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道微微松了口气,阮钰在香港的话,便是他暴露在对方视线中的弱点,哪怕有郑莺莺在一旁守护,却也难防暗箭。而美国如今早已成了阮钰的主场,安全系数要比人生地不熟的香港好得多。如今只有他和毛浪两人留在香港守望相助,相对少了不少后顾之忧。
目送飞机离开,小潘瑾吐了吐香丁,嘻嘻笑着拢住李云道的胳膊:“大叔,这下我可不得每天盯着你!”
李云道顿时头大,苦笑道:“你不是来港大交流读书的吗?”
潘瑾挺了挺胸脯,理直气壮地晃着脑袋道:“疯妞儿姐给我的任务更重要!”
李云道头如斗大地跟着小丫头上了她的那辆里里外外都是粉红色mini,上车就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跟小妮子身上的味道相差无比。
“香港是右舵,你开得习惯?”李云道看着小心翼翼的潘瑾,为她的驾驶技术微微有些担心。
小丫头却切了一声道:“大叔,你太小看我了,我可是有好多年驾龄的老司机了……”话还没说完,“轰”地一声,两人不约而同地身子震向一侧。
追尾在香港也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件事情,自有保险公司出面解决,再不行还可以打官司。但李云道从一侧后视镜中看到后方车上下来的几人后,微微眯眼:“丫头,你在车里待着,别出来我,待会儿看我眼色行事。”
潘瑾是个很有眼力的姑娘,一看李云道表情不对,顿时乖乖道:“好的。要不要报警?”
李云道摇头:“我不就是警察吗?”说着,推门下车,后方走上来两名保镖模样的彪形大汉,后面跟前一个戴着金丝框眼镜的青年。
“哎哟,这不是我们的李警官吗?”西装革履的青年扶着眼镜,一脸讥讽的表情,低下身子看了看车内的潘瑾,淫笑道,“想不到内地来的公安也好这一口?我们香港什么都好,连援#交妹也比内地的质量要高吧?”
车内的潘瑾听到这家伙出言不逊,却也不生气,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7£style_txt;,便无视这青年的存在。
李云道看了青年一眼:“这话我就当你放屁,想跟我交手,让傅家轩自己来出招,你还不够资格。”
青年张了张嘴,眼中怒气冲天,却也不好放作:“你给我等着,有你哭爹喊娘的那一天!”
李云道笑了笑:“行,我等着听你哭爹喊娘。”
青年恨恨地竖起食指,指着李云道数秒,才咬牙意欲离开。
“等等!”李云道喝道。
青年脚步一滞:“怎么,李警官要请我回去喝茶不成?”
李云道指了指车子:“怎么了?”
青年冷哼一声,对身旁的保镖道:“让周大状来跟他谈。”
青年转身,再度准备离开,却不想被身后的李云道一把卡住后颈,身旁的保镖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狠狠将脑袋按在车身上。
其中一名保镖正欲发作,却被李云道一声喝住:“你们谁上前,老子割了他的动脉。”不知何时,一把诡异的三刃刀已经贴在青年的颈间动脉上。
两名保镖被镇得动也不敢动,那青年更是吓得直哆嗦。
“李……李云道,我要告你,告到你坐穿牢底!”青年嘴上依旧很硬,但颤抖的双腿已经出卖了它们的主人。
“好啊,我脑子里起码有一千种虐杀你的方法,什么点天灯,凌迟、剥皮之类的,那都是小儿科。”李云道按着他的脑袋,用那把谁也没见过的妖异刀子在青年的颈间和后脑上比较着。
青年急了:“香港是**治的社会……”
李云道笑道:“在你们这些人的眼里,还有法治精神?”
青年又道:“我跟老大超还有阿b都是兄弟,你伤了我,他们会杀你全家!”
李云道失笑,就连坐在车里的潘瑾也觉这个看上去还算一表人才的青年脑子是不是秀逗了——想动李云道的家人,估计不付出点破釜沉舟的代价是伤不了王家人一丁点汗毛的,至于蔡桃夭那边,也许更不用担心了。
“要不我试试?”李云道拿刀的手上微微加重了几份力道,那青年顿时吓得面色惨白。
刚刚一直原地未动的那名保镖连忙道:“三哥,手下留情!”
李云道微微急皱眉,淡淡地看了一眼那名保镖:“你认识我?”
