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盟一百侍卫虽然尽是精锐,但是武艺阶段都在五段左右,面对七段三阶的何进、七段一阶的张让、六段七阶的大威三人的连番相辅相助的攻击,便
有四十名侍卫倒下,不是一命呜呼就重伤失去战斗力。何、张、大三人则是杀的兴起,招式越发的狠辣起来,让众侍卫惊惧不已。
但是受到严格训练的他们虽然心生惧意,但是并未退缩。服从命令是他们唯一的信仰。
剩下的六十名刺客盟立即想到结成阵式,将数量优势充份的发挥出来。但是熟悉刺客盟的张让、大威两人在敌队中左冲右突,让刚刚有些成形的结阵打
乱的混乱不堪,根本形成不了强大的战斗力。同时何进抓住时机大出杀招,钢刀在手中狂舞,又有十数名倒下。
大牢的杀喊声惊动了早早守卫在暗处的韩琼,他蒙面,着黑衣,背负长枪,腰别长剑,这是他永远不变的打扮。此刻韩琼见战斗中三人武艺虽然精湛,
但是与自己比起来还差距甚远,单打独斗,他有信心在十招内解决任何一个。若是以一挑三,也有把握百招内取对方三人项上人头。所以并不急于抢入
战斗中结果对方。兀自站在屋顶潇洒的看着双方厮杀。特别是对于何进,他很想看看到底对方有怎样的实力。
此刻的刘备与蹇硕趁着混乱徐徐探出大牢,向院墙出口处猫去。韩琼见状,双脚掠起,轻飘飘落在地面,挡住两人的生路。
“刘备,好一招声东击西。”蒙面的韩琼讽刺道。
“是吗?韩琼。”刘备驻足,锐眼观察着面前的蒙面之人。周围厮杀声震天响,而他心中却是静如波澜不惊的湖面。
“没有想到消失已久的江湖名宿尽然成了万年公主的鹰犬,真是叫人大开眼界。”蹇硕大加讽刺道,对于不懂武术的他来说,除了讽刺外,能做的真的
是不多了。
“阶下囚也有资格评论我。”韩琼话说的极轻巧,仿佛刚才被讽刺的不是自己而是敌人一般。就在话语刚落未落之时,韩琼空余的左掌瞬间挥出又收回
,蹇硕脸上已经多了一道五指印记,让本就有些粉红的脸更加的通红起来,仿佛是要烂掉的老苹果。
蹇硕冷不防的遭到羞辱,心中愤怒之情无以言状,本要发作的他被刘备拦下。
“韩先生。”
“这才像个人说的话。”韩琼依旧淡然,面无表情,仿佛是行尸走肉一般。一个武艺高到这种地步的人,往往是与平凡小卒有些极大区别的。而这区别
,也是明显的。正是这种区别,让他成为武艺中的不凡人。
“韩先生必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肯定自己的行为是最符合自己利益的。要不然,韩先生就不会在此出现。做为韩先生这样的江湖名宿,是众多江湖
后辈学习的楷模,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江湖对朝庭的态度。在下也相信,韩先生不会愧对整个江湖。”
刘备暗思韩琼在武林中成名已久,向来被人敬仰,如今也只能“扬”而不能“抑”。果然对方听说刘备如此说,心里不禁有了一份亲切。因为从没有人
如此赤*裸裸的称赞自己投靠朝庭没有选错路,有种伯牙遇到子期的感觉。但是老练的他并没有因为刘备的奉承而忘了眼下的事情:抓刘备回牢。只是
心中已经先入为主的认为,对方是逃不出自己手掌心的。何必争在一时?不防听听刘备能说些什么。立即摆出一幅拒绝马屁的姿态:“马屁拍够了,该
进入正题了吧。”
“韩先生不愧是江湖名宿,不以人世间的虚名为荣,此份阔达与清明是在下永远学不会的,也是在下永远的楷模,在下诚敬重。”
刘备绘声绘色的连续赞道:“在下听闻江湖中对韩先生为人有一句评价,在下颇为愤怒,下令严惩造谣者。”
韩琼虽然蒙着面纱,但是眼神中露出好奇神色。刘备知道有门,立即鼓起三不烂之舌,激动愤慨的道:“在下于涿城听一人说道,‘河北四庭柱应该只
有一柱,哪来的第一二三四柱。有我一柱在,其他人给我提鞋,我都要思考三天。’”
“更可恶的是,他不但不屑河北四庭柱的威名,更是诋毁韩先生。”
韩琼平生只有一个关门徒弟,另有两个授过一些拳脚功夫,他们就是当世称为“河北四庭柱”的其中三人:颜良、文丑、张合。而高览则是韩琼师弟的
徒弟。虽然高览被刘备杀死,毁了“河北四庭柱”的威名。但是他一点儿也不为忤,因为与师弟素来不合,刘备杀高览等于间接给他报了仇。此时他也
听出一些眉目出来。
正要问时,刘备又道:“他说‘河北四庭柱一正梁’中的那根正梁应当是别人,韩先生根本不配。又诋毁先生只顾贪图富贵,忘了江湖恩义,投靠朝庭
,助纣为虐,嗜杀成性,为老不尊……”
刘备连珠炮似的说出一大堆四字成语,语气极为强烈,听的韩琼在心中直叫不杀那人绝不罢休。对于名人来说,最重要的无非是名。特别是最爱惜名声
的韩琼,当名声受到毒损时,平静的内心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不禁怒喝:“那贼子是何人!”
