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称为中东“销金窟”的迪拜在全球一体化的浪潮中早已经远离了过往伊斯兰民族的狭隘闭塞,相反,在如今的迪拜街头,热裤短袖的西欧辣妹比比皆是。
“怎么样,哈里发,最近生意还不错吧?”从兰博基尼上走下来一个亚裔面孔的年轻男子,说着一口带着阿拉伯腔的英文,一脸童叟无欺的无害微笑,搂着着哈里发的肩膀,仿佛多年未见的xiōngdì。
“阮,他们说你回自己的国家不再回来了……”再次见到zhègè总喜欢跟自己嬉皮笑脸的中国人,前几天刚刚过了十六岁生日的哈里发郁闷地揉了揉鼻子:安拉在上,保佑zhègè中国来的家伙早点儿huíqù吧。
“哎,说起来,咱们也认识三四年了吧?”年轻的中国男子搂着哈里发往街边一个露天的啤酒吧走去。
“真晦气,认识你那天,我正好过十二岁生日,到现在,四年零七天了!”哈里发转着灵动的眸子,似乎在想bànfǎ如何将身边的zhègè灾星甩掉。
“都四年了,哎,时间过得可真是太快了!”年轻男子笑着示意酒保来两罐啤酒,又给哈里发也点了一杯不含酒精的饮料,“坐吧,我的老朋友,这么久没见,也不用一看到我就愁眉苦脸吧?”
哈里发下意识地摸了摸额头,有些únài地道:“阮,你一出现,就会有人死掉……就像四年前那样……”
阮小六耸肩笑了笑:“夸张了吧?”
哈里发拉过酒保递来的饮料,两眼无神地望着远处的霓虹灯:“你第一次出现的那回,死了十八个人,第二次少一些,死了八个,第三次我记不太清了,应该有二十六个吧,第四次我记得很清楚,足足三十四具尸体。”
阮小六摸摸磨得渐平的拳尖,诡异一笑:“你觉得他们不该死?”
哈里发摇头:“该死是都该死的,可都死在你手里,我一看到你,就想到满地的鲜血……”
阮小六看了一眼哈里发手中的发红的饮料,gùyì逗他道:“就像你喝的这种?”
中东少年果然干呕了几下,将那杯价格不菲的饮料放到一旁:“阮,你为什么要回来?我前几天还在前面的露天酒吧听几个喝醉的警察提起四年前的悬案,他们做梦都想拿你归案。”
阮小六笑道:“拿我?哪有那么容易?”
哈里发这回倒是很认可地点头道:“嗯,我相信。你能把我从黎巴嫩带到迪拜来,自然也有bànfǎduìfù那些愚蠢的家伙。”
阮小六刚刚随意扔在桌上的手机突然闪了几下,他看了一眼后,抬头道:“到路口帮我接个人,把他带到这里来!”
虽然很不喜欢眼前zhègè杀人如麻的家伙,但他的要求哈里发从来都不会jùjué,哪怕里在黎巴嫩边境上帮他从背后挖子弹的那一次。他únài地起身,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冲阮小六做了个鬼脸,这才往路口跑去。
路口其实很近,他跑了一小会儿就到了,却没看到阮小六说的那个人,只看到一辆警车停在街口,驾驶席上坐着一个颇大的老警察。哈里发没来由地有些紧张,从黎巴嫩逃出来的时候冒着枪林弹雨,而后他就对穿制服的人有种习惯性的抵触。加上这会儿坐在街上喝啤酒的那个家伙在迪拜犯下了不少命案,真被警察抓住那可是要被判处绞刑的。他很警惕地看了一眼那个老警察,只是老警察却远远对着他微微一笑,伸手拉开车门走了下来,而且竟然直直地冲着他走了过来。
哈里发很想跑,但他得先看看zhègè老家伙到底想玩什么花样。
“带路吧!”微笑的老警察居然拍了拍他的nǎodài,“这几年在迪拜待得还不错吧?”
“嗯?”哈里发有些困惑。
“走吧,不是有一位我们共同的老朋友在等我们吗?”老警察理了理腰间的皮带,硕大的肚子将皮带挤得变了形。
哈里发这才fǎnyīng过来,原来眼前的老家伙居然jiùshì阮要他带去的客人。
老警察似乎对这里很熟悉,在阮小六对面坐下来着,并招呼酒保点了饮料,而且还是酒吧里最贵的那种。
“都说迪拜遍地黄金,可是谁知道还有我这种穷人!”老警察揶揄地笑着,一口带浓重阿拉伯口音的英语听上去特别怪异。
阮小六翻了个白眼:“别哭穷,你堂堂一个警察局副局长会穷到饮料都喝不起?”
老警察笑着说:“我又不是你这种石油大亨,话说回来,你都消失四年了,他们都以为你已经死了,怎么又突然回来了?”
阮小六收起吊而郎当的笑容,认真道:“昨天发生在阿拉伯塔里的事情,是不是有人提前跟警察局打过招呼”
老警察顿时也皱起了眉头:“电话是能源部长直接打给局长的,我只听说让我们不要去管就可以了。怎么,这件事跟你又扯上guānxì了?”
阮小六冷笑:“有人嫌命长吧。”
老警察顿时如临大敌:“阮,你可不能再乱来,四年前你干掉的那些,不是基地的恐怖份子jiùshì东突激进份子,还有些是本地入不流的黑帮成员,这些我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如果你要真的去招惹能源部长,可要先问问我腰间的手枪!”
阮小六轻松地笑了笑:“放心,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去动那些公务员的。我只想知道,这件事跟美国人有没有guānxì?”
老警察盯着他的眼睛,似乎是想分辩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最后,干了大半辈子警察工作的老人叹了口气道:“稍等,我打几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