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说的好,不管昨天发生什么天翻地覆,第二天,太阳依然会照常升起。
对于韩宇所在这个快递小站来说,也是这样。
天一亮,韩宇便赶到了站里,需要干的第一件事是把昨晚到的快递理一理,检查一遍,滞发的、退返的、包装破损的,都要记下来,做到心中数。
第二项工作就是把自己今天需送的快递看一看,依照远近理出一个大体装车顺序,方便取货时候容易从三轮上找到。
这两项工作做完之后,同事们也就陆续地到了,一点名,辫子刘没来。
“师傅,别提了,按照你的方法,我们钓了十多条大鱼,本来我们打算每人分几条回家,可辫子刘他不干,说钓这么多鱼必须得庆祝一下,硬拉着我们去喝了一阵子,他喝大了,估计起不来了。”
“妈的,狗改不了吃屎,总能找个理由喝酒。”韩宇暗骂到。
中午自己的快递送完后,韩宇又接着送辫子刘的,今天这活干得还算顺当,辫子刘的快递虽然也不少,但大都在快递站附近,而且比较集中,送起来也格外快,唯独一个“长安配货站”的快递是最远最重的。
在去长安配货站的路上,韩宇遇见了辫子刘。
见韩宇一脸生气的样子,辫子刘自知喝酒耽误了事,心里理亏,跟在韩宇后面,准备搬货打下手。
到了长安配货站,韩宇打通收件人的电话,收件人就在第一个办公室里,以前他来过,所以他径直进了屋,辫子刘搬着货跟在后。
此时收货人正在电脑前忙碌着。
屋中间有四五个司机模样人正围在一起打牌。
“老武,听说你昨天点了个大炮儿?”
“可不是嘛,点子真他妈的背。”
“输了多少?”
“三千多。”
“你前天不是输二千多吗,昨天三千多,加起来五千多,一个月白干了。”
“这才两天就输五千,手头有那么多?”
“有个毛,欠了一屁股。”
“骗谁呢,听说你那娘们开了一个大渔具店,一天也不少挣吧。”
“对,就在洺水河边上,好像就叫洺水渔具店。”另一个补充说。
听到这里,韩宇一下子警觉起来,思忖到:“难道他是刘一媛的老公?”收件人签完字后,韩宇装作打听配货如何收取运费的样子,继续观察那伙人。
“挣个球,不瞒弟兄们说,昨天输了之后,我想捞本,于是去店里找我那娘们要钱,可她硬是不给,我用鱼竿打了她,这才弄一千多块,可回来还不到五分钟就输光了,真是点背。”
韩宇认真地观察到这位人称老武的人,五大三粗的,一脸的横肉,右耳下有一颗黑痣,满嘴的粗话,心里感慨道:“好白菜都让猪给拱了。”
“老武,听说你那娘们长得挺漂亮,改天让弟兄见一见。”
“要说模样还真是不赖。”
“这么好的娘们,你怎么还动手。”其中一个人说,“有点……”
“有点什么,怎么我难道对她不好吗?”老武有点得意地说,“要不是我,她能从穷山沟来到省城,见这么大的世面,虽然没有挣上自己的房子吧,但也就是一两年事,如果手气好的话,不出半年,我就能赢上一套房子来。”
众人笑了,“老武真敢说,你怎么不说还赢上两套三套房子。”
“咋了,那也是有可能的,甚至一晚就能赢来。”老武不服气地说,“可惜,赌上那么大,得有那么大的本钱,目前我不行,像咱打这百二八十的,别说赢房子了,一个晚上连个厕所都赢不了。”
“老武,你真能吹,赢房子,别到最后房子没赢着,老婆也跟着别人跑了。”
“不可能,在家看她不顺眼我就卸她一条腿,跟别人跑,弄不死他。”
韩宇的怒气像爆发前的火山,世界居然有这种人渣,“啪”地一声拳头砸到写字台上。
刚才的收件人吓得立刻站了起来,打牌的那伙人也把目光投了过来,也包括那个人渣老武,他和韩宇的目光已经冲撞到了一起。
“哎,哥们,你干什么!”
欲爆的火山并没有爆发,韩氏格局让韩宇重回冷静,“对不起,对不起,刚才我想拍一个大苍蝇,谁知它跑到牌桌那边……对不起。”
韩宇转身朝外走去,辫子刘紧跟了出来。
“师傅,那个老武就是刘一媛的男人,我知道。”
“你是怎么知道?”韩宇疑问。
“一没事我就到河边,那像你请了多次才肯出来钓会儿鱼。”辫子刘自信地说,“在渔具店里我见过老武几次,好像和刘一媛的关系不是很好,听别人这个家伙喜欢耍钱,今天才知道,原来是真的。”
见韩宇没有接话,辫子刘接着说道:“可惜啊,刘一媛摊上这么个男人,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一个赌钱不要家的主儿。”
“杂种。”韩宇生气地说,“什么也不是,这号杂种就是欠收拾。”
见韩宇如此生气,辫子刘似乎想到什么,“师傅,用不用徒递想办法治治他,替你——不,也算咱帮刘大老板娘出出气。”
“就凭你怎么出气。”韩宇突然担心辫子刘起来,“你可别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放心吧,师傅,我只是说说。”辫子刘说,“咱回家吧。”
其实,这天晚上,韩宇在家写网文的时候,辫子刘已经用自己的方式教训了老武。
原来,从配货站里出来,天色已晚。
和韩宇分开后,辫子刘并没有走远,而是把车停在离配货站不远的地方,他在门口观察着、等待着一个可以发泄心火机会。
这个机会终于来了,那个老武和刚才打牌的几个人一块从配货站里出来,直奔对面的一个小饭馆。
辫子刘观察到,十多个并排而建的小饭馆条件都非差,用石棉瓦围成的厕所就地后面的玉米地里。“好勒,我就不信你不上厕所,只要你上,就够你喝上一壶。”
他把快递三轮停到一棵树后,这个角度正好可观察到目标小饭店厕所,发泄的家伙什——一块去了棱角的砖头已经准备好,随时准备击发。
目标出现了,老武走起路东倒西歪的,一定是喝了酒,辫子刘猫着身子迅速厕所后方靠近,到达地点之后,他忽然发现石棉瓦旁边放着两桶满满的大粪和几把破旧的椅子,“真是天助我也。”他临时决定,丢掉砖头,改用大粪“天女散花”的方式向敌人进攻。
厕所里传来老武小便的声音,这是最佳的时机,只见辫子刘迅速提起一桶大粪,踩上椅子向目标倒去,哗地全部倾泄了进去。
随后里面的目标人物“啊……啊……这是什么呀……谁呀……”
一桶可能不够,不如再来一桶,辫子刘立刻倾倒进了第二桶,“哗哗”的倾泻声和老武的谩骂声,令辫子刘有一种难以名状痛快。
他完全能想像得到目标人物狼狈的样子,以及众人发现后狂呕不止的样子。
“真痛快”,兴奋的辫子刘蹿上三轮头也不回地溜进了夜色中。
在这样的夜晚,有人高兴,也有因陷入迷茫而痛苦着。
晚饭后,林娜没有再和妈妈聊回天,而是早早地回到自己书房,开始揣摩白天正弘大师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