刘备屁颠屁颠的恭敬道:“那人已经被在下割了首极吊在城楼之上,此等贼子就算是砍千次万次头都有余辜。韩先生何必为这种宵小动怒,犯了慎念,
影响自己修身得来的素养。”
“那人是谁?”韩琼仍然愤怒,因为名声对他来说,比生命更重要。
“是……是高览。”刘备拱手平揖答道,神态极为恭敬。
韩琼怒不可扼,暗道师弟武艺不行,命弟子诋悔人的本领倒是不低。若有机会,一定要问个清楚,究竟他还对自己做过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来损坏自己的
江湖名声。
当韩琼陷入沉思回过神时,刘备与蹇硕已经消失了踪影。只剩下周围的厮杀声。顿足暗叫上了当,顿时大怒,杀性大发,仗剑向张让击去。
此刻的张让正在击杀三名侍卫,突然感觉背后凉意刺骨,头回转时已被一剑穿透右胸,从背后刺入,胸前透出,血淋淋的剑尖依然闪着寒光。
张让不可思异的眼神突然失去光芒,重重倒了下去。韩琼抽剑,左脚点地后跃起,向三丈外的大威猛劈。大威措不及防,被一剑劈为两半,血溅当场,
情形十分惊人。
一旁的何进早就感觉到异样,转眼间见张让、大威瞬间倒下,立时心里凉了半截。“韩琼终于出手了。”
周围侍卫见此人瞬间斩杀两名敌人,暗暗惊讶此人是神还是鬼?均利落的退往一旁,形成一个圆圈,将何进与韩琼围起。
“韩琼!何必蒙着面!既然来了,就痛痛快的战上一场。二十年前的约定就在今天兑现吧。”何进淡然道,满心的惧意,但是吼完后又陡增斗志。不打
是死,若打,还有一丝希望。
韩琼锐眼紧盯着眼前身着囚衣的何进,一幕幕场景浮现在脑海。
二十年前……
何进是墨者,韩琼是行走天涯的枪客。两人因为一次救人行动而结识,二人一见如故,视为知己,常常日以继夜的比武论艺、畅谈人生。奇怪的是两人
武艺相当,无论如何比试,都是平手结局。
好景不常,一次意外让韩琼错杀何进之兄何峰。为此韩琼耿耿于怀,不能安心;何进则是长兄为父,父兄之仇不共戴天,于是两人决定进行死生斗。在
这次公平对决前,何进设计杀害韩琼妻子,让韩琼心志大乱,最后被击败并留下三年后再战的约定。
而何进并没有杀死韩琼,而是在对方左右脸上各刻下一字:“懦夫”。韩琼自此含恨隐居深山,潜心研究武学,三年磨一枪,最终领悟到了一道惊天地
泣鬼神的枪术:乾坤灭世枪。然而那时何进进入朝庭,走上仕途,此仇终于无法得报。
眼下两人二十年后重逢,心中滋味如同打翻的五味瓶,什么味都有。曾经的知己、曾经的并肩战斗、曾经的畅谈人生、曾经的恩怨愁恨瞬间涌上心头。
韩琼与何进对视半响,激动的双手徐徐将面巾除下,落出真面目。何进大惊失色:韩琼双脸露出两块大伤疤,如同一张褶皱的人皮脸,十分恐怖。众刺
客盟虽然见识不浅,但是仍然有人感觉到胸闷、恶心欲吐。
“怎么?吓到了?”韩琼面如冰霜,字字如刀,却嘴角噙笑,似地狱来的丑陋恶鬼。积蓄在内心二十年的仇恨终于有了一线署光。
“怎么……怎……么会成这样?”何进吐吐吞吞的惊骇,双眼如同见到活尸一般,异常恐惧。
“在那个失败的夜晚,火红的烙铁烫的。是不是很漂亮?”韩琼一字一句的说着,就像是自己真的长了一张俊脸。
何进惊愕的突然心头梗塞,头晕目眩,眼前之人已经不是人,而是鬼,向自己讨债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