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刘备。
“大人,是不是要突袭范阳城?”孟守礼问道。应该是想到我会这么做,才等不及想要确认。
“这么好的机会,绝不能放过。”我答道。
“若是烧了范阳城的粮草,张梁的大军就必须撤退了。”虎子兴奋的道。
看来,如今之计就是要赶在其它几路传令兵之前,攻进城池。
“孟军侯,通知全军,快速上马待命。”我高声喝道。
“猴子,你率斥侯兵以最快的速度前往范阳城,务必确保在我军袭城时城池北门通畅无阻。”
“遵命!”猴子即刻带人策马飞驰而去。这五人的骑术,可谓冠绝全军,片刻就消失在南方天际。
“大人,全军待命。”孟守礼驱马近前报道。
“中速前进,目标范阳城,出发!”
此去范阳城有十余里,我军连夜奔波,为了保证骑士的战斗力,就只能中速前进了。就算是中速,一个时辰也能机动十五里上下,绝对能在叛军援军到来之前赶到。其次,与猴子拉开点距离,给他充分的时间去处理北门之事。
对于猴子的处事能力,我从未怀疑过。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此刻,我们以中速策马行驶在一片茫茫的荒地上。阳光曝晒,令人烦躁。
这片荒地杂草丛生,时不时有小溪穿过,当是非常肥沃的土地。如今却是这样荒废着,着实令人感到可惜。
“这里前几年连发大水,庄稼都被淹没了,更淹死了好多百姓。最近几年,四处叛乱不断,而外患不绝,朝庭的赋税又是繁重难当,所以百姓们都背进离乡,另寻生计去了。”孟守礼看出了我的心思,叹息着言道。
“军侯是哪里人?感觉你对这一带的事情比较清楚。”
“卑职代郡人。前几年这里发生叛乱,卑职那时任伍长,随军来到这里平叛。所以有些了解。”
想不到史书上记载的丝毫不差。汉灵帝期间真的是叛乱四起,民不聊生,终于造成了如今规模空前的叛乱。
一边策马奔驰,一边胡思乱想。
这几天几乎是在马背上生活的,反而让自己的骑术小有长进,不知不觉跟着军队中速前进,没有了丝毫的吃力感觉。但是,离骑战的要求还差一大截。想着趁这次战略大突进,好好练练骑术。
渐渐,一座古城隐约出现在前方。终于看见范阳城了。看规模,与迺城差不多大小,都是小城。不知道城中到底有多少守粮叛军。
“大人,是时侯全速前进了!”孟守礼请示道。
“下令吧。”我说着便挥鞭催马急驰,立刻冲到了最前面。但是瞬间就被身后的骑士们超过。他们的骑术真是棒的没办法说,经过正规的训练,可比我这个半吊子强太多了。
千马奔腾,声势浩大。如一把飞刀,将空气劈为两半,直插北大门。
城池越来越近,我已经看见骑军前部冲进了北门。猴子果然完成了任务。
我兴奋的扬鞭,追赶而去。此时,我已经被他们远远的甩在后面了。真不明白,我好歹也是他们的长官,竟然打起仗来就忘了我了。仔细想想该是这样的,我这个长官只是下下命令,计划计划行动方向。具体的打仗事宜是由五位军侯包办的。特别是孟守礼,经常替我下达命令,严然已经成了司马。
前方喊杀声不断。刺激着我心急如焚,却无可奈何。精湛骑术不是靠几天马上生活就能练出来的。
前方一骑飞奔过来,速度之快,犹于闪电,令人乍舌。
是猴子。
“猴子!”我喊道。“快说说情况。”
我的声音落音,猴子就驻马停在了身旁,真是不明白他是怎样让马这么快停下的。
“大人,城中只有数百来名看守粮草的叛匪。那个叛首已经被小的给擒住了。”猴子乐呵呵的道。
“不错嘛,没想到你的武艺也如此的好。”我夸道。
“粮草都在城里堆着呢,有近万石。”
“妈的,这么多啊。走!瞧瞧去。”
我们二人策马前去,当我进城时,整座小城已经被我军给控制了,只有零星的战斗还在进行。孟守礼策马过来极其兴奋的请示:“烧吗?大人。”
“烧!”我高声答道。“给我全部烧光,倒要看看他十二万大军吃什么!”
片刻后,范阳城的所有粮仓已经是一片火海。整座城池更是笼罩在滚滚浓烟之中。万倾浓烟如乌龙直冲云宵,蔚为壮观。
“大人,北城外灰尘大起,叛军援军将至。”虎子跑过来报道。
“让所有骑士在南城外集合。”说完,我就与猴子直奔南城。
站在南城外,仰望着浓烟滚滚铺天盖地,我似乎看到了张梁那气急败坏的面孔。
骑士们陆续出城赶来。列完阵后,孟守礼上报人数:“此战阵亡十七人,重作一人,轻伤四十六人。”
“重伤?”我一扫全军,看见两个骑士正在用麻木与竹竿做简易的单架。旁边地上躺着一名骑士。
我奔过去。
他的胸口绑着厚厚的白布,鲜红的热血已经将白布大部浸染成了血红。而他的脸庞却没有与死神搏斗的痛苦。
“还能救治吗?”
“没有伤到心脏,可以救治。只是承受不了马上的颠簸。”孟守礼叹道。
一个大问题摆在了我面前。到底是要救他还是要长途奔袭。军队是不能同他一起慢行的,叛军的援军已经近在咫尺了。
若是不救他,势必军心涣散,接下来的长途奔袭根本就进行不下去。怎么办?要不要救他?
鱼和熊掌不能兼得。
“大人。”重伤兵轻声呼喊。
我蹲下道:“放心,本尉一定想办法治好你的伤。你就安心的躺着吧。”
救他。此刻我已经定决与叛军打一场硬仗。我站起来道喝:“兄弟们,列阵,准备迎敌!”
“扶我起来。”重伤兵被旁边的骑士扶着艰难的站了起来。他的嘴唇煞白,却是欣慰的一字一吐的道:“大人重情重义,小的无以为报。小的名叫赵风,常山人。家里只有一个弟弟,叫赵云。若有可能,请大人替我管教。”
赵云?他的弟弟叫赵云?我正在惊讶时,只见寒光一闪。赵风已经拨环首刀自尽。
“兄弟!”我大吼道,心灵被赵风舍生取义之举所震撼,脑子里一片空白。
“赵风兄弟一路走好!”孟守礼悲壮的吼道。率全体骑士跪了下来。听他的口气,他早已知道赵风会如此做。
“你早就知道他会这么做,为什么不拦着他?”我对着孟守礼吼道。
“大人,我们走吧。不能辜负了赵风兄弟的一片苦心啊。”石三担跪下来肯求道。看来他也知道。我一扫众骑士,他们的表情告诉我,他们也知道。
“北军规矩,一切以战争为上。”孟守礼泪流满面的道。
我明白,若是换做他们受了重伤,也会如此做。这种义举,已经深深刻在了他们的骨头里。
“上马!”我高声叫喝,跃上战马。奋鞭催马往东南奔去。我不敢回头张望,因为不想让他们看到我流泪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