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我心中甚喜,赶忙又往他碗里夹了豆腐和牛‘肉’。夹菜是国内待客的一种习惯,此时的我兴致盎然,并未多想,只乐呵呵地想再听一句中东人对我泱泱中国菜的赞美。
穆萨的眉头却又是一皱,对着碗中的夹菜,迟迟下不去嘴,看得我心中阵阵凛然。
“算了。”我放下筷子,往沙发上颓然一靠,“随你吧。”
穆萨抬眸看了看我,见我灰心丧气的模样,还是低下头、皱着眉、细嚼慢咽地把我夹到他碗里的食物吃完了。我瞧着他满脸凝重的神‘色’,不禁呼天抢地:“真有这么难吃吗?”
挽起袖子,夹起片牛‘肉’自己尝了一口。汁滑‘肉’嫩,虽然不及云宇树,但还算是有滋有味。
看来,是不符合中东人的口味了。我不禁在心底叹息一声。
但穆萨再一次否认了我的猜测,依然还是那句话:“好吃。”
我苦着脸,心中是深深的挫败感:“你这句好吃说得太虚伪了。”
刚才他喝完汤后说这句话,我听着是欣喜;现在配着他一张苦瓜脸再说,就像是徒劳的安慰了。
穆萨毫不气垒,仍然坚持着:“不,我是认真的。”
“我可以从你的表情分辨出来你到底说的是不是实话。”
听了这话,穆萨骤然沉默。半晌,才支支吾吾地解释道:“真的很好吃,只是……你不要再往我碗里夹菜了。”
我微微一怔,脸‘色’旋即泛起绯红,灼热难退。
原来,他皱着眉头,竟是因为嫌弃筷子上我的口水……
我只得含糊地应了一声,此番尴尬,不需要更多解释了。
这一顿开斋饭,来来回回折腾了几趟,直到夜幕渐渐铺开才结束。虽然穆萨一直在夸奖我的厨艺,可对比着他今日奇怪又矛盾的言行,我已分不清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真真假假,又有什么重要呢,终究不会有太多‘交’集。
窗外的夜‘色’繁华而幽深,整个城市仿佛都陷入了扑朔的光影中。或许是我的错觉,临到离别,我竟感到穆萨生出了几分不舍和眷恋。可很快,这旖旎的情绪又被他克制下去,重新回归于平静的深潭。
“再见,cece。”
“再见。”
‘门’轻轻关上,却像是心头重重的一击。我站了一会儿,转而走到沙发边,看着一桌狼藉,半点不想收拾。任随自己蜷在沙发上,睁眼看着空‘荡’‘荡’的对座。
穆萨,他‘欲’行又止的靠近,到底是想起了什么?为何他明明在夸奖我,却又似乎厌弃我?
我又为什么要在乎这些?
头疼‘欲’裂,我抱住脑袋,像是一种蛊毒,悄无声息地渗入了我的血液。
“砰砰砰——”就在这时,意外的敲‘门’声响起。
是穆萨忘了什么东西吗?这一念头乍起,我立马翻身下‘床’,小跑着奔向了‘门’边。
未问来人,我“哗”地一下拉开‘门’,可眼前,却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个他。
云宇树站在‘门’外,额头凝着汗珠,微微喘着粗气,手里,还提着一个保温饭盒包。
他轻笑着,带着几分兴奋说道:“汐汐,刚听嘉轶说你这几天守斋,需要补充营养。我给你煲了羊‘肉’汤,你要不趁热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