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卓恩脸上依旧挂着憨厚笑容:“云道,怕是都在地铁上,地铁上信号不好!”

李云道点点头,环视宿舍一圈,微笑道:“老吴,咱们认识也有大半年了吧?”

吴卓恩点头:“是啊,要是早点认识就好了!那天老孙还在说,他跟你是相见恨晚啊!”

李云道扬了扬下巴,笑意盎然:“难道老吴你不是吗?”

吴卓恩连忙嘿嘿搓手笑道:“那当然那当然。”

李云道揉了揉鼻子:“老孙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的鼻子比一般人要灵光得多?”

吴卓恩愣了一下,不自然地笑了笑:“说过说过!”他下意识地往门口的方向挪了两步。

李云道见他脚尖朝外,也不点破,只是继续道:“西北人做菜放的香料比沿海要重啊,所以体味也会相对重一些。当然,这些寻常人是闻不出来的,除非有一个像我这样的鼻子。”

吴卓恩勉强笑了笑:“是啊,口味吃太重了,对身体不好,这一点医生跟我说过好几次了。”

李云道点点头:“你加入圣教多久了?”

吴卓恩身子一颤,随即堆笑道:“云道,你说什么,什么圣教?我们可是党员,不能信这些有的没的……”

李云道失笑:“哦?得亏你还记得你是个党员。成,那我就问问你这位老党员,这些年,从圣教那儿拿了多少好处了?”

吴卓恩皱眉道:“云道,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李云道轻笑道:“嗯,有一个代号‘金蝎’的家伙,凌晨的时候死在京大附近的一座塔楼下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金蝎是中东地区的一种毒蝎,据说蛰了人的话,死亡率很高。只是跑到华夏国土上,似乎有些水土不服了。不过这也不能怪,你们太小瞧华夏的情报机构了,也太小觑华夏的能人异士了。真以为派些魑魅魍魉来,就当真能把京城搞个天翻地覆了?”

吴卓恩依旧皱着眉:“云道,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李云道笑了笑,缓缓走向一旁靠墙的衣柜。

吴卓恩的脸色陡然一变:“你要做什么?”

李云道失笑:“你说呢?”

吴卓恩抢先一步,拦在衣柜前:“李云道,你这般咄咄逼人,难道连兄弟都不想做了吗?”

李云道笑着摇头:“待会儿你要是老老实实地告诉我,你把薛红荷藏在哪儿了,也许我会考虑帮你求个情,否则,单单昨天晚上的那场爆炸,就够判你死刑了!相处了大半年,你应该了解一些我的脾气了,是朋友的,我李云道自然两肋插刀,但如果是敌人,就休要怪我手下无情了。”

吴卓恩低头沉思了片刻,终于发出一声嗤笑,而后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李云道:“说实话,我还是低估了你!”不等李云道反应,他便自己拉开衣柜门,孙晓霖便从柜子里滚落出来。

李云道一惊:“他怎么了?”

吴卓恩很镇定地走到一旁,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放心,他只是晕过去了。咱们这位孙副市长在这局棋里头,只是一只无关痛痒的棋子,我今天心情不错,所以留了他一命。”

李云道上前检查了孙晓霖的呼吸和心跳,脉搏依旧强劲有力,这才松了口气,起身问道:“我师姐呢?”

吴卓恩微微一笑:“薛氏姐妹跟他可不一样,她们这是京城这棋里头至关重要的两粒棋子。”

“至关重要?”李云道微微皱眉。

“是的,我原本以为这对姐妹花被你通吃了。没想到,你只在意薛绿荷,可怜薛红荷一个处子之身啊……”吴卓恩脸上浮现了一抹邪笑。

李云道不怒反笑:“哦,你居然敢动薛红荷?”

吴卓恩耸肩道:“我这人很实诚,吃了就是吃了,没吃就是没吃,薛红荷虽然诱人,但却也是一朵带刺的玫瑰。对于女人,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用强硬的手段。所以,我想等解决了你,我再慢慢来……”

李云道笑着问道:“你把我师姐藏到哪儿去了?”

吴卓恩失笑:“这个……我怎么可能现在就告诉你?别人不清楚,我难道还不知道你?如果找到了薛绿荷,怕是我今天是没法活着走出这间宿舍了。”

李云道笑了笑:“看来你对我还是有那么点了解的。”

“江北李阎王,怕是整个沿海的黑道听到你这个名字都要颤抖一声吧?”吴卓恩意味深长地笑着叹气道,“其实甘南省民政厅这个身份,还是一个挺好的掩护,可惜啊……其实我跟你不一样,我并不喜欢杀人,跟你比起来,我更喜欢赚钱!”

