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炮团,李海团首先开火。炮兵作为步兵支援火力使用,为了避免出现炸到自己人的乌龙事件发生,射程便不可能太远。李海团不具备自行能力,虽然也有转移,但是却没有转移多远。考虑到该团距离战场较远,刘雨卿遂让他们首先开火炮击距离双方交战前线较远的苍南县西门外日军聚集阵地。

之前双方炮战的时候,鬼子们已经见识过了学兵军火炮的威力。因此,当耳际忽然响起炮弹的尖利破空声时,他们才会表现得如此的慌张。

几十个火球呼啸着转眼即逝,从鬼子大部队头顶掠过,然后在他们后面炸开了。

是时,因为被己方坠毁战机爆炸波及而狼狈不堪的谷寿夫刚刚整理好军容,正在继续督阵,炮弹袭来,他立刻又被手下们压在了身下,而且下一刻被几个人抬进了苍南城里。

谷寿夫继续督阵,其实就是为了等学兵军炮兵再次现身。老鬼子刚被手下太进城里,他便要求上到城墙,对手下们说道:“支那人的炮兵终于出现了,好,现在就看第十一航空兵团的!”

“阁下,城墙上太危险了!”一个少佐参谋好心的劝道。

谷寿夫不以为然,转身对那个少佐说道:“愚蠢!支那人难道还敢炮击苍南城吗?哼!早就告诫过你们,要想打败学兵军,就必须首先研究透彻欧阳云的为人。你们以为我这段时间调集欧阳云的情报观阅是闲得无聊吗?我为什么让你们把四周村庄的支那人都抓到苍南来,就是为了现在啊!传令下去,只要能够攻取福鼎,那么,苍南还有福鼎里的一切,士兵们都可以任意取用。”

“哈依!”

“阁下高明!”

“阁下,您真是算无遗策啊!”

听着手下们的阿谀奉承,谷寿夫面色平静极有大将风范,爆炸声中,他极目远眺望向炮火腾起的地方,淡淡说道:“诸君,你们知道欧阳云的弱点在哪里吗?”伸右手点点自己的心房,他继续说道:“你们看看,支那人的炮兵怕伤到自己人,只敢轰击这里,嘿嘿,如果他们敢将射程再调低——”老鬼子话没说完,忽然发现距离他大约三四公里的地方夜空忽然被染红了,然后数十颗火球腾空而起,他脸色剧变,大骂道:“八格!”

李海团之后,403团还有406团紧跟着开炮了。谷寿夫老行伍了,他一发现学兵军在距离战场不足四公里的地方还埋伏了一支炮兵,立刻意识到了这支炮兵将要打击的目标乃是战场前线的部队——老鬼子终于得瑟不起来了!

李海团发射的炮弹从位于前线的鬼子兵们头顶上飞过,惊出这些鬼子一身冷汗的同时,也让他们变得更加的疯狂了。日军军事常识的普及不弱于学兵军,他们根据李海团炮弹的走势立刻判断出此时最安全的地方不是位于后方的苍南城,而是交战第一线,立刻鼓起余勇以更拼命的姿态冲向了第一道战壕。

三辆冲过战壕的坦克,已经只剩下苗红云驾驶的那辆“山魈”了。不知道碾死了多少鬼子,此刻,它居然卡在鬼子尸骨堆中转不起弯来了。“班长,开不动了!”苗红云使劲的踩着油门又扳动着方向杆,一边嘶声对车长冯明海说道。

冯明海面前的窥视孔已经被鬼子的身体完全挡住了。最少七八个鬼子爬上了山魈,他们居高临下的朝战壕里的学兵射击着,先后已经杀死了五六个学兵。

冯明海的心脏激烈的跳动着,忽然,他掏出手枪说道:“走!出去!”

机枪手张一水将机枪紧紧抱在怀里,对炮手于太龙说道:“小于,你开顶盖,一打开就让开,我好射击!”

于太龙点点头,从炮手座位爬过来。他打开栓销,双手用力将顶盖往上顶,却觉得无比的吃力。他转头对张一水说:“好像有上面压住了!”

一缕镁光透进来,冯明海看出了不对,喊道:“上面有鬼子!”抬手朝着那缕缝隙就是一枪。

顶盖上面果然趴着一个鬼子,此时,那个鬼子正在大喊:“支那人要出来了,手榴弹呢,谁投一个手榴弹进去!”喊声刚完,他觉得隔膜处一痛,大叫一声头往下一垂就不动了。

车里面,冯明海大喊:“推!”、

于太龙大叫一声,奋力一推,顶盖升起,那个鬼子登时歪向一旁。便在这时,一颗冒着白烟的手榴弹滚了进来,然后是一道人影扑向顶盖。

手榴弹正好砸在张一水的身上,他看得分明,惊呼道:“手榴弹!”

冯明海却喊:“一水,快,用枪撑住!”说着扑向那颗手榴弹将它捡了起来。

张一水反应很快,手里的通用机枪立刻伸了出去,正好在顶盖翻下来时卡在了端口。冯明海站直身子将手榴弹从端口塞了出去,顺手抓住机枪枪管一拖。“嘭”的一声,顶盖盖死了,然后则是“轰”的一声巨响,手榴弹爆炸了。

手榴弹在顶盖上面爆炸开来,将里面的四个学兵震得不轻。苗红云摇了摇脑袋说道:“好险!”

张明海喊道:“机会,冲出去!”

于太龙被这一声炸震得跌坐在车里,闻言立刻站起来,伸手就将顶盖打开了。

刚才那一颗手榴弹将409车身上的鬼子悉数炸飞下车,而其他鬼子正要爬上来,顶盖打开了。呛人的浓烟里,张一水第一个探出头,随即,他手上的通用机枪便怒吼了起来。

“先上去!”张明海喊道。

于太龙却大叫起来:“张大哥!”

鬼子实在是太多了,张一水才探头,最少几十支三八大盖就瞄准过来,几十颗子弹向他射来,他的后脑勺被一颗子弹打穿,整个人登时失去支撑瘫进了车里。

顶盖打开,外面的声响清晰的传了进来。冯明海先因为张一水的死正又难过又愤怒,忽然听见尖利的“吁”声刺入耳膜,他一愣,下一刻飞快的探手将顶盖再次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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