈咪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徐幼兰叫住了她。
“姐,该不会是真的跟未来姐夫闹翻了吧?”
庄旖带着十二分的好奇问道。
在她的印象中,凌智欣跟江振辉在一起七年多,两人几乎都没吵过嘴,更别说像现在这样,像是冷战似的。
她当然也不是真的关心凌智欣,相反从心里就巴不得江振辉立即抛弃凌智欣,最好从此跟姓凌的一家人都老死不相往来。但是,前几天与江振辉间的那场谈话中。也没看来什么迹象来呀。
凌智欣对庄旖都是无话不谈,从来没有什么提防,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怕徐幼兰担心。当着她的面没有透露什么,只是淡淡地否认过去。
私底下还是对庄旖敞开心扉:“旖儿,我感觉……我感觉振辉好像对施小姐……很特别。”
“姐,你才看出来呀。”庄旖心下一乐,随口道:“早在妈咪生日宴那天,我就看出来了。”
“旖儿,我该怎么办。我心里真的好乱。”凌智欣眼底染泪,“我怕我会失去他……”
庄旖很好奇,“姐。还你说得这么夸张吧,话说回来,你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从那天跟江振辉的两个人单独谈话开始,庄旖对他就有些忌讳。直感觉这人深不可测。关键是——不好勾~引,那个施旎条件一般,怎么就入得了他的眼呢?
“我今天去他办公室……看到的。”凌智欣咬着嘴唇,泫然欲泣。
“在办公室?”庄旖心下暗忖,我怎么没看出来,这个江振辉开放如斯?会在自己的办公室跟女下属,哪啥——
“旖儿,”凌智欣抱头。痛苦的摇晃着,“我真的不知dào
应该怎么办了。我想去振辉,可我又怕问……”
“姐,那他知不知dào
,被你看到了?”
“好像没有……”凌智欣压根不想回忆起那天的情景,本能的摇头。
潜意识,她还是不能相信,她所看到的东西会是事实,她宁愿相信是自己看错了。
可是,如果说真的是自己看错了,江振辉他也不应该在这么久的时间里,都不跟自己联系。
这太反常了,在他们七年多的感情里,几乎是从来没有过的——冷淡。
与其说是在意,她所看到的那个温柔的拥bào
,不如说是在意他,这段时间来对她的冷漠。
“姐,不如我们把他请到家里来吧?还有几天就是除夕了,你们难道还想一直冷战下去?”
“他会来吗?”凌智欣很没把握。
“不试试怎么知dào
,让爹地去说,就称是谈生意,我就不信他不来!”
事实是,庄旖也太低估江振辉的耐性,凌永成几次明说暗示着让他来凌公馆坐坐。
江振辉都以旭辉将要搬家,白天手头的工作太多,晚上太累为由,委婉的推辞了。
最后,还是凌太太耐不住,从新追问事情的缘由,一旁有心挑事的庄旖,才算支支吾吾的,把凌智欣那天看到的事情,以很小心翼翼、闭轻就重的方式,把事情的经过全盘说了出来。
徐幼兰一听,还是火气攻心了:真是看不出来,平时里温文尔雅的准女婿,居然会在自己办公室跟女下属公然偷吃。
本来嘛男人爱偷腥是本性,别的不说,自家一老一少两个男人不都是那德性?虽然她曾经以为江振辉会不同,但事情既然出了,她倒也没再怎么纠结。
可是,自己做错了事,不来道个歉,解释一下,已经很无理了。
居然还这种态度,把他家智欣当什么了?把他们庄凌房产当什么了?他们江家再优越也不带这样欺负人的。
“不行,我得去找那小子问清楚,我们家的女儿,也不会随便让他们江家这样埋汰的。”一气子下,说了许多年未用的浙江俚语。
也全然忘记了江家老人一向不待见他们庄凌的事实。
就这样火急火燎的冲到了江氏大厦,当然,她没有直接上江公馆,说明她头脑还没有发昏到,失去最起码的理智,敢到向咏薇面前自讨没趣。
江振辉接到助理通报说是凌太太找上门来时,也是愣了一下。
