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刘备。

次日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刚开房门,李大福就从旁边闪了开去,消失在拐角。这般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干什么鬼把戏。

伸了个懒腰,吸了口新鲜空气,心情舒畅,精神充沛。

“备哥哥。”温柔的声音从前面拐角传出,百里茹捧着脸盆盛水走来。

百里茹如此热情,拒绝吧,不好;不拒绝吧,对百里剑不公平。我犹豫不绝的转身进了屋。

“昨晚睡的不好吗?”百里茹跟了进来,放下脸盆招呼我洗脸,是在问我问什么见了她就转身回屋。

“看到你来了,我就知道省的去打水了,所以立即给你让道。”

百里茹脸庞抹着笑意从怀里掏出一只银色小瓶,向空酒杯里洒了点粉末,倒了水拌上,立即一股清爽的味香飘了出来。递到我跟前。“漱口吧!”

“什么玩意?”我略显疑惑。

“好东西。清洁牙龈的,比燕窝漱口好使。”百里茹睁着秀眼,信心百倍的劝我试试。

我接过浅偿一口。“甜的。”

“这个甜不像糖的甜味会坏牙齿,快漱口吧。早饭已经弄好了。”

这妮子搞什么名堂,怎么突然这么好。以前在白河峡谷的时候可没有这种待遇。

漱完口,感觉就像用十几块钱的佳洁士刷完牙一样清爽。这药的确是个好东西,伸手向她要一瓶。百里茹道:“这叫百草粉,是我刚配出来的。以后有我天天伺候洗漱,你要了做什么?”

我不禁莞尔。

吃完她做的早点,便穿了官服同徐庶、百里剑领着差役向蹇府行去。

……

蹇府管家是个中年汉子,有着威武的体格,做事说话显的极有规矩。在徐庶的说话下,他立即请了蹇府主人出来。

“草民蹇石页拜见大人。”他是个留着长胡子的中年人,说话走路与管家同出一辙。这让我很是好奇。

“免礼,起身吧。”我随口道。

“大人光临,寒舍蓬荜生辉。”

“你的这所宅子可不‘寒’。”我故意说着,瞧他的反应。蹇石页的脸上堆着笑,忽然显出一派商人的嘴脸。

“大人这边请。”蹇石页躬身做请。我便走在前,进了厅堂。

北坐后,百里剑立于左,徐庶坐在右首,蹇石页坐在左道。我问道:“先前,蒋大顺的死你可知道?”

“现在满城都在流传这件事,草民在昨天接到通知前已经听下人说过。”蹇石页突然离席站了起来说道,神情十分恭敬。

“坐。县丞说你足不出门,可有此事?”我淡淡的问。

“回禀大人,草民的一切事情都是交由管家打理。平日蜗在家里弄些花草,也算悠闲。”

“你和蒋大顺没什么关系吧?”

“不敢瞒大人,这所宅子就是蒋大顺卖给草民的。”

屁话。老子要是不知道就不会来了。“仔细说来。”

“草民去年刚到此地做生意,想在此定居。就去户曹处打听房子的事情,于是户曹就给草民介绍了这里。草民本人也没有与蒋大顺见过面。他为什么要卖这所宅子,草民实在不知。或许户曹大人知道其中缘由。不过,听说蒋大顺因读书而误了家业,所以才变卖了此宅以求生计。”

“这所宅子你们是以什么价格成交的?”

“一百两黄金。”蹇石页说着将地契和户曹的买卖公证竹简递给了我,真的是早有准备了。

地契我才不看,看了无用。略看了户曹的买卖公证协议上潦草的写着他的名字:蹇石页。“这个房子值一百两黄金?”

“草民主要是急着要入住,加上草民对于书生有着骨子里的佩服,所以没有还价。”

妈的骗鬼呢,这破宅子我连十两黄金都懒的出。将竹简递给了徐庶。“依你看这宅子值多少钱?”

“瞧这宅子上下都重新装修过,二十两黄金。”徐庶答道。

“本官买来送给你如何?”我打趣的说道。

蹇石页忙道:“大人,这……这……”神情极度紧张。

我道:“你别急嘛,我再四处看看。好的话我再买,不好我另选一处。”

此时男仆端出酒来。脸上微红,睡眼惺忪,显然是偷喝了酒。突然脚下一滑,噼里啪啦的酒坛全摔碎,他自己则是醉倒在地,不醒人世。管家大怒,见于我在场,不好打骂,急忙拖起他下去了。

蹇石页急忙致歉。“草民这就另去准备好酒。”说着躬身下去了。徐庶离席走到我身边耳语:“大人您看,户曹公证的字迹潦草,看上去是“石”“页”两个字紧挨着,其实是一个字。”

