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奇的声音远远飘来,我和穆萨不由相视一笑。
“你看,他们回来了,你该放心了。”他说。
“是啊,之前还总担心呢,一直盼着他们早点来。”我望着他,痴痴的盯了两眼,把手背在身后,低下头来,浅笑着,“可是,他们这个时候回来,我却有点失落了。”
穆萨淡淡一笑,缓缓地将手伸到我的背后。在这个瑞奇看不到的方位,他手指一勾,与我十指相‘交’,轻声说:“我也是。”
瑞奇开着越野卡车驶到我们身边,停了下来。
隐秘‘交’缠的手指迅速松开,再无其他人知晓。
我假装若无其事地走上前去,做出无比‘激’动的模样:“你们终于来了,等得我好苦!”
车内的人应声而下,总共有两人,瑞奇师兄和一个修理工,卡车上载着配件,用来替补坏掉的卡车零件。寒暄几句以后,修理工便开始忙活起来,我们则聚在一旁,一边等待一边聊天。
“瑞奇,你的伤好了吗?”穆萨问他。
瑞奇不在意地摆摆手:“好了好了,我那点小伤不算什么,不然教授也不会让我跑这一趟,就当做将功赎罪了。”
“那辛格呢?他还好吗?”
“辛格?还在医院呢。”瑞奇叹了一口气,自责道,“都怪我,平白无故想冲沙,害他受这样的痛苦,以后可不愿再这么玩了。”
“知道就好。”我笑着回了一句,又向瑞奇讨了辛格的住院地址,转头对穆萨说道,“等回去了,我们去看看他。”
“我们”这一词,极其顺当地从我口中滑出,没有一点不适。刚刚说出,这话头便立刻被瑞奇给抓住了,他眯起眼睛斜视着我和穆萨,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意,“你们两个,这几天过得很滋润啊。”
我的脸刷得一下烧了,有几分做贼心虚的鬼祟。可转念一下,这不过是普通的男欢‘女’爱,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为什么要心虚呢?我笑着埋怨瑞奇,嗔道,“就你想得多,锱铢必较。”
瑞奇是个粗神经,听了这话,哈哈大笑起来,“我这不是说着玩吗,明摆着你们俩不太可能,开个玩笑嘛。”
话毕,他又是呵呵一乐,兴致高昂,踱着步去看卡车修理的状况。
留下我和穆萨愣在原地,一脸惨白。
“不可能吗?”我垂下头,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吟’语,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问自己。瑞奇无心说出的话语,如同一根刺,深深地扎进心里。不拔会痛,拔了,更痛。
转头一看,穆萨也正沉思着,眉头拧成一团。我原本想问他些什么,可瞧见他纠结的模样,又不忍心再问。明明知道前方的道路并不平坦,可我已经心动了不是吗?爱情,不就是两个人彼此喜欢吗?其余的,能不能先不去多想?
我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停下澎湃的思绪。感情的汹涌绵缠如此‘诱’‘惑’,刻意‘蒙’蔽,借此贪恋更久一点的幸福时光。
“修好了!”响亮的一声打断了我的思绪,修理工已从车下钻出,长舒一口气,朝瑞奇甩了个眼‘色’,“这车坏的地方可多了,价格可不能少算。”
瑞奇爽朗一笑:“没问题!”又朝我和穆萨挥了挥手,“还愣着干嘛?回去了!”
“嗯。”我应下一声,跟了过去,脚下似有千斤重。生平第一次,我对一处空旷无物的荒漠野地产生了强烈的不舍之情,只盼着能与他呆久一点,再久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