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旧两种“骑兵”,单纯的做个数字上的比较,战车这种“铁甲骑兵”,除了爆发力和单兵灵活性要差一些,防护能力以及攻击手段这两个最重要的参数,都要远远超过传统骑兵。渡边应该是清楚这一点的,可是接到甘粨重太郎的命令以后,他并没有因为要对上战车部队而感到惊慌,反而颇为兴奋,觉得这是自己的一次机会。
渡边有这个自信,并不是盲目乐观,而是他曾经参加过一次演习,结果愣是用一个起兵大队战胜了一个战车联队。当然了,这个战车联队那是以斗战车为主的日军老式战车部队。有过用骑兵打战车的经验,渡边奉命向大城镇方向运动以后,沿途便着手布置秘密武器。如果此时是白天的话,井上田寐便会看到,居于第33骑兵联队最后面大约五百个骑兵组成的集群里,每匹战马上除了坐着一个士兵,另外还挂着两个布袋和一个油桶。布袋里面是炸药包或者集束手榴弹,而油桶里面自然就是汽油了。
渡边用来对付战车部队的手段道破了其实平平无奇,那就是用破坏力极大的爆破物加“汽油弹”,在攻击战车的同时,对战车乘员优先造成杀伤。而他之所以将这部分鬼子放在后面,就是希望打起来的时候能够出其不意的进行突袭。只是他没想到,他的对手是刘哲良,而这个不过二十三四岁的年轻中将,其作战特点却是以稳健见长。他自认为十分巧妙的侦察手段,反而暴露了己部的行踪。好嘛,他这边才洋洋得意的向井上卖弄了自己杰出的指挥才能,西边三四千米处,本来黑漆漆的背景里忽然闪烁起一片火光,
“那是什么?”有鬼子目睹到,惊呼道。他们喊声未绝,隆隆的发炮声已经传了过来,这下子,所有的鬼子还有他们的坐骑都被惊到,登时马嘶人喊声响成一片——炮弹还在空气中飞行呢,不少鬼子已经惨呼起来,却是被坐骑给掀下去,措不及防的跌了个狗啃屎的。
“火炮?!支那人有火炮?!”渡边死死的拽住缰绳,好稳住自己的身体,一边吼着,一边转头去找井上。四顾一圈,却没找到井上的人。他心中“咯噔”一声,很自然的想道:“八格!这个井上不会是已经被学兵军给收买了,这是特地引我们上当的吧?”
他正这样想着,耳边传来一声嘹亮的马嘶声,然后是井上的惨呼:“哎哟!救我!”他转身朝后面看去,这才发现井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摔在了地上,此时一只脚套在马镫里,正被拖行着呢。“蠢货!”渡边抑制不住的骂道,朝左右喊道:“快帮下他!”
有马术高超的鬼子欺近井上所骑坐的惊马,猛的抓住缰绳,然后使劲将那马拽住了。
井上刚将脚从马镫里拽出来,炮弹落地爆炸了。
第一轮炮击,准头很差啦,不过饶是如此,几十颗炮弹落下来,依旧炸死了十几个鬼子,并且惊到了更多的战马。然后,渡边联队的踪迹就暴露无遗了。吴景祥站在一辆炮车的炮塔上,登高远望,看见了远处火光中狂奔的战马还有四下逃散的日军。他及时调整射击诸元,接下来的第三轮乃至以后的炮击,准度大大提高,登时就将渡边联队炸了个人仰马翻。
“阁下,支那人炮火犀利,现在怎么办?”有军官向渡边请示。
渡边阴沉着脸,已经浑然没有了之前的意气风发。心里飞快的做出判断,分分钟以后,他下令道:“先就地分散!”又喊:“告诉田村,让他的人先退远点!”
田村正是统帅着渡边联队“秘密武器”的军官。他们远远的坠在大部队后面,虽然也因为战马受惊而有人坠地受伤,但是因为没有被炮火波及,所以并不似炮火中的日军那般狼狈。接到渡边的命令,他大声喝道:“后退五百米!”
五百余鬼子抹黑退去,然后又将阵形散开,静静的等待着。
吴景祥指挥炮兵进行炮击的时候,刘哲良拿着望远镜静静的看着,炮击刚刚结束,他钻入车里,拿起话麦下令:“坦克团,出击!老张,装甲团准备跟上!老蔡、老包,你们准备收网!”
“轰——”27辆重型坦克,54辆鸭嘴兽同时点火,下一刻,将近九十辆各型装甲车的引擎也开始打火。分分钟以后,总共将近两百辆战车的前大灯几乎同时打开,然后在“轰隆隆”的引擎轰鸣声中,一起朝渡边联队冲了过去。而在茫茫的田野里,蔡发才和包红云这一个旅长一个副旅长统率的四个步兵团也开始动作起来。学二师不动则以,一动就集中了六个团,总共将近六千人的队伍朝渡边联队围了上去——
近四百盏大灯亮起来的时候,渡边反而笃定下来。这至少证明了井上的情报一定的准确性,对面,确实有两个团的战车部队。
茫茫夜色中的田野,还有那近两百辆轰鸣着的钢铁怪兽为近四千余学兵提供了掩护。当然了,如果渡边现在就发现他们的话,估计他肯定会选择逃跑,而不再作他想。
“士兵们,拔出你们的战刀,为了皇军的荣誉,准备决战吧!”他“噌”的一声拔出自己的指挥刀,指向灯光所在的方向。
“哈伊!”他的身边,一队精锐骑兵齐齐的拔出了自己的马刀。
渡边招手叫一个亲信过来,对他说道:“告诉田村,我们会冲过去吸引支那人的火力,让他们紧紧跟着我们,一旦出现机会,就毫不犹豫的冲上去!”
“哈伊!”
渡边在马上四顾找到井上,一脸倨傲的对他说道:“井上,你就呆在这里好了。好好看着,看我如何用骑兵破支那人的车阵——你会发现,支那人的战车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可怕的!士兵们,冲啊!”
“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