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师弟,我跟你小赌一把,就赌这蚕茧里面不是明尘小师叔。”
“我也跟你赌二块灵石,无忧师弟!”
“我手里只有一块灵石了,我就跟无忧师弟賭一块!”
说话间,圆脸无忧的手里已经捏着十几块灵石了。看着众多师弟激动的样子,无忧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微笑着说道:“无忧感谢各位师兄的赞助了,等无忧日后提升到元婴境界,一定给各位师兄们多多念经,日日回向。”
“切,听上去好象你真的赢定了我们似的,还是等着这蚕茧打开吧。”
“我看这蚕茧越来越大,估计就在破开了。”
“嗯,快了”
便在这时,一阵风声响起,滚动着的蚕茧从大殿下面的广场上竟然离开了地面,向着山门外的草丛上空横跨而去。
只是刹那间,只听”轰隆”一声音,蚕茧在空中爆开。
树叶裹成的蚕茧,纷纷扬扬洒落在山门外的草丛里
一身灰色粗麻僧衣的的李夜出现在草丛边的石阶上,寸长的短发上还粘着几片细碎的树叶。
浅灰的面容显得有些疲惫,应该是在大殿外的修行消耗了不少精力。
他看着大殿外站着的众着僧人,清亮的眼眸里流露出一丝不解。
自己只是偶发兴趣练习了一下斩雪剑法,没料到引起这么大的反应,一个个站在大殿下的栏杆边上象看怪物一样地望着自己。
无忧弯腰跟自己赌灵石的师兄一一谢过,一路小跑地往大殿下的广场跑去。
边跑边喊叫道:“各位师兄,无忧谢谢你们啦!”
栏杆边上张着嘴巴发呆的一干师兄们,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不是说明尘师叔不能修行,只有聚气的境界吗?”
“就是呀,连我师傅也说过,明法师叔不能修行的。”
“这回让无忧这小师弟玩了一回,亏大了。”
“你们没脑子么?明尘师叔是不能修行,可是他修的是肉身之力呀!”
“我的天,光肉身之力就这么厉害了!”
李夜虽然身在山门的石阶上,却也听见了大殿屋檐下众多僧人的耳语。
看着渐渐跑近的无忧,他笑了笑,指着大殿下的僧人们说道:“无忧,你居然破戒赌钱,信不信我告诉你师傅去?”
眉眼清秀的无忧,站在李夜面前,双手摊开,只见各有握着四块灰色的灵石。
嘻嘻哈哈地看着李夜说道:“明尘师叔,你可冤枉我了,是他们不相信是你在修行,非要跟我打赌,我想着师叔你修行也要灵石,所以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他们,这不,这赢的灵石分你一半。”
李夜明知道无忧在胡扯,却也懒得说破他,心道你们已经入了佛门,居然还看不破。
还保留着世俗里的贪念,只要你们愿意,我才不想管这些事。
“灵石你自己留着,我用不着!”李夜心想一来自己的丹田的真元运转不了,看着灵石只有叹气的份。
二来自己空间戒里还有不少的灵石,哪里看得上这几块。
他知道自己只是背着一个小师叔的名,仅仅是般若寺里的名声。
山间一阵秋风吹起,独自站在广场上的李夜僧衣轻动……缓缓说道:“修行不易,大家都散了吧。”
“明尘小师叔发话了,大家都散了吧。”
无忧说道:“当值的师兄们都回去做事吧,我先走了。”
话还没完,就一溜烟往大殿后面跑去。
李夜看着无忧的背影,平静说道:“无忧你去罗汉堂面壁二日,否则我找你师傅去。”
已经跑远的无忧一声怪叫:“小师叔你的心好狠。”
李夜摇摇头,心道:“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庙么?”
正思量之间,大殿外面的众僧人早已经跑光,只有淡淡的檀香从大殿里漫延出来
李夜低头看着手中握着的竹剑,沉默片刻后,心道:从天山到般若寺,已经练习了三年多的时间,不知道今年的冬天能不能斩去五朵雪花?至少也会有四朵吧!”
白素素教的《天山折梅手》自己只是学了个大概,那空中转身的身法自己死活学不会。
反而是沐沐使起来灵巧,而先生教的落叶剑法,自己虽然苦练了许久,却始终入不了门,看来自己并没有想的那么聪明。
再过几日就是中秋,不知道先先会不会带师娘和沐沐过来,如果先生不来自己是不是要过去北坡玄天观逛一逛?
