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下人们脸上的惊叹变成了震惊,到后来的不可思议。
婢女们红着脸,想看又不好意思看,但又不愿错过如此精湛的画作。
再后来,大家开始窃窃私语,有大胆的人竟然开始指指点点。
仆人甲:“这画美是美,就是太惊世骇俗了。”
仆人乙:“是啊是啊,也不知道这画中画的是真还是假。”
有人嗤之以鼻,“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怎会画的如此精妙,一定是真的。”
其他人都点头表示认同。
屋内的楚擎昱自然知道他们说话的内容,但他不知道画的什么,所以不好出声赶人。
“你们都在干什么!还不快滚!”
莫言一进院子就看到一群人围着一幅画指指点点,定睛一看,吓得他赶紧出声赶人。
下人们被他这一吼吓的不轻,顾不得看画,立马作鸟兽状散开。
“诶,你们别走啊,还没看完呢。”苏毓哪留得住这些人。
莫言走近,黑着脸看着画像,若不是因为拿画的人是主子默许的人,他真想一掌劈死她。
苏毓看着眼前唯一的观众,厚脸皮的问他,“好看吗?”
莫言耳朵根都红了,瞥向一边,“姑娘请自重!”
“自重?”苏毓有些莫名其妙。
看看自己,很好啊,穿戴整齐;
又看看画,问他,“我哪里不自重了?”
你哪里自重了?你一个小姑娘大白天拿春宫图给下人看,你还要不要脸了?
莫言心中咆哮,但碍于礼节,只得礼貌性的请她进屋再谈。
确定没人敢再来看图了,苏毓只得收图,进屋。
莫言行礼后欲言又止,这种事还是主子亲自过问的好。
楚擎昱却像看不懂他的意思一样,放下茶杯,准备起身走人。
急的莫言差点伸手拉人,不过还好有人先他一步。
苏毓一把拉住楚擎昱,两眼无辜的看着他,“皇叔,你不是说要验画吗,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接下来要不要画那副画?”
她很巧妙的没点破是墓中画。
果然,楚擎昱停了下来,看着她。
“得勒。”苏毓眼中划过一丝兴奋,松手,将手中的画迅速展开。
速度之快,快得连莫言想插句话都难。
楚擎昱一眼就将画看完了。
这哪是画,明明就春宫图,而且这春宫的主角整是他和另一位美男子。两人花前月下,好不畅快。
楚擎昱的部分只需一眼就能看出是他,因为实在是太像。
虽不说一模一样,但也有八九分像。
另一位看不出是谁,但只需一眼就会让人永远难忘。
此画线条柔美,色调温和,单画工来说,绝无仅有。
和普通的春宫相比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说是春宫又不似春宫。
普通春宫充斥着靡靡之感,但这画并不暴露,却透露着让人脸红的遐想,隐隐还能听到画中人的软语细侬。
刚才那群下人看的就是这些?
苏毓明显感觉得到周围气温骤降,冻得她直哆嗦。
一旁的莫言红着脸,一言不发,偷偷的瞟画上的细节。
楚擎昱的拳头握得咯咯直响,红着眼,像一头暴怒的狮子。若不是伤害她会伤到自己,他何苦吃这样的亏。
“莫言,去把刚才看过画的人全杀了。”
“是!”
“什么?不准去!”苏毓赶紧出言阻止。“那可是十八条人命啊!”
莫言哪管人命不人命,只要是主子的命令,无条件执行就行。
他眼角还挂在画上,拱手,准备离开。
“我说了不准去!”苏毓一把拉住他,怒视楚擎昱,“是我逼着他们来看画的,凭什么杀他们?他们犯了什么错!”
“就凭他们看了不该看的东西。”楚擎昱冷冷的盯着她紧拉莫言的手。
“不该看的?哪里不该看了?”苏毓将莫言拽得更紧,愤怒之意竟比楚擎昱更胜。
她怒极反笑,嘲讽之意更显,“这只不过是我画的画而已,我画的,我想给谁看就给谁看,你凭什么说他们不该看?
再说了,你本人都看给人家看得,为什么画在画上就看不得了?你自己不也看了这画吗,你怎么不自杀呢?
别人是父母生养的,你也是父母生养的,你有什么资格剥夺人家的生命?就因为你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他们是你府中的下人?”
“…………”楚擎昱竟然被她说的一时语塞。
苏毓说的热闹,被她拉着的莫言心中苦不堪言。
从一开始主子的视线就没离开过她拉他的手,也不知道她吃什么长大的,竟然能抵住他的暗劲。
虽然不清楚这女子是谁,但能出现在主子寝殿的人,肯定非等闲之辈。
她刚才称主子皇叔,肯定是位公主。
但东昭统共就那么几位公主,这到底是哪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