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堰离临安不算很远,但因为半月堂对周边州城的骚扰,这一路上三人并不是很顺利。

磨磨蹭蹭又迂回几次,花了近十天,才算是进入两堰城内。

一进入城,乐倡就感觉到不对了。

他观察着守城军以及路边店铺,再到最后特意驾马车从卫守府前绕过,终于确定下来。

「这里怕是已经成为半月堂的地儿了。」

不比临安还有许守备撑着,两堰毕竟是莲月教兴盛起来的地方,为了更好的控制百姓,他们自然要早早的把州城大权掌握在手中。

就是不知道,原来的守备和知州是被杀了,还是也被洗脑成了莲月教的信徒。

赵茯苓的样貌太过惹眼,如今是在别人的地盘,为了不叫人注意,她直接扮成了男子。

有了以前的经验,再乔装成俊俏男人也不是什么难事,就是这一手技术又震惊了郭洄和乐倡。

郭洄瞪着眼睛问:「易容术?」

赵茯苓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不是你看的话本子中那种,就是简单的改一下面部轮廓而已。」

乐倡看了看,也说:「和夫人原本的五官区别不大,就是更像男人了。」

男女五官之间的区别,大部分都是在眉骨和面部轮廓上。赵茯苓修饰了这些,再准备个假喉结和增高垫,乍一瞧去可不就是男人?

幸好她自己本身也没有打耳洞,以前的阿苓姑娘可是有耳洞的。

乔装打扮好,三人入住客栈,乐倡再出面去联络已经在两堰的十三。

到了傍晚,乐倡带了一个脏兮兮的少年进来,掌柜的看到后还差点赶出去,赵茯苓出面后才算是将人带进了屋子里。

那少年随后脸上泥污一擦,露出刚毅的眉宇来:「赵姑娘,属下是殿下亲卫之一,您叫我小谷就行。十三统领如今在杨府中做事,出来一趟不是很方便,便叫我来给您回话。」

赵茯苓不知道「杨府」是什么地方,只叫郭洄倒了水给对方,然后叫他说说情况。

最重要的是,芍药和银杏的消息有没有。

小谷知道赵茯苓担心这两人,水也不喝,只连连点头:「有,两位姑娘都被卖进了百花楼。」

「百花楼?」听着就不像是个正经地方。

小谷果然说:「是个青楼。」

看赵茯苓脸色变了,小谷连忙又抢着话口说道:「不过我们一路跟得紧,没叫两位姑娘受伤害。芍药路上受了点伤,脸被划到了,人家只叫她在楼里做些打杂的。银杏姑娘她……」

小谷说到这里,有些难以启齿。

赵茯苓看着他,觉得他神色不像是愧疚,倒似有些不好意思。

她道:「时间紧急,有话直说。」

小谷这才说:「银杏姑娘好样貌,被那老鸨一眼看上了。十三统领为了保住她,就砸重金包了她。如今也是养在十三统领名下,只是统领手上没什么钱了。」

因为没钱,所以只能被迫去那杨府中做个护院,赚点儿银子。可护院银钱也不多,他们几个护卫每日做些杂活凑凑钱,才能稳住老鸨。

但老鸨都是见钱眼开的,若没有银钱长久维持,恐怕这法子撑不了多久。

况且……这事于银杏姑娘清誉有碍。

不过现在赵姑娘来了,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小谷一脸信任的看着赵茯苓,赵茯苓问道:「赎她们出来要多少钱?」

「银杏是三千五百两。」小谷说,「不知是被人特意交待了,还是老鸨故意欺负人,当时统领说要赎人时,她就报了这么个价格。若是再加上芍药,起码得上五千了。」

一听

到这价,郭洄直接倒吸了口气。

五千两银子,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赵茯苓心想,这样的赎身价必然是被特意交代过的。

不然银杏虽然长得柔美清丽,却也不是格外出挑的那种。青楼里的女子都是什么人,各个盘正条顺的,哪个不是大美人?单银杏的相貌放在那里面,实在不出众。

若非是重金培养的花魁,哪个赎身能突破三千两的?那些恩客也不是傻子。

再者,芍药只是做些杂货的丫头,便是在牙行买,最贵也就二十两银子。

这还能给凑到一千五百两去?

将她们赎回来怕是有些难了。

乐倡也说:「对方把人掳来又放在青楼,还故意抬高赎身价格,说不得就是在故意等夫人前来。」

赵茯苓也明白「钓鱼执法」这种手段,她先前就想到了。

不然人家抓谁不好,非要抓她两个丫头?这不就是为了引诱她现身吗?

就是不知道,她身上又能有什么东西提供给对方。

但困难也要赎,不说别的,冲那两个丫头对她忠心耿耿的,赵茯苓也做不出抛弃对方一事。

况且她没有这里人那种根深蒂固的阶级观念,更多时候,芍药就像是她没有血缘的妹妹,银杏也和朋友一样。所以无论如何,也做不出舍弃。

赵茯苓从袖中扒拉出几张银票,说道:「我们在临安拿钱消灾了,所以现在也没有多少钱。你先带这些回去,叫十三最近暂且周转周转。等我们后续有钱了,再送些过去。」

小谷接过银票问道:「姑娘在临安遇到难事儿了?」

赵茯苓点了头,但这事儿一两句说不清,她便不多说,只叮嘱对方:「告诉十三,银杏那边应该是有人盯着的,我最近暂时就不出面了。等时机合适,我再过去看她们两,也叫她们不要害怕。」

小谷点点头,全都记下后才揣了钱离开。

郭洄见人走了,才咋舌道:「赵姐姐,你真打算凑那五千两去啊?」

「钱肯定是要凑的,不过不是为她们赎身做准备。」

赵茯苓知道,对方目的是骗她出现,并不是拿银杏两人来赚钱。就算她拿出五千两了,那老鸨也有可能直接反悔再说出更高的价。

所以这条路走不通。

但别的路她暂时也想不到,目前也就只有赚钱维持当下局面了。

赵茯苓说完,又看向乐倡说:「那些人应该知道我的模样,所以最近我能不出门就不出门。这些日子,就要劳烦乐指挥使多跑跑路。」

乐倡抱拳,说这是应该的,赵茯苓又说要再写信送到李京墨那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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