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接到命令被要求下车接受盘查,久保的手下们大多显得十分的不耐烦,更有人出口伤人,骂骂咧咧道:“是哪个不开眼的家伙想打我们的主意?他是不是不想活了?”
藤田与列车护卫部队没打过交道,身份的限制也让他对这支部队的德行不甚了解。所以对于张旭云的计划,他一开始是抱着抗拒心理的。他担心的是,以他们五百余人的兵力想要清剿一支满编中队即使能够成功也会耗费相当大的时间,而时间一长很有可能就会引起附近日军的注意。那样的话,等待他们的很有可能是大股关东军的围剿。
“张旭云只想着立功,根本就是不把我们的性命当回事,八格!为什么我要向他投降呢?我要是忍忍,直接跑到伊春去向那里支那军的司令官投降该有多好?”站在张旭云的身后,藤田一边看着列车护卫们松松垮垮的从火车上走下来,一边想道。
他面前,张旭云忽然对久保说道:“久保少佐,这就是你的兵?你确定他们是大日本皇军的士兵?”
久保先是一愣,然后侧头看了看,随即勃然大怒,对正站在不远处维持秩序的佐佐木吼道:“佐佐木,你是怎么办事的?他们这个样子,哪里还有一点大日本皇军的气势?!八格,全部给我打起精神来?怎么?半个月没操练你们就不记得该如何集合了?”
佐佐木莫名其妙挨了顿骂,脸上一下子涨的通红。他不敢违逆久保的意思,在狠狠的瞪了张旭云一眼后,粗起嗓门喝道:“听到久保阁下的训诫没有?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八格!把枪给我背好了!八格!你的枪呢?”
之前站台上发生的一幕,第三护卫中队的众鬼子已经透过窗户看在眼里,因为要对他们进行检查的乃是“友军”,所以尽管他们满腹牢骚,却没有人想到其它而保持足够的警惕。于是很多人即使带上了枪,枪里面也没有上子弹,一刻钟过后,张旭云伸出左手看了看时间,看了久保一眼道:“二十分钟?一个简单的集合贵部花了二十分钟!”
久保脸红脖子粗,冷哼一声道:“不是要检查吗?我的人已经集合好了,这就开始吧!”
“车上的所有人都下来了?”张旭云问道,看向中田。
“我们火车司机和铲煤工也要接受检查吗?”中田问道。
张旭云冷冷答:“当然!”然后又补上一句:“如果你们不想耽误行程的话,我们也可以上车检查!”
中田想了想,摇摇头道:“还是我让他们下来吧,”随即大声呼喊自己的手下下车,并强调所有人都下车。
又过去大约十分钟,张旭云扫视一遍,心中估计火车上的人差不多都在这了,他转头问藤田:“都准备好了?”
在这之前,如果久保和中田肯多看藤田两眼的话,其实很容易就能发现异常。
关键时刻,藤田还是露出了他胆小的本性——和久保等人几乎面对面站着,距离集合好的久保中队也只有十几米的距离,这让藤田十分的紧张,乃至于呼吸都带点喘。
“准,准备好了,”他答,额头上开始现汗。
张旭云转头瞪了他一眼,随即右手往腰间一搭,大声喊道:“那就开始!”话音未落,他已经拔出手枪并开始向久保等人射击。
“哒哒哒……”“兵兵乓乓……”密集的枪声响了起来。
打击来得实在是太突然了,久保和中田毫无防备之下就被打倒在地,至死都没能搞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而相对于他们来说,他们的手下们更惨,因为他们中的许多人在死亡前还要经受一番惊吓。
战斗毫无悬念。如果说之前突袭车站守备部队的时候独立支队的鬼子逃兵们还存在心理障碍的话,现在,他们的表现则要正常得多。
当天晚上,关东军司令部参谋本部,因为白城那边打电话来询问为什么列车还没有到,而列车的无线电台又联系不上,关东军负责此事的参谋才知道这趟军列有可能出事了。不过此时他们依旧没能将这件事和逃兵事件挂上钩,且并没太当一回事。又过去一天,随着又有两趟长春发出的军列出了问题,这才引起了关东军司令部的足够重视。而此时,张旭云已经带着刚刚换过武装的独立支队开着火车踏上了前往长春的道路。
接二连三的成功打持了三辆军列,不仅获得了大量的补给,甚至发了一笔小财,而付出的代价仅仅是二十三死十一重伤,这极大程度的提升了张旭云在独立支队中的威信。张旭云也感到自己已经能够驾驭这支部队,遂决定拿下“天大的功劳”。
“你们不是一再问我天大的功劳在哪里吗?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们,天大的功劳就在长春!”
几次战斗都无惊无险的取得完胜,这当然得益于张旭云完美的布划。所以不知不觉间,藤田对他已经是绝对信任。不过饶是如此,当听他这么说的时候,他还是大大的吃了一惊,并道:“长春?那里可有重兵把守!我们才这么点人,阁下,这是不是太冒险了?”
“冒险?之前的几次战斗就不是冒险吗?可是结果呢?事实证明只要我们布置得当,所谓的冒险也有可能变成如履平地!怎么?藤田君这是满足已经取得的一点成绩了?我可告诉你们,放在我们学兵军里面,这点功劳可真的不够看。诸君,中国有句古话叫做富贵险中求。这句话的意思你们明白吗?好了,我再告诉大家一个秘密。伪满国防军第十三军的军长薛德贵你们听说过吗?他是我们的人。所以我们去长春即使要打仗,也不会是孤军作战。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