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首,鲜血,断刀,锦衣绸缎。

一切看起来那么的诡异,却又那样的和谐。

抽出腰间的绳带子,手一拖,酒葫芦被左天问拿了起来。

“喝茶没有意思,喝酒吧。”

“喝酒误事。”

看着面前胖子拒绝的面孔,左天问自顾自的拔开了酒瓶塞子。

“说吧,要我做什么。”

引自己来这开盛钱庄不可能没有缘由,尤其是三皇子还不惜暴露自己隐藏多年的身份。

“带兵,像左益那样的带兵。”

“做不到。”

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手中的酒壶顿了顿,左天问再一次的开口。

“至少现在做不到。”

左益死后,左天问就发现自己变得喜欢喝酒了,以前左益管着不给喝,现在喝了这么多,也不见他回来念叨自己。

“做到那一步要多久?”

“不清楚,能不能做到也不清楚。”

左天问的眼睛不断在胖子的身上打量着,这家伙哪来的自信自己能做到左益那一步?他娘的自己都没这个信心!

听到左天问的拒绝,三皇子的脸上反倒是笑了。手指敲打着自己的手中的茶杯,骨瓷的杯子发出清脆的叮叮声。

“说吧,你想要什么。”

“不怕我做不到?”

“你要是敢一口答应,我反倒是没胆子试试了。”

“倒是歪打正着。”

冷笑一声,左天问盯着三皇子的双眼,在他的面前竖起了三根手指。

“三样东西,人,钱和更多的钱!”

说完,左天问眼睛看到了自己身旁的断刀。

“再加一样,一柄好刀!”

两天,两场战斗,自己的刀断了两回。

……

寂静半晌,三皇子将自己的茶杯放在了地上。

“钱简单,明天会有人去找你,要多少有多少。

刀,今天晚上有人给你送去。

至于人…京城里面左右骁卫,左右武卫都归你了,这都已经超过了京城将领的极限,我帮不了你,不过我可以给你一封信,到了边界傅天仇会支持你掌控那六十万的人马。”

“嘶!”

抽了口凉气,三皇子的话听的左天问有些牙疼,倒不是条件不好,反倒是条件太好了,好的左天问都有些不敢相信。

现在他都有些怀疑,这个三皇子是不是贪图自己什么,毕竟现在喜欢养男宠的皇室不是没有。

下意识的揉了揉屁股,感觉微凉。

手掌不知觉间握住了断掉的刀头,左天问有些狐疑。

“边界有本事的将领不少吧,何必盯着我一个毛小子。”

三皇子眼睛从左天问的身上扫过,盯在了他握着刀头的右手上。

“边界?你猜为什么皇城只有一个左益?跟你说个消息,边界撑不了多久了。给你的时间没多少。”

“能撑多久?”

“最多一年。”

“钱早点给我。”

起身离开,断掉的刀头一直拿在手上,左天问离开了开盛钱庄。

难怪那行字会提示自己王朝破灭,他娘的边界六十万的兵马,竟然只能撑得住一年?!!!

站在开盛钱庄的门口,接近午时,炽热的阳光把左天问身上的血气冲散不少,拿着刀离开,满身的血迹让众人皆是避让,一旁的金吾卫转过身去,似乎什么都没看到。

笑了笑,左天问回忆起糟老头子跟自己说过的话。

“老子这辈子带兵就知道三个字,人,钱,死!人要多,人家十万,你就要二十万。钱一定要足,死了抚恤金给双倍,多杀一个人头多加一贯钱。一定不能怕死!人死不过碗大的疤,出来当兵了就不能怕死,你不怕死人家才杀不了你。这三点做到了,打不赢你找我!”

“老头子希望你没忽悠我吧,要是不成,今年春节我们还能一起过年。”

……

三皇子的动作很快,前脚左天问在回到府里,后脚送刀的人就过来了。

和左益的刀一样,比横刀长两寸,刀头三寸开刃,刀胚很棒,刚入手左天问就能够感受到金属传来的冰寒,刀柄插着铁木,犀牛皮包着铁钉固定,这样的皮质刀柄哪怕沾染了血水都不会滑手。

【赤字·鸿鸣】

【技能:喧宾夺主(十二时辰可触发一次悲鸣,一尺之敌陷入晕眩)】

【材质:精良】

【评价:入品之流,自带赤字刀意,锻造之初自我成型,因受其主所弃,悲鸣之声亦可喧宾夺主。后续受到多次锻造,杂质颇多,影响品级。】

【品级:九品下下】

“这刀本是皇子偶然间得到的一柄神器,后经过多位大师加入九天玄铁重新打造,原先是想赠与左益左将军,现在赠与大人您也是一样的。”

看着左天问把玩着长刀,三皇子的人陪着笑解释起来。

“辛苦你了,左五带着他去库房领点赏钱。”

“多谢将军,多谢将军。”

看着那人感恩戴德的离去,左天问摇了摇头,又是一个可怜人。

只是没想到三皇子送来的这柄刀,竟然还蹦出了一个鉴定标准,虽然仅仅是入品之流,九品怕是最低的了,但肯定比自己手中那些连反应都没有刀刃要好。

更何况,这东西还能带一个主动技能的!

手掌轻抚过刀身,仿佛摸着婀娜多姿的娇娆身段,微风拂过,刀身发着轻颤。

“前主弃你,在我手上你的悲鸣只会是敌人的死亡之音!”

音消,刀落,直劈而下,破空之声猎猎,斩断初夏黄风。

——

西市,黑赌坊,刚刚给左天问送完鸿鸣的小厮一脸醉意的从赌坊走了出来。

今天财运亨通,不仅在左府拿了赏钱,就连手气都是惊人的好,连赢五把将前几日的老本都给赚了回来。

走在回家的巷子里,思索着去青花楼找找多日未见的柳红,薄衫之下的俏挺让他想着就一机灵,明早再给媳妇儿买盒她爱吃的桂花糕,夜里去青花楼的事情就能解释了。

哼着小曲儿,却没发现小巷子中往日喧闹的狗叫为什么消停了。

一根细丝在黑夜之中不显,走入黑暗,似乎有什么压到了自己的脖子。

小厮用手摸了摸,有些粘稠,带着一股腥味儿。

汪!汪汪!!

黑巷又一次喧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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