摇摇头,心道:我的《无相法身》第六层才堪堪修行至大成,离圆满还有一些日子,不知冬天时能不能圆满。
看来要收住收神,老老实实呆在寺里修行了。
四下看了一下广场上干净的地面,楞了一下,暗道原来修练剑法也可以将地扫得这么干净,看来明天可以一边练剑一边扫地了。
并不知道自巳目前修行的速度,他记得大佛寺的老和尚师傅,说过封禁住的丹田并不影响修行。
只是不能调动身体的元气与破境,但却可以厚积薄发,李夜很是期望有朝一日破去封禁一日破境的高度。
他没有去大殿里看众僧,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小杂院。
最近一直想着无相法身修行的事,已经很久没有动笔抄写经文,他准备安静地抄上几日经文,修心修性。
一动一静皆是修行。
般若寺里的高手很多,尤其是不轻易出来的长老们,日常都是各自闭关修行。
并不需要日日里去大殿上做早课,便是李夜来了一个多月,也没见着他们。
李夜提着一枝狼毫,站在桌边专注地看着铺在桌面的宣纸,凝神静气地看着翻开的《法华经》。
此刻的他比他修行时都显得认真,思考了片刻,他开始在淡黄色的纸上落笔,他决定抄一卷经文送给明惠师兄。
投桃报李,这是先生的教诲。
他没有选用羊毫,从一开始抄写经文就选用了狼毫,他对自己的力道控制的极为精确,不知不觉中将心里的那一丝剑意。融合进了一笔一划之间。
他总是认为羊毫太温柔,不能抒发心中的那些若有若无的剑意。
“用羊毫写字挥毫,应该是女孩子的事情,男儿挥毫如挥剑,一动一静要有力道,才能笔随我意,而握着羊毫,那感觉软软的提不起劲,就象……就象自己被老和尚锁住了丹田的修为一般难受。”
先生说他抄写的经文中有剑意,唐秋雨也说他的经文也有剑意,只是李夜却感觉不到自己抄写经文中的剑意。
也许先生和唐秋雨都不是通过平常的观看,也不是通过笔划来观看,更不是通过神识来感觉。
在他看来先生和唐秋寸都是通过直觉来观看,否则不会连他自己都感觉不到,难道真是旁观者清?
李夜寻思等抄完这卷经文,好好问一下明惠师兄,或者他能告诉自己这个道理
扭过头望向东玄域方向的天空,本来万里无云的天空已经有层墨尽染,一团乌云笼罩,失却了往日里望云观想的味道。
秋风渐起,靠近天山的风云城凉意更浓,不知家中的父母和妹妹李小雪此时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愫。
边走边想,自己出门将近半年,是应该捎封家信给父母了,明天得问下无忧跟客堂的知客僧,看方寸山下的佛都有没有驿站通往东玄域的风云城.
如果有,那么就方自己与家中的亲人联系了,至少心里的那一份牵挂有了去处,不会象天空中飘浮的白云。
手里拿捏着紫竹剑,从右手换到左手,轻轻地随风挽了一朵剑花,浅灰色的的小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从天山上山涧的冰河中,在破虚僧修行的石洞外的崖坪上的风雪中,随着左手剑无意思的挥舞,到后来有意识地去练习.
不知不觉之间,左手剑的感觉也如右手一般无二,轻轻挥洒之间,如使之臂。
想着先生在天山之上一剑斩去十五朵雪花,李夜低头用手轻轻地抚摸着手里的竹剑,,低声说道:“我也会的。”
还没等他关好小杂院的大门,天空中就哗啦啦一阵秋雨飘下.
瞬间阵阵秋凉袭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推开自己住的房门,脱下鞋子倒在了床上。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此时的秋雨,如一场春雨浇在李夜的心头,滋润着他久旱的心灵。
天山苦苦修行的剑法终于有了一些进步,这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他已经期盼了好久.
没料到却在般若寺的一场雨后不期而遇,让他波澜不惊的心境有了一些小小的喜悦。
我本是风云城里的一个书童,少不经事,只因一首打油诗,惊了将军府上的小公主,害怕以后真的要受她的欺负,于是跟着先生修行.
最终在天山里熬了二年,成了持剑修行的少年。
看着自己修长的长指,指间长着厚厚的茧,感悟着无相法身第六层,带给自已身体的的细微变化.
此时的他,对于元婴境的修行没有太多的期盼,反倒是对自己看似瘦弱却已经练得刀枪不入的身体暗暗得意.
不知修练到第六层圆满,会有什么惊人的效果。
此时的李夜骨骼间已经烙上了《地藏经》的经文,一身骨骼随着他的修行已经从灰白相间变成了淡金色.
内视自己,心道难道再上一层,这淡淡的金色会不会更浓一些?
先生说道心佛骨,看来自己已经看见了那道门槛。
方寸山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可以在南坡学佛。
去北坡修道,只要你有足够的信心。
想着无论是南坡还是北坡,都是靠着方寸山,里面还有无数神秘在等着自己去发现。
心想以前我曾经痴过,这些天却忘了痴的本质是喜欢。
不存在虚妄的希望,自然也就没有虚妄的失望,落叶剑法能修则修,实在不行自己还有斩雪剑法,只要是自己喜欢就行。
喜欢做什么那便坚持下去,这总会有一天达到先那样的境界。
一剑斩雪十五朵?说不定有那么一天,自己能够一剑斩去十七朵。
只要有修行的目标,就会有无穷的动力。
等下一次见到唐胖子跟胡歌三人的时候,说不定已经将无相法身最后一层修行到圆满,破去先生和老和尚时候在自己丹田里的限制。
不知道那个时候的自己,会突破到什么样的境界。
躺在床上的他思绪万千,却没想到,本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却让几个童年的小伙伴一错再错,直到数十年后,才得以相见。
只不过,那些都是很多年以后的事情,眼前的他,只想扫好大殿前的山门、方场,认真抄写几卷佛经。
然后在有雪的日子里,安安静静地修练自己的斩雪。
我已经将斩雪修练得入了门,接下来也只需要一年一年,慢慢地修练。
用水磨的功夫,将自己的剑法堆积到先生那样的境界。
先生说过,剑法无它,唯熟练尔。
想到这里,李夜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原来,我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