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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奶茶铺子出来,李云道便带着蒋二小姐离开了小镇,把调查潮叔的事情交给了“三剑客”。

跟踪这种事情,向来是木兰花最擅长的。他虽然长相猥琐,但淹没在这小镇的人堆里,却也不像战风雨和夏初那般扎眼,用来盯梢再合适不过了。

夏初和战风雨当晚也把战斗基地搬到了小镇上,三人将临时落角点设在了距离小洋楼不远的一处旅馆,从房间窗户看出去,正好能看到小洋楼的三楼主卧。

“老战,头儿说这家伙骗了人家小姑娘家里多少钱来着?”木兰花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战风雨正站在窗前透过窗帘间的缝隙看出去,把从楼下超市买的冰棍扔了一根过去,又扔了一根给正在摆弄笔记本的夏初,“这家伙似乎对他那条二哈到是很上心,这才几个钟头,已经下来两三趟了。”

战风雨看着不远处的小洋楼道:“据说骗了七、八千万,说实话,我还真弄不懂,那些能赚到七、八千万身家的不都是人精吗?怎么会被骗子骗得团团转呢?”

木兰花悠闲地拿了把折叠扇在手里,故作优雅道:“这就叫一山还有一山高,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对了,今儿下午那蒋二小姐什么来头?”

两人目光同时转向夏初,夏初似乎早就知道这两人要问什么,将笔记本电脑屏幕翻转向两人道:“她叫蒋青鸾,蒋平生的孙女,蒋平生我就不多说了,你们肯定都清楚。蒋青鸾还有个亲生哥哥,叫蒋青天,现在是江南省商务厅厅长。”

“等等,蒋青天?”战风雨狐疑地打量着夏初道,“你确定没看错?是叫蒋青天?”

夏初不知道为什么战风雨的反应会如此奇怪,问道:“怎么了,你认识?”

战风雨摇头,而后道:“我上一次随头儿进京办事,有一回在饭桌上听他们提起过蒋青天,好像咱们头儿的夫人就是头儿生生从人家手里抢回来的,据说有段时间,头儿抢亲的事情,在京城一度被传为佳话!”

夏初和木兰花两人立刻八卦之火雄雄燃起:“老战,你给说说,究竟咋回事!”

战风雨添油加醋地将京城曾经茶余饭后的段子拿出来复述了一遍,听得夏初和木兰花两人目瞪口呆,最后不约而同地伸手竖起大拇指:“头儿威武!”

“不对啊!”木兰花反应了过来,奇道,“头儿都把人家的亲哥哥踩得跟狗屎似的,没道理那蒋二小姐还跟膏药似的粘着头儿啊!前两天老战你去鲁南核查鲁肃和裘德辉的背景资料时,我跟在头儿后面,这蒋二小姐出现的频率可不低啊!”

夏初敲了敲笔记本的屏幕道:“蒋青鸾现在是从英国到耶鲁大学的交流学者,照理说,这一次组织部邀请北清和耶鲁联合办学,怎么也轮不上她来上课。下午见面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你们一定要相信我的判断,女人的直觉是很准的。”

战风雨道:“她是从西欧到美国的,头儿说过,那个神秘的圣教发源地就在欧洲,而且那个组织现在已经渗透到进了我们很多地方。你们说,她不会不会是……”

木兰花打断他道:“老战,这可不能瞎猜,你刚刚没看出来吗,那蒋二小姐看咱们头儿的眼神,简直就要一口把咱们头儿吞了似的。”

夏初也点头道:“这一点我也能感觉得出来,作为女人,这方面应该是最敏感的了。”

战风雨的目光重新转向那栋小洋楼道:“不管怎么说,这骗子坑人,咱们就算不是帮头儿,也要为受害者伸张伸张正义,别说七、八千万,就是七、八百万,我也都是连想都不敢想!”

夏初点头道:“可惜我们不知道这家伙究竟叫什么名字以及他的银行账号,否则我这会儿一定黑进去给他全部抹零。”

木兰花笑道:“别急呢,头儿既然让我们调查,那就先调查清楚,至于要怎么下手,跟了头儿这么年,你们还不知道头儿的脾气?他没准儿早就想好了要怎么收拾这家伙了!”

李云道的确已经想好了如何收拾那个骗子,至少经此一役,要让他这辈子再也不敢随便骗人。蒋二小姐把他放在北清大学门口便开着妖艳的兰博基尼扬长而去,这让看着那轰鸣猛兽般跑车的李云道一时间竟然有些无从把下午的蒋二小姐跟自己印象中这个恨不得连马桶也镶钻的形象重叠在一起。不过想起在姑苏拆炸弹的场景,便也就释然,说到底,这就是个一度被长辈们用金钱和物质宠坏的孩子。蒋青天曾经无情地试图将她推进火坑,也幸亏这姑娘醒悟得快,否则此时此刻,谁知道是不是身在某种不能为外人所知的水深火热里呢?