李云道笑道:“阎王这一说都是那些犯罪份子们乱起的。不过有一点我承认,人,我是杀过不少,但这些人里头,怕是没有一个不是像你这般十恶不赦的。”

吴卓恩点点头:“既然都到这一步了,咱们还是开山见山吧。东西呢?”

李云道笑道:“我原本还在担心你们一点马脚都不露出来,我这次的任务可怎么完成。不过幸好,你们自己忍不住了。”

吴卓恩厉声道:“如若不是他们给了弄到东西的最后截止时间,你根本就不会发现我们的身份!”

李云道微微侧了侧脑袋:“嗯,也许吧!不过,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我一定会把东西交给你?”

吴卓恩轻松道:“我原本倒还真的拿你没有任何办法,但现在薛绿荷在我手里,李云道,你信不信我把你心爱的师姐剁成一截一截的,然后每天给你快递来一部分?”

李云道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杀气,笑着道:“怕,我当然怕!这样吧,找个合适时间地点,一手交人,一手交货!”

吴卓恩两指并拢,冲李云道做了一个敬礼的动作:“成,那待会儿等我电话吧!记住,只能你一个人带东西来,只要我看到一个警察冒头,我就先一枪毙了薛红荷。李阎王,合作愉快!”此时的吴卓恩跟往常憨厚老实的西北汉子形象判若两人。

他开门离开的时候,李云道并没有阻拦,而是凝视着目送他离开。

离吴卓恩离开后,他才往孙晓霖脸上泼了些清水,这位至今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副市长悠悠地醒了过来,一脸茫然地看着李云道:“咦,云道,咋回事?”

李云道将他扶起身坐了下来,又给他倒了一杯温水:“你刚刚应该中了迷药,多喝点水,加速让身体自己代谢出来。”

“迷药?”孙晓霖诧异地看着李云道,“什么迷药?”

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李云道便也不打算再瞒着孙晓霖了,当下把事情经过跟他说了一遍。

孙晓霖闻言大惊失色:“云道,没弄错吧?你是说老吴是国外一个组织派来的间谍?这怎么可能?”

李云道叹息一声,并没有说话。

过了片刻,孙晓霖自言自语道:“难道说胖子中毒也是他……这……这到底是为什么呀?他跑来我们研修班干什么?”

“一是潜伏策反,二是为了我手里的某样东西。”

“策反?那……”孙晓霖突然想到了某种可能。

李云道点头:“可能这件事结束后,会有国家安全部门找你谈话,到时候你知道什么便说什么就行!”

孙晓霖苦着脸:“这……这太他妈的神奇了吧?”

李云道叹息一声道:“往后,也许还有更神奇的。”

孙晓霖揉了揉胀痛的脑袋:“说实话,我这会儿状态特别不好,如果不是你在,我真的以为这会儿是在做恶梦。对了,刚刚的迷药是……”

“嗯,是他。”

“他妈的,一个宿舍睡了大半年,亏老子还把他当成好兄弟……”

“老孙,现在懊恼的时候,我还有些事情要办,这几天,你自己注意安全!如果吴卓恩再露面的话,你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不过,我想他应该不会再在北清露面了!”

“要真的碰上了,我倒要好好问问他,图什么!”孙晓霖愤愤道,“好歹也在体制里混到这个级别了,还是个老党员……”

“有些人,走着走着,就迷失了,这也不是第一个了!”

“可是……唉!”

孙晓霖把李云道送到门口:“你确定不要报警吗?”

李云道笑道:“这种事情,警察处理不了的。”

孙晓霖不解地看了李云道一眼:“你不是公安吗?怎么这种国安和军方的事情,你也插手?”孙晓霖也在体制里混到了副厅级,自然对诸多事情都门清得很,像这种涉及外国间谍的事务,绝大多数都是由国安或者军方情报机构直接过问,而非地方公安系统。

李云道苦笑一声:“你就当我是能者多劳!”

孙晓霖目送李云道孤单的身影缓缓消失在走廊尽头,也不由得苦笑摇头:“我倒是本该陪你一起去的,怕只怕我到时候反倒成了你的拖油瓶!”

李云道走出宿舍楼的时候,远处一辆贴了深色车膜的车内,几个剃着光头的青皮模样的人顿时打起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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