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我这么多季奇葩说白看的?

苏言撸起袖子就打算来场现实版的舌战群儒,眼角就瞥见一个清瘦的身影往前迈了一步,清冷的声音缓缓说道,“各位老板都是行里人,这玉是否出自温家玉矿,自是一看便知,我等自然不敢欺瞒各位。”

既抬了各位老板的眼光,也坐实了这玉料确实出自温家玉矿,说得实在是漂亮。

苏言趁黄觉回身的功夫,立马给他竖起了大拇指,这人一年五十两,值!

挑不出玉料的毛病,当然得挑挑价钱的毛病。

一个张嘴说这都是废料,零零散散只能做小件,价钱上得便宜些。

还有的说这废料都有划痕,影响卖相,就算是大块的,也卖不了多高的价钱。

总而言之,就一句话,价钱得再低点。

苏言正和这些商户老板你来我往地商讨着价钱,就见莫羽急匆匆地从外头跑进来,附在苏言耳旁耳语几句。

就见苏言立马睁大了眼睛,“真的?”

一众商户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小丫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谁知道等苏言和那刚进来的小子交谈完,苏言就对众商户笑开来,“各位实在抱歉,刚有一大商户,把今日铺子里的玉料全包了,各位明儿赶早啊!”

“你这叫什么事?”

一听玉料没了,这些商户立马就急了,一个两个叫嚷着苏言这事办的不地道,哪有让人来买货,生意谈到一半,说货卖出去了的道理,这不欺负人么?

“实在对不住,对不住,我们温家确实有这么个规矩,每天就卖三十块玉料,您明儿赶早。”

“我同温家也算打了十来年交道了,怎么从未听说过什么每天就卖三十这么个说法?”

“就是,你这不耍人么?”

“各位爷,确实这事是我没办好,等会儿出门的时候,我一人送您一块玉料,今儿的货确实没了,您见谅!”

早得了消息的铺子里的打手,一左一右就站到了堂子里,明面上是赶人,暗地里可就是威胁了。

这帮商户肚子里憋着气,本来看见是一小丫头掌店,对这事就觉得不靠谱,这下话都没谈完,就说这货卖没了,搁谁身上不生气。

但也没法子,一不想和温家闹得不愉快,二不想和个女娃娃一般见识,纷纷甩手就走,走的时候,也不客气,一人挑了块玉料。

等铺子里的人都散了,莫羽就扯着黄觉开始嘀咕,“你说这是什么意思?有客人来了,还假装把货卖完了,这生意到底是做还是不做啊?”

原来是苏言让莫羽在这帮商户面前演的一场戏,这戏里的人物之一——黄觉,自然也看不懂苏言这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谁知道这戏一连演了三四天,每回都是新的商户来,刚要谈到价钱的事情,苏言就扬言这货卖完了,让各位明儿再赶早来。

莫羽心里兜不住事,今天铺子正准备开门呢,就扯了苏言的袖子,“苏大哥,你这是闹着玩儿啊?”

他见苏言之前打理铺子,选商户,招掌柜,招小弟的时候挺靠谱啊,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闹着玩儿了呢?

苏言却扬眉一笑,“你瞧好了!”

结果今天刚一开铺,就有前几日第一次来的商户急匆匆就往铺子里走,“苏姑娘在么?”

“哎!在呢!”

苏言赶忙一招手,那商户急得跟什么似的,“苏姑娘,今儿货还有吧?”

“您来得早,有着,您里头瞧啊。”

那商户连价钱也不谈了,立马往铺子里走,挑挑拣拣又验验,好不容易挑中了五块。

前头堂子里又走进两三个人,依旧是高喊着,“苏姑娘,今儿还有货不?”

那商户一听,原本还打算再细看比较,吓得立马把之前看中的几块都放篮子里头,“苏姑娘,我先来的!”

“放心放心,我记着呢,您要挑三十,我今儿货全卖你。”

那商户也就挑了几块,“我今日先买这么多。”

“得嘞!”

招呼黄觉就去记账,把人送出店铺后,就把后头进来的两三人拉到铺子后头,“你们这表情还得表现得再急切些,今日要卖出去三十,我工钱给你们翻倍。”

那两人一听,立马点头如捣蒜。

在一旁看着的莫羽,那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苏大哥,你这又是什么招啊?怎么还带雇人买货的?”

依旧是扬眉一笑,这回笑得更是得意,“你再等着瞧。”

又是到了第二日,这回一开铺就往里走的商户可有好几个,连今儿货还有没有都不问了,径直往铺子里头走,要不是莫羽劝着,都差点打起来。

刚开铺不到半个时辰,苏言定下的每日只卖三十块玉料就卖了个干净,莫羽乐呵地就想从后头仓库里拿货出来接着卖。

却被苏言拦下,“干什么呢?”

“趁着行情好,接着卖啊!”