在他印象里,徐幼兰是个倨傲到自负的主,这次一主动上门来,他自然也猜到了来由。
人都到江氏了,再拒绝就真是是把庄凌给彻底得罪了。
徐幼兰也没有那么低姿态,当然不会真的跑到江振辉的办公室,直接跟他去理论,而是约他在江氏大厦旁边的咖啡厅。
先找了个幽静的位置入坐,也就是五分钟功夫,就见江振辉
优雅倾长的身姿出现在咖啡厅的入口。
他向内扫视了一圈,很快看到了角落里的徐幼兰。
如果不是已经知dào
她是施旎的母亲,江振辉说不定还不会发xiàn
这一点,虽然从外貌长相上看,施旎跟她母亲几乎没有相似的地方。
女儿喜欢清汤挂面般的素颜,打扮上也像个邻家女孩,跟豪门千金粘不上边的那种。母亲神情倨傲不说,妆容精致、衣着考究,高高的发髻打理得一丝不苟。
但都喜欢坐角落的习惯倒是挺像,沉默着不说话的侧面也稍稍有点相似。
江振辉很自然的坐了下来,恭恭敬敬的唤了声:“伯母。”
徐幼兰懒懒瞄了他一眼,鼻子嗯了声。
“伯母找我所为何事呢?”狭长的凤目一挑,江振辉依旧微笑。
“振辉,伯母我一向不喜欢拐弯抹角,我们就开门见山的说吧。”徐幼兰正色的说着,拿起咖啡抿了一口。
“伯母请说。”江振辉一幅洗耳恭听的神情。
看他居然如此镇定自若,徐幼兰就不舒服了,“你还真是沉得气,你知不道智欣最近这段日子是怎么过来的?”
吁了口气,“你别告sù
我,你没兴趣知dào?”
江振辉敛笑,“我不知dào
伯母在说什么,我这段时间是忙了点,可能对她不是很关心,我抱歉。”
“你要抱歉不用对着我,我来也不是单单听你抱歉的。”
徐幼兰板了他一眼,不屑的说。
江振辉哑然失笑,比起在公众场合总是优雅高傲的徐幼兰,他更喜欢像现在这样,看着她爆怒的表情,真的,跟施旎很像。
“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徐幼兰更加忿然,“你们江家是不是也太自以为是了点?伤了人还笑得出来,江振辉,我告sù
你,别不拿别人家的女儿当会事?你也迟早有为人父母的一天!”
江振辉拍拍手,轻笑道:“伯母说得真好,你来的意思,我也大概清楚了,放心,找时间我会给智欣一个合理的解释。”顿了下,他眸光微敛,“说到为人父母——”说着扬眉直视着她,“伯母似乎,还没有资格说我。”
徐幼兰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不悦道:“什么意思!”
“如果我没有记错,伯母的父亲是大名鼎鼎的国画大师徐云山——徐老先生?”
听到父亲的名诲,徐幼兰心下一凛,对于父亲她是于心羞愧的。
见她没了声音,江振辉继xù
讳莫如深,“我更知dào
——凌总裁也不是伯母的……怎么说呢,貌似——旖儿的父亲也不是——”他似乎故yì
说得那么遮掩。
徐幼兰不耐烦了,“振辉,我不明白,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对于为人父母,伯母应该反思一下自己。”江振辉轻笑着注视她,“伯母,我说句不好听的,如果,当然——我只是说如果,您的亲生女儿,站在您面前,您还认得出来吗?”
一句话问得徐幼兰语噎,双目圆睁的望着他,嘴唇动了半天,却发不出一个音节。
“伯母,请您——回答我?”
江振辉重复了一遍,“如果您的亲生女儿站在您面前,您会认出她来嘛?”
见她再说不出话来,他莞尔一笑,“如今,她也跟您一般高了吧?噢!不对,好像还没有您高。”
“你?认识她?”徐幼兰错愕不已。
“她留着短发——跟智欣和旖儿这样娇生惯养的淑女都不同。”江振辉不动声色地说,“她只是个打工女。”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