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安娘很郁闷。

到底谁才是女人啊?

陛下能比自己这个货真价实的女人还懂女人的心思?

但她向来不会与李承阳争辩什么。

更何况李承阳已经睡着了。

而且睡得很香,有熬了一夜的缘故,也有放下心来的缘故。

所谓神仙,要的就是神神秘秘,令人捉摸不透。

捉摸不透就会去猜,越猜就越容易犹豫。

越犹豫就越不会轻易做决定。

尤其是女人!

萧燕燕就是个女人,而自己那封信就是要让她琢磨不透。

至于吴王李宸濠、庐陵刘永高和自己那位“大名鼎鼎”的堂兄李广。

反正都已经决定赌一把了,多想无益,静待结果便是。

岳安娘和岳银瓶手拉着手并肩坐在床边,看着他紧闭的双眼,匀称而悠长的呼吸。

也在窃窃私语。

“姐姐,你说他这是要干嘛呀?”

“不管陛下要干嘛,咱们不要拖他后腿就好……还有你,别整天你呀他呀的,陛下就是陛下,陛下不但是我们的夫君,还是大夏的天子。”

“哼,我才不怕他呢……姐姐,他最近好像累得很,我想帮帮他。”

岳安娘轻轻一笑:“怎么帮?”

岳银瓶也笑道:“姐姐还记得上次钓鱼时抽得的那些恩科考卷么?”

岳安娘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记得啊,怎么了?”

岳银瓶就从怀里摸出一封信来:“我抽到的那个叫做宋才,他托人给我写了封信,你看,就是这个。”

岳安娘吃了一惊,一边接过信来,一边问道:“他为何会给你写信?”

“陛下不是说他今后就是我在朝堂上的帮手了么,我想着既然是帮手,就该笼络一下,所以之前派人给他送了些礼物,反正都是宫里不要了的玩意儿,也不值钱。”

岳银瓶认认真真的说着。

岳安娘却是变了脸色。

小妹这是在勾结外臣啊,身为嫔妃,勾结外臣,被陛下知道了那还得了?

至于陛下当初在湖边说的那番话,不过就是玩笑而已,岂能当真?

惊惧之余,又连忙打开信来看。

就听岳银又继续说道:“这信我看过了,宋才想要我帮着跟陛下说说,爹在北境把那些地主乡绅整得太厉害了,再这么下去,恐怕要生出变故。”

“我本来想今天就跟他说,但看他这么累,我又不想说了。”

“姐姐,反正这事儿都是爹在做,你说我直接给爹去封信,让爹收敛一点儿好不好?”

岳安娘被吓了一跳:“你哪儿来这么大的胆子?”

岳银瓶却是嘻嘻一笑,指了指李承阳:“他给的啊!”

话音落下,便是啪的一声。

岳安娘竟给了岳银瓶一记耳光。

岳银瓶直接被打懵了。

李承阳也因此而被吵醒,看着岳安娘那一脸的怒容和岳银瓶委屈万分的模样,又是心疼又是吃惊:“这是怎么了?”

岳安娘二话不说就跪在了他的面前,将那封信高举过头:“陛下,小妹犯错,是臣妾这个做姐姐的管教不严,还请陛下责罚臣妾,莫要怪罪小妹。”

李承阳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接过来信来看了看,随手就扔到了地上:“朕当什么大不了的,没事儿……小花瓶,过来让朕搂着睡一会儿。”

岳银瓶正要过去,岳安娘又是一声怒喝:“跪下!”

论动手,三个岳安娘都打不过岳银瓶,但岳银瓶就是怕她!

被她一吼,立马就跪了下去。

李承阳吃了一惊,岳安娘又说道:“陛下宠她,那是因为爱她,但再这样下去,终会害了她,陛下可知小妹做了什么,又打算做什么?”

“她做了什么?”

“她把宫里的东西送给了外臣!”

“朕知道啊,反正都是宫里不要了的玩意儿,又不值钱。”

竟是跟岳银瓶一模一样的说法,岳安娘差点儿没被他们给气死:“她还打算自己给爹写信,还说出让爹收敛一点儿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

李承阳先是一愣,随后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小花瓶这是心疼朕了吧?”

岳银瓶瞪着一双大眼睛使劲点头。

岳安娘也瞪大了眼睛,仿佛是不相信李承阳竟然会对自家小妹纵容到了这种地步一般。

更没想到的是,李承阳突然起身将她们两个拉到身边:“朕现在困得慌,你们先陪朕睡一会儿,然后朕再教你们怎么勾结外臣,然后敲他们竹杠……”

说完这话,就搂着双姝往床上一躺。

鼾声很快响起,但那两条胳膊,却是紧紧的将两具娇躯搂在怀里,就好像生怕她们两个跑了似的……

与此同时,汐月宫内,舒然定定的站在后院树下。

看着那个刚刚被掩埋不久的密道出口,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同样,草萱殿里的慕容萱,也在思考一个问题。

刺杀之事已经过去两天,陛下也没给个准话,他到底相不相信自己啊?

……

……

一觉睡醒,已是午后。

怀里两个一般模样的美人儿,就跟两只可爱的小猫似的蜷在他身边安安静静的看着他。

眼神之中的幸福和满足都快要溢出来了。

李承阳哈哈大笑,左一口又一口的亲个不停。

足足各亲了十几下,方才心满意足的放过二人:“好了,咱们现在来说说小花瓶勾结外臣的事儿。”

岳安娘身子便是一紧:“陛下,小妹也是一时糊涂。”

李承阳在她身上轻轻抓了一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卷子是朕让抽的,抽到了谁,就让谁做你们的帮手也是朕自己说的,怎能怪她呢?”

岳银瓶脸上立刻充满了笑意。

岳安娘却是皱起眉头:“陛下就宠她吧,她迟早闯大祸!”

“她都是刺过驾的人了,还能有比这更大的祸?”

李承阳一边说,一边又把岳安娘搂得更紧了些:“小花瓶,给这个姓宋的回封信,就说你喜欢钱,特别特别喜欢,只要有钱,什么都好办,现在就去。”

岳银瓶心里高兴,一个骨碌翻身爬起,穿上衣服就走,走到一半,忽然又转过身来:“我听说他好像挺穷的,怕是没钱。”

“他没有,萧家有啊!”

李承阳一阵坏笑:“快去快去,等讹到了钱,朕请你吃火锅儿!”

听到有吃的,岳银瓶飞一般便跑了出去。

等她一走,才又回头在已经目瞪口呆的岳安娘额上轻轻一吻:“安娘,你抽到的那个,叫什么来着?”

岳安娘许久才反应过来:“臣妾忘了!”

“嘿,这怎么还能忘了呢?”

李承阳又刮了刮她的鼻头:“回头好好想想,想起来了就派人去笼络一下。”

岳安娘隐隐明白他的意思了,但还是摇了摇头:“臣妾不干,陛下都已经把小妹宠成那样儿了,臣妾要是再没点儿分寸,总有一天会让陛下心烦。”

李承阳就是一声长叹:“你啊,懂事得让朕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算了,帮你造个小东西玩儿吧。”

岳安娘闻言一喜:“什么小东西?”

李承阳又坏坏的一笑,凑到她耳旁:“你最想要的……会哭会笑,会跑会跳,还会惹你生气的小东西!”

“哎呀……陛下,你……你怎么这般不知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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