对于蒋家的那位老爷子,李云道也只是在各种场合通过各类描述有了个大致的了解,最后归结起来便是一个心狠手辣的野心家的形象——京城里那些经历动乱打压而后平反的老人们,多数对那位蒋姓老人颇有微词,少数则恨之入骨。

蒋青天的身上,李云道并没有看到太多蒋家那位的烙印。京中传闻,蒋家人出了名的心胸狭窄、睚眦必报,但抢婚事件后,除了中间几次蒋青山的小动作外,蒋家居然隐忍到了今时今日都未曾出手。

要么京城的传闻有误,要么那位曾经将对手踩在脚下还要碾轧一番的蒋姓老人还在下一局大棋,而这局棋里,李云道自己是棋子,蒋青天是棋子,甚至二小姐蒋青鸾也是棋子。

回到寝室的时候,胖子正在奋笔疾书,听到开门声连头也没转一下,只说了句“回来了”便继续他的复习大业。

李云道也不得不承认,胖子是个智商极高的聪明人,他可以上课一分钟也不听讲,但所有的作业答案他都能信手拈来。他可以一学期不学习,只要考试前像这般突击几日,便能拿下一不错的高分。

李云道也不去打扰胖子,身为同样的聪明人,他更清楚投入和集中注意力的重要性。自己被蒋青鸾拉出去耽搁了一下午,也是时候把浪费的时间补回来了。

同时应付二十门课的考试,这对于一个人来说,是对智商的一种考验,也是对体力和精力的一种考验。

两人复习到凌晨两点,有人敲门,懒得起床的胖子冲李云道努嘴,后者起身开门,便看到拎了外买站在门口的孙晓霖。

“给,知道兄弟们一定还在奋斗,我让给老车打了电话,让他烤了羊肉串和翅尖儿送过来,给你俩给带了两份,一人二十根串儿十个翅尖儿!”孙晓霖把脑袋伸进来跟胖子招呼了一声,把烧烤交给李云道,“这两天酒就算了,那玩意儿伤脑细胞,等考完了,哥儿几个喝个通宵。”

李云道欣然接过热气腾腾的烧烤:“成,考完了我来安排。”

胖子一听说有吃的,哪里还坐得住,拿起一根肉串就撸进了嘴里,含糊不清道:“还是孙哥局气,不像有的人,跟美女老师出去轧半天马路,回来时两手空空!”胖子冲李大刁民翻了个白眼。

孙晓霖一听有八卦,立马来了兴致:“哟吼,看来云道有新情况啊!”

李云道知道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楚自己跟蒋青鸾之间的关系,拱拱手道:“两位哥哥就放过小弟吧,大不了等考完试了,我带你们去京城的一处妙地儿了好好放松一下。”

孙晓霖一听,顿时乐道:“那我就不八卦了,一言为定啊!”

胖子目送孙晓霖回了房,这才关上宿舍门,一眼幽怨问道:“我怎么不知道还有什么妙地儿?”

李云道笑道:“等去了你就知道了,快吃吧,今儿估计得通宵了。你还比我好一些,除了研修班的考试,我那儿还有党校的科目考试,这几天脑细胞估计要牺牲掉大半了。”

胖子却羡慕道:“反正你也有那过目不忘术,说实话,我要是当年有你这摄像头一般的记忆力,我还学什么理科,没准儿这会儿就已经是自成一派的大儒了!”

两人匆匆干掉肉串和翅尖,又分别心满意足地泡了杯茶,胖子一边拍着便便大腹一边笑道:“老孙这人挺厚道,有好事儿都想着大家,不像鲁肃那家伙,听说他那个什么精英俱乐部基本上已经名存实亡了。”

李云道笑道:“老祖宗说,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是有道理的。”

胖子剔着牙道:“什么道?”

李云道笑道:“厚道的道。”

两人嘻嘻哈哈了一小会儿,算是小小劳逸结合了一把,之后便又投入了冗长而复杂的复习奋考。

到凌晨五点的时候,胖子感觉眼皮子里头仿佛被人灌了铅一般,打算在桌上趴一小会儿,可一睡就到了上午八点,等他伸了个懒腰松松发酸的筋骨时,却看到身旁的李云道依旧精神抖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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