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刘备。
郡衙的右院就是牢房。
钱立本见我被他两个儿子押过来,脸上立刻堆起怒色。
“钱叔叔!”我拱手行礼。
钱立本将我们三人领进他办公的屋子后对两个儿子骂道:“你们两个居然贪生怕死,不是叫你们放了大人吗?”又满脸的愧色的对我道:“大人,我教导无方,生出这两个逆子来。”
“不关他们的事,是我要留下来的。”我解释道。
“大人为何要留下?郡守此次就是要陷害大人。”
“钱叔叔何以知道?”
钱立本让两个儿子把守了门口,低声道:“昨天傍晚,我同几名友人在青楼喝酒。不敢瞒大人,老伴去的早,所以与青楼老鸨关系不错。郡守和县令、贼曹来青楼喝酒,老鸨在送酒时听到了一些谈话,是她给的我消息。”
“他们接到大将军的文书,命将大人抓来在市口处斩。文书中有大人的行程路线,以及何时到达张家村,还有捉拿的计策都安排的十分周详。当我得知消息后立刻命犬子出城通知大人时,郡守下了严令,提前关闭城门。所以我才想办法让犬子在郡衙助大人逃脱险境。”
由此看来,张院的凶案的确是何进一伙所为。只是不知道唐门在受命于何进还是被嫁祸的。
“这么说来,郡守是大将军何进的人?”我问道。
“现在是的。”
“怎么说?”
钱立本顿了顿,道:“郡守去年到洛阳走动,花重金巴结上了十常侍,于是做了郡守。年底的时侯听说皇帝病重,何大将军掌管朝政,他见十常侍不再得势,就投靠了大将军。”
“你可知道他们准备什么时侯处决我?”
“十天后的正午。大人放心,我一定帮助大人安全逃离此地。”
何进下令杀我,还保荐我做安喜县令,黄盖兄弟又是奉他的命令来保护左右。何进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何进不惜杀害张院两百多条人命来诬陷我,难道为的就是找个合法的理由杀我?这是无论如何也是说不通的。
看来今晚有事做了。得好好的想想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最好能想出点眉目,否则一直被别人耍着玩,最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幸好钱立本偷听到了这个重大消息,否则,我现在就更是糊涂了。
“大人,牢房里多是梁际东的耳目。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要找我的话,就让管事的狱卒通知我,他的手上有块刀疤。狱中有个叫王霸天的狱霸,要小心他。”
“钱叔叔,辛苦了。你也要小心保重,现在外面的势形对我们非常不利。你随时都会有性命之忧。你本可以不用掺和进来。”我说道。
钱立本急道:“大人这是说哪里话。若没有大人的提拨,便没有今日的我。”
出了他的办公屋,两兄弟就押着我进了大牢。
大牢里阴森昏暗,空气不畅,弥漫着恶心的气味。路过普通牢房时,见里百都是七八个人挤一间房。牢房的样子同电视里古装剧中场景并没有多大区别。
一进牢房,里面就热闹了起来。口哨声、欢笑声不绝于耳。看来这是他们欢迎新同伴的方式。
所谓的重犯牢房原来是位于最里面的几间。重犯是两人一间。
进了牢房,才发现里面连普通牢房里的烂木床都没有,只有一些枯草铺在泥土上,外加一条薄绵被。牢房一面是围墙,三面粗木栅。唯一的通风口也有铁棍嵌入墙里。粗略看了一下,里面的犯人插翅难飞。也包括我。
“玄德。”
简雍的声音响起,他成了我的邻居。
“对不起,连累你替我受罚。”简雍愧疚道。
“别傻了,做兄弟的说这个,你这是让我无地自容了。”我走到木栅旁边坐了下来。才发现后背隐隐作痛。幸好只挨了四棍,真要是五十棍全承受下来,只能被人抬进来了。
“你的伤怎么样?”
“区区五十堂棍而已,小菜一碟。”
“小菜一碟?”简雍疑惑的问。
“微不足道的意思。”我解释道。四顾周围,同我被关在一起的是个满头披发的家伙,一身囚衣,却是看不清相貌。
“想不到你的身子骨这么好。你知不知道,以前啊我总想来这里看看,没有想到真的进来了。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倒霉透了!”简雍打趣的说道。又问:“真不知道什么时侯能够出去。”
“既来之则安之,先睡会吧。”
“好句。半年不见,你的文采见长啊。想当年,你连打油诗都不会做。”简雍说道。
“是吗?”我傻笑。
“不是吗?以前的你最恨读书,最爱瞎闹。记得有一次,咱们去偷看李大姐洗澡,被发现后你小子居然甩下我先跑了。那一次,李大哥差点把我打成残废。你可记得?”简雍嘻笑道。
不会吧?“刘备”居然是这样的人。
“别装不识,快说你记不记得?”
“你他妈的真烦人。进来之后一直唧唧歪歪不休。小子,给老子闭嘴。若再让我听见你罗嗦一句,老子就让你提早去见阎王。”同在我一个牢房的家伙不满道。声音粗野,样子披头散发,非常邋遢。
“你是谁?”简雍问道。
话音刚落,与简雍同关在一起的重犯迈步过来,一把将简雍提起,重重的扔向墙壁。重犯大力踩在他身上,文弱的简雍根本无法躲闪,只得卷缩在墙脚呼救。
周围牢房的犯人兴奋的挤在各自的木栅前围观。几名狱卒听到呼喊居然走的更远了。
“停手!”我喝道。
重犯根本不理睬,大脚继续跺着简雍。简雍的呼喊声更为凄惨。再这样下去,非得要了他的命不可。
从地上摸到一块石头,甩手奋力向重犯头部砸去。
突然一只大手抓住了我的胳膊,转头一看,是这个邋遢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