我细看,的确是这样子。这是一个“硕”字,加上姓就是蹇硕!十常侍之首的名字也是蹇硕!之所以看面前的这个赛府主人不顺畅,原因就是他不是这里的主人,是个山寨版,所以处处显的便扭,真正的主人不是蹇石页,而是蹇硕。

真正的蹇府主人之所以隐藏起来,是因为蹇硕是个太监,就算我没有见过他的相貌,也会看出他是个太监,所以定然会令我起疑:一个太监能在这里买的起大宅子,背景自然不简单。于是蹇硕隐藏了起来,弄出一个山寨版来迎接我。

我点了点头,以示了解。徐庶又耳语:“大人,你闻这股酒香,不是赵酒,好像杜康酒。”

连赵酒也隐藏起来了,果然是准备充份。但是,我相信,假的就是假的,真相若在这里,如何掩藏也是无用的,徒自欺尔。

蹇石页亲自端着酒坛出来,再次致歉道:“草民疏忽,请大体谅。”说着给我和徐庶各斟满一爵。接着又举爵道:“草民斗胆敬大人一杯。”

“蹇商不用客气,这是何酒?”

“上好的燕酒,来自唐社。请大人品尝。”

“好。我本想来府里喝点赵酒的,却喝上了燕酒,也算与燕酒有缘。”我笑着举爵一饮即尽,味道是不错,极纯。“这种价钱不菲吧?”

“十两一坛。大人若是喜欢,草民这叫让人送几坛到府上。”

不要白不要,这么贵的酒拿去赏给随我出来的差役也是好事情。

“若是这样,本官就却之不恭了。”

“大人为全县百姓劳碌,草民只是代表其他乡邻略尽心意。”蹇石页满脸的虚伪。

我故意说道:“本官来此,不知道蹇商是否准备了午饭,这燕酒喝的我都不想回衙了。”

蹇石页立即高兴万分:“大人能在此用宴,是草民的福份,草民求之不得。”

“你这就下去准备吧,不知道府中可有后花园,供我观赏一番,以消磨时间。”

“有,有,有。就在堂后。”说着要领我而去。

“本官有县丞差役陪同,蹇商自忙去吧。本官希望饭席上有些珍品。”

蹇石页会意,立即准备去了。

到了后花园,我对着身后的差役道:“你们中午要吃什么,竟管去和蹇商说。”

众差役面面相觑,以为我在说笑。我道:“若是你们不去,中午都给本官回家吃去。”

众差役听了立即转身而退,只留下徐庶与百里剑。徐庶道:“大人这招支人的办法真是绝,卑职长见识了。”

“更绝的还有呢,以后慢慢让你知道。现在没有旁人,咱们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嫩水草。”

说着分头在后花园找了一圈,没有丝毫的发现。看着整座后花园没有一座池塘,我就奇怪了。没有池塘,也该有个大鱼缸才对。凡是后花园总要有盛水的地方,以方便主人随时取水浇花。

看着周围的各色花盆,我一愁莫展。戴布雷被害的第一现场有嫩水草和赵酒味。这两样东西同时出现的地方极有可能是后花园,可是偏偏没有找到。难道是自己的判断失误了?

一名中年妇女从后园的另一入口走了进来,手里拿着麻布,全身上下一幅仆人的打扮。嘴里嘀咕着什么“可惜”、“鱼缸”之类的东西。我走了过去。妇女见到我,一时手足失措,表情紧张万分,似做了贼一般。

徐庶道:“见到本县知县为何不跪?”

妇女急忙对着徐庶下跪。

徐庶忙道:“不是我。”

妇女又对着百里剑下跪。

百里剑冰冷着脸将妇女扶了起来。“是这位。”

妇女又要下跪,我扶起道:“你刚才在说什么?”

妇女吓的不行:“老奴知错,老奴知错。大人不要把老奴关进牢里啊。”说着已经跪了下来。

同徐庶对视一眼,我道:“起身说话。仔细的说,否则立即关进大牢。”

徐庶将妇女扶起,妇女咽了咽口水,紧张的眼神闪烁不定。

“慢慢说,不急。”徐庶吩咐道。

妇女开口低声道:“老奴偷了主人的东西。”

“什么东西?”

“主人是让老奴丢掉的,老奴看着挺好的东西,就没有舍得。”

“到底是什么?”

“主人放在鱼缸里用来养鱼的水草。”

我急忙道:“是不中一年四季常青的鱼草?”

中年妇女疑惑了一下,又点了点头。

我和徐庶大喜。“在哪,带我们去。”

妇女将我们带进柴房,里面有个小木桶,桶中盛着的就是我们千寻万找的嫩水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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