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道看了一眼蹲在地上仔细研究自己膝盖的年轻少校,又抬头尴尬地看了阮钰,却见阮家疯妞也眼神怪异地打量着这位叫王小北的京城纨绔,李大刁民心中一阵恶寒,敢情变态年年有,咋今儿特别多呢?
可蹲在地上苦着脸仔细研究某人膝盖的王家大少爷此时却心中一阵打鼓,这事儿可千万不能让老爷子知道,不然治个保护不力的罪名那是轻的,弄不好老爷子冲冠一怒真给他发配到东北去,他可不想天天跟着孙杆子滚泥浆,整得跟林里的土猴子似的。
“王小北,你什么时候开始对男人也感兴趣了?”阮钰似笑非笑地看着王大纨绔。
王小北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讪笑着站起身,避开仿佛一眼能看穿他心思的目光,晃着脑袋道:“疯妞儿,你小北哥这是见义勇为拔刀相助,搁哪儿都是五好市民十佳青年的典范,你可不能妄自揣测玷污了你小北哥的纯洁。”
阮钰终于忍不住轻啐了一声:“就你还纯洁?小时候在大儿里,是谁带头掀朱参谋家孙女的裙子的?谁因为欺负小姑娘被夭夭姐揍得像个猪头?你还纯洁?你要纯洁,那本拉#登生前就是处女。”
王纨绔丝毫不要脸:“没准儿人家拉登同学就是个处女呢。”
阮疯妞抬脚便踢,白色沙滩拖飞出老远,一旁站着的年轻中尉立马屁颠屁颠捡回那只价值不菲的prada拖鞋:“姐,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儿。”说完,白小熊也闪身躲开,生怕一个不留神也跟着遭殃。
白小熊从小便是大里一帮孩子的跟屁虫,父亲白熊年轻时就已经是老爷子身边一等一的护卫高手,比众人略有几岁的小熊娃子自然少不了跟着大里一帮纨绔子弟冲锋陷阵,通常是王小北这类小王八蛋出馊点子,身手过人却懵懂无知的小熊娃子负责实践执行,所以往年也没少干往女厕所扔蛇的勾当,当然一群纨绔还算厚道,反正个个儿都是家里的宝贝蛋#子,出了事情也不用白小熊顶杠,几个小家伙轮着顶,大不了回去被罚跪一宿,等第二天天一亮,老子又是一条翻江倒海的好汉。倒是为了跟一群混蛋小纨绔凑在一块儿,白小熊没少挨白将军的皮带,弄得现在这位年轻的中尉军官一看到皮带就有心理阴影。
白小熊虽然跟着王小北学得嘴上油滑,但阮钰却是清楚,被白将军棍棒教育出来的小熊娃子其实骨子里还是个憨厚的小家伙。她立刻放下王家大纨绔,转向笑眯眯地看向白小熊,一脸志在必得。
白小熊被阮钰的眼神瞅得全身不自在,突然看到阮家大疯妞一脸戏谑的表情,立马像被火燎了屁股似的,蹦到王小北身后,苦着脸求道:“姐,我都二十二了,不是小孩子了,那……那招不能用了……”
“哦?哪招?”阮家大疯妞故作惘然的表情。
“姐,不是我不说,是……是,唉,反正就是不能说,今天姐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能说,这是纪律。”白小熊躲在王小北身后,露出半个脑袋。
王小北哭笑不得地看着阮家疯妞:“疯妞儿,我说你也是大姑娘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似的?小熊娃子都二十二的人了,你再当众玩那一手,算你吃亏是小熊娃子吃亏呢?何况望……云道兄弟还在这儿呢,你就不怕我大兄弟吃醋?”
白小熊跟道:“就是就是,姐,你小时候扒扒我的裤子也就算了,现在……嗯,真的不行……”白小熊似乎被这位大里的女神童欺负出心理阴影了,小时候他跟着一帮纨绔敲闷棍,最愁碰到两个人,一个是蔡家那位大菩萨,还有就是跟前这位大里公认的女神童。他往女厕所扔条蛇,人家能掐着小蛇往他衣领里回敬,他被怂恿着掀小姑娘裙子,接着就被彪悍的阮家大疯妞扒光了裤子满大炫耀。上回被扒裤子的时候白小熊已经十五岁了,那次他被王小北怂恿了把朱参谋的胖孙女的裙子掀了,气得人家小姑娘哭了三天,刚从美国回来办事的阮大小姐二话不说就上门拖了白小熊出来。你不是耍流氓吗,这里还有比你更流氓的女流氓,那回连王小北都没讨到好,如果不是他找了借口溜回军校,阮家大疯妞也能上门把他揍出屎来。
他们越是这样,阮钰越觉是这事儿蹊跷,正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时候,王小北的手机突然响了。王小北一看来电,立马脸色突变,冲白小熊使了个眼色,就走到远处去接电话。阮钰好奇,想凑上去听个究竟,却被白小熊白路拦住:“姐,偷听别人电话可不厚道。”
阮家大疯妞立刻面带微笑:“姐向来就不是个厚道人儿,麻溜儿地给姐闪开,不然……哼哼……”说着,就要拨开白小熊。只是这一次,阮钰却没有推得动白小熊,相反用力过猛,自己倒是踉跄了一下,差点儿绊倒,幸好李云道在一旁看着搭了把手。
阮钰的脸色立刻多云转狂风暴雨:“好你个小熊娃子,吃了豹子胆,胆儿肥了是吧,敢跟姐动手了?”
白小熊一脸委屈:“姐,我没动手。”说完求救般的看向李云道。
李云道很为难,但还是硬着头皮劝道:“他也不是故意的。”
阮钰脸色阴沉:“白小熊,别以为你扛上了中尉衔就鼻孔朝天满世界无敌了,我告诉你白小熊,你再拦着,姐今儿就废了你,回头我亲自送到王家去,我倒要看看,你们老王家给不给得出一个说法。”
白小熊为难得要快哭了:“姐,真不是故意针对你,我是被……哎,反正这事儿跟你没关系。”白小熊偷偷瞥了李云道一眼,却被阮钰捕捉到这个极细微的动作。
“不为我,那就是为了他喽?”阮钰转向李云道,“你认识他俩?”
这回轮到李大刁民一脸无辜了:“扛枪的我这辈子就认识一个,那***还躲在南疆部队,死都不肯打个电话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