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宪兵已经死透了,其中一人脑浆都流了出来,看上去特别的可怖。看到这一幕,中岛菁村几乎本能的大叫道:“不好!”然后疾步冲进了地下室。他是如此紧张,乃至于一脚没踩实居然骨碌碌的滚了下去,而让他事后惊出一身冷汗的是,他这边才骨碌碌的滚到楼梯下面,“轰”的一声巨响,木头做的楼梯忽然居中爆炸开来,正走在上面的三个手下悉数被炸死不说,连外面的几个人也被炸成了重伤。
爆炸声惊动了楼内的其他鬼子,所有鬼子冲出来,紧张的询问发生了什么。
跌坐在地上的中岛被骇得差点再次尿流满地,“诡雷?!八格,肯定是狼牙的人!”他猛然想到这一点,心情不禁忐忑起来。爬起来,也顾不得查看身上的伤势,找到手枪并紧握在手上,他大喊着:“司令官阁下,司令官阁下!”然后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
地下室的地上趴着一个少佐,只看他脖子下面一大摊血,便知道此人已经断气了。咋见他,中岛吓了一跳,差点就扣下了扳机。地下室的空间并不是很大,毕竟,这只是为县长等人提供防空的小防空洞。远处的办公桌上一片狼藉,许多电报什么的洒得到处都是,好像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搏斗似的——中岛迅速的扫遍整个地下室,没有发现冈村宁次,双腿一软差点就坐在地上。下一刻,他神经质的大喊道:“快拉警报,警戒,全城警戒!”
“呿!呿……”哨声吹响,下一刻,奉新县政府大楼内外登时乱成了一片。
吉本贞次在十几个鬼子的簇拥下正走到县政府大门口,听见爆炸声他心中一凛然后不假思索的立刻加速跑了过来。在门口看见几个士兵使劲的吹起了哨子,他马上大声问道:“发生什么了?”
“我们也不知道,这是中岛阁下的命令。”
“中岛阁下呢?”
“他在地下室里面,地下室的楼梯被炸毁了。”
“啊?司令官阁下呢?”
“不知道,我们,我们没有见到。”
吉本的脸色立刻变了。
哨声一响,附近的鬼子登时全部骚动起来,什么大队长、联队长纷纷的带着手下跑过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而此时,地下室内的中岛菁村终于冷静了下来。地下室里面的情况再清楚不过的说明了,冈村宁次应该是被学兵军给劫持了。堂堂大日本皇军的一个集团军司令,居然在自家指挥部内被敌人给劫持了,说起来似乎不可思议,但是一联想到自己在锦江南岸遭遇的那场战斗,一想到那仅仅是学兵军的常规部队而已,中岛又觉得似乎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狼牙,一定是学兵军的狼牙!”他喃喃自语道,忽然觉得身上有凉丝丝的感觉。
“阁下,参谋长来了!”他的一个手下忽然在上面喊道。
“先把我弄上去,下来两个人!”
几分钟以后,中岛菁村费劲的踩着两个鬼子的肩膀在部下的帮助下出了地下室,和吉本贞次对上目光,他使个眼神,拉着后者去了旁边的一间屋子。所有的屋子都已经被宪兵们搜查过了,尸体也被清理掉了。甚至,他们已经找到了鲁治白他们撤出去的路径,并且有一个中队的宪兵循迹追了过去。
“司令官可能被支那人劫持了,”中岛菁村开门见山的说道。
进了指挥部没见到冈村宁次,吉本贞次便意识到了不妙。只是一想到这里有重兵把守,他更担心的是冈村宁次会不会受到刺杀受伤什么的,此时听见中岛如此说,眼睛立刻睁得大大的,用一副不可置信的语气问道:“你说什么?司令官——怎么可能?!”他激动起来,转身就要朝地下室跑。
中岛一把拖住他,说道:“我们已经把指挥部附近都搜索过了,没有发现司令官的踪迹。”
恰似一盘凉水当头浇下,吉本贞次登时傻立在那里。傻站了十几秒钟,他忽然喊道:“那为什么还不派人去追,他们逃不远的!”说着他挣脱中岛的手,就想要去亲自支持此事。
中岛接下来的一番话,让他绝了这个念头:“追到又能如何?如果他们以司令官的性命相要挟,我们怎么办?”
“可是,就这么放他们走吗?”
“吉本君,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如果欧阳云真的只是想加害司令官的话,他有必要费这么大的力气将司令官绑架出去吗?我想,欧阳云这么做,应该和城内的支那人有关!”
“你的意思,他们是想用司令官交换城内的支那平民?”
“是的。”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们将没得选择。可是,要是欧阳云事后反悔怎么办?他完全可以要挟我们先放人。”
“吉本君,这一仗我们其实已经败了,所以,司令官一定不能有事。您应该知道,天皇陛下十分器重司令官——”
“我知道,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觉得格外的被动。”
“司令官是我们的软肋没错,可是你别忘了,我们手上同样掌握着欧阳云的软肋。他如果真是为了交换城内的支那人,那么必然不敢耍花招,而且,我们可以要价更高一些。当然了,最后究竟谁能从中渔利,就看哪一方更能坚持自己的底线了。如此的话,吉本君,我们必须反其道而行之。”
“什么意思?”
“我们要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可是,如果欧阳云因此真的对司令官下毒手怎么办?”
“有这个可能,但是我们没有其它选择。吉本君,你还看不出来吗?支那人的武器、兵力现在都远优于我们,如果没有了城内的支那人,我军的溃败只是时间的问题。”
吉本沉思了一会说道:“那就按你说的去办吧。”
“好,我来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