保镖连连点头道:“那晚在苏州,您跟施司令喝酒,我那会儿还没有退伍。”
李云道愣了愣:“你是老施的手下?”
保镖连忙敬了个军礼:“是,我是施司令手下的排长,退伍后本来施司令托关系给我在老乡找了份稳定工作,我婆娘嫌钱少,正好这边有机会,就南下了!”
李云道笑了笑:“那好,给你个面子,今天的事情就这样吧,回去带句话给傅九彪。”
“您吩咐!”
“就说是我李云道说的,让他擦干净屁股滚出香港,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这是给他的最后一次警告,下一次,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李云道一脚将那青年踹出数米,“他娘的,什么东西,一个卖屁股的玩意儿,还敢跑到我跟前来蹦哒,晦气!”
那被傅家轩视为禁脔的青年坐在地上恨恨地看着李云道上车后扬长而去,保镖扶他起来的时候,他终于缓过气,冲到刚刚救他的那名保镖面前,连甩数记耳光:“刚刚一开始为什么不出手?你是怕了那个警察吗?混蛋,吃我的喝我的,关键时刻还吃里扒外……”
保镖握紧了双拳,却没有还手,尊严固然重要,在有些时候,对他来说似乎饭碗要比尊严更重要。
对于李云道消失近一个月,包括仲伟新在内的所有下属都没有提出太多的疑问,在香港休个长假调整身心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件事情了,只有跟李云道走得相对比较近的仲伟新隐隐感觉到自己那位上司的离奇长假,应该跟之前他正在着手调查的军火走私案有关联。
从俄国走私的军火会经由香港,这个消息是仲伟新的线人提供的,所以在李云道离开前,仲伟新一直在花时间和精力追查,却在一周前接到线人的线报,说是俄罗斯那边出了问题,军火走私的事情取消了。仲伟新本以为李云道回了内地,却从入境处的同学那儿查到一个月前李云道以王望南的身份离开香港飞往俄罗斯。他又查了莫斯科当地的一家华文新闻网站,就在李云道回香港的两周前,莫斯科发生一起离奇爆炸案。他知道李云道手眼通天,但在俄罗斯那样的国家弄出那样的事情,还能全身而退,这已经脱离了一个警察的能力范畴。他对自己那位上司的好奇心越来越强烈了。
“头儿,刚刚有同事打来电话,说机场那边有人报警,停车场发生了一起撞车案,事主发生肢体冲突。”阿福凑过来,小声说道。
“撞车案让交通部去处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仲伟新随口说道。
阿福接着小声道:“动手打人的好像是咱们的老大。”
“谁?”
“内地来的那位。”
“啊?”仲伟新猛地站起身,“他到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被打的是谁?伤得重吗?这会儿他们在哪儿?”
阿福耸耸肩:“早散了,听说咱们头儿一把将人家的脑袋按在车上,还动了刀子。”
仲伟新皱眉:“你听谁说的?”
阿福道:“打来电话的,是我警校的同学。不过说起来也奇怪,对方也没有报警的打算,而且据说现场挨揍的那位还有两个保镖,两个膀大腰圆的家伙愣是被咱们那位吓得连脚步都没敢挪一下。”
仲伟新想了想,说道:“这件事你悄悄地去查一下。”
“啊?那边都没有立案,查什么?”
仲伟新瞪眼道:“让你查就查,别那么多废话。”
阿福嘿嘿笑了笑,果然照吩咐去查了。
仲伟新正一头雾水的时候,却看到李云道站在办公室的门口。
“伟新,你来我办公室一趟,我有事找你。”
“yes,sir!”
仲伟新甩了甩脑袋,理了理思路,敲门走进李云道的办公室。
“sir,您找我?”
“坐下说!”
仲伟新看着李云道,从对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一丁点的蹊跷之处,他很难想象,自己这位看上去更像是个文弱大学生的上司会在异国将莫斯科搅成一团浑水,而且还能全身而退。
“说说看,现在的形势。”
仲伟新将最近搜集的情报挑出重点,一一陈述,不到一个钟头便将现下的形势分析得一清二楚。
李云道起身,行至办公室墙上的一幅香港地图前,负手而立。
良久,他才说道:“一个稳定而繁荣的香港,不是一两个人就能担得起的重任。一国两制,港人治港,这是先辈们创新的尝试。政治制度的改革,又岂是一朝一夕就能实现的?弃大众利益于不顾,专营小团体的利益,这样的人,这样的团体,必须给予严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