半个时辰就卖了三十块玉料,这要卖一天下来,他们还不得发了呀。

但这番豪言壮志换来了苏言的一个暴栗,疼得莫羽揉着脑袋,“打我干什么?”

当然是让你动动脑子!

“商人最忌讳是什么?不讲诚信,说好了三十,卖完了就是卖完了,后头有一山头的货你也得给我看住了,一块也不准今儿再拿出来卖!”

莫羽心里委屈,俊俏的小脸蛋上写满了疑惑,这些天来苏言的言行举止是越发让他看不懂了。

直到晚上,苏言说要办什么庆功宴,莫羽一股脑全给问清楚,“苏大哥,为何这些商户这两天这么着急就来买货了?”

“饥饿营销懂不懂?”

挑了一筷子黄牛肉就要下肚,抬眼见到“花瓶”同学,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自己,连一向温和似水的黄觉,也带着疑惑看着她。

“啪!”

“今天,苏老师就给你们上一堂,营销课,也就是卖货之道。”

苏言一把扯过放在一旁的木盘子,拿起一支筷子在那木盘上画了个圈,“这是咱们温家的玉料。”

又在一旁点了无数个点,“这些是想要买玉料的商户。”

“现在这玉料就一块,商户这么多,你说他们着不着急?”

醍醐灌顶,苏言的两位学生立马就明白了为何苏言放着一仓库的玉料不着急,每日就只卖三十块,原来是这么个道理。

之前在众商户面前演戏,也是为了让这些商户明白,温家的玉,那可是人人都抢着买的。

“可是苏大哥,我们不能一直每天只卖三十块啊。”

这离他们想要做大做强的目标可差的有点远啊,就靠每天这么点量,别说成为天下首富,就是汴梁首富都是痴人说梦。

“这是第一步,凡事都得先把第一步踩踏实了,别刚学会站,就想跑。”

说教的模样,哪像是个十四岁的丫头。

莫羽依旧没心没肺地笑着,而黄觉呢,看似在吃东西,眼里却起了千般心思,只是低着头,不曾让人瞧见。

“良品铺子”的名声算是打出去了,每日里来买玉料的商户是络绎不绝,但苏言依旧秉承着每天只卖三十块的原则,不论那商户是多远来的,不论他给多高的价钱,说好了三十就是三十。

因此,不仅“良品铺子”出了名,连带着她这铺子老板,苏姑娘的名号也一起扬了出去。

有好些个听了传闻,说这苏姑娘貌美如花,又冰雪聪明,一时间来铺子里的人更多了,但谁也再没瞧着苏姑娘。

原因不在于他们运气不好,而是苏言压根就被另外一桩事给缠住了手脚。

他们原本计划等“良品铺子”的生意渐渐上了正道,就打道回樑州,谁知道玉矿里出了事。

这事还不小。

得从苏言贴了告示要收工人们偷拿出去卖的玉料这事儿说起。

工人们偷拿玉料去卖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有些胆子大的,更是自己建了条产业链,有几个固定的商户从他那儿拿货。

赚的可比他出力气活还要多上好几倍,而且这活又轻松,就是得担点风险。

一来二去,这些胆子大的,便成了一个小团体,叫“好汉帮”。

这个“好汉帮”卖玉料得了钱,不去给家里用,反倒开了个小赌庄,生意倒也做得火热,还和钱庄搭起了固定往来,拿钱庄的钱借给赌户下庄,再从中收点利息。

谁知道苏言突然来了这么一出,他们一下没了货给商户,手里就没了钱,一没钱,钱庄就不干了,哪能再放庄。

不过两天,那小赌庄就撑不下去了,赢钱的赌户从赌庄里拿不到钱,输钱的赌户又不给钱,钱庄又来追着要之前借的钱。

这可不是个小数额,“好汉帮”里有两个胆子怯懦的,知道被钱庄盯上了,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能被追回去,直接上房梁一死百了。

另外三个更是卷铺盖走人,想着能逃一天是一天。

这些“好汉”,孬的孬,坏的坏,竟全都撂下家中妇孺不管,这些女人家被钱庄天天追债,实在没有办法,就来玉矿里头哭着想让工头给想法子。

钱庄的人和赌庄里赢了钱的就一并追到了矿里来,张嘴就是要钱。

从苏言开始打理铺子到现在,这么多天过去了,这事情是越闹越僵,矿里都好几天没开工了,就怕闹出新的事来。

苏言放心不下,陪着温染也到了矿地,但前几天温染都只让她在半山的凉亭上等着,不许她靠近。

但几天过去,温染的脸色是越来越不好。

今日,苏言不管温染说什么,就一道去到矿地里头,还没走近,就瞧见乌泱泱一群人,骂的骂,哭的哭,那简直就是一个混合交响乐现场,吵得苏言火就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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