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萧瑟有了感觉,她听不到看不到,可她感觉得到,她有意识,只是不知道身处何方。

没有声音没有光亮,好似她被裹在一个黑暗中。

她努力睁大眼睛,想去看清外面的世界,努力倾心听取声音,哪怕一点点也好。

可是世界好像只有她一个人,一点声音也没有,眼皮也好似用胶水粘着般,怎么也睁不开。

终于,她找到了一个薄弱的点,如要破壳而出的小鸡一般,用力挣扎着,一脚踹过去,一束温暖的亮光,直直的照过来。

刺眼的光芒,让萧瑟下意识闭眼,过了几秒后,她再睁眼,看到的便是木壁上的夜明珠。

刚才发光的是夜明珠的光亮,习惯了电灯的她,以前觉得夜明珠不亮,现在却觉得它亮的刺眼。

眼珠子慢慢转动着,这是她的房间,她和夜风的房间。

这个认知让萧瑟欢喜,她没有回现代,她还留在夜风身边。

真好!

微微转头,打量着这个自己一手打造起来的房子,看着桌上陶罐里新鲜的野花,萧瑟真的是百感交集。

巡视一圈后,才朝趴在床头的夜风望去,他双眼圈黑黑的,胡子也长的老长,瞧着就是个老头子,一点也不帅气。

萧瑟缓缓伸手,刚摸到夜风的头发,夜风猛然醒来,双眸中根根血丝连成网,看的令人心疼。

“阿瑟!”夜风一把握住萧瑟的手,哽咽道,“你醒了!饿不饿,渴不渴?我给你倒点水来,好不好?”

萧瑟微张嘴:“好!”

她的声音沙哑如吞了满嘴的沙子,听着自己都不欢喜。

夜风听到她出声,如个孩子般含泪笑了:“好,你等着。”

屋子里还烧着炭火,炭火上有个陶罐,里面温着水。

萧瑟的视线随着夜风转,瞧着他不顾烫的,直接祼手把陶罐拿起,倒了半碗水,又急忙的捧到自己面前来。

心,又暖又酸!

“来,我喂你!”夜风说话声都小小的,生怕吓着她,拿着木勺子,勺了一点点水放到萧瑟嘴边,“这勺子很小,你张开一点点嘴就行,别说话,先喝点水。”

萧瑟微微张嘴,可能是长久没张嘴的原因,感没嘴巴都不是自己的,嘴角周边干干的没活力。

夜风瞧着萧瑟这艰难的样子,心疼的双眸更红,紧抿着唇不出声,小心的给她喂水。

萧瑟喝了水之后,感觉整个人都有了活力,嘴也没那么干巴巴的:“夜风!”

“我在。”夜风握着萧瑟的手,整个人往她唇边靠,让她不用那么用力说话。

萧瑟真的是心疼这个男人,总是那么细致:“我怎么了?”

“来了月事。”夜风含笑,声音温柔至极,“花岁祭祀说,你可能是上次掉入冰河中伤了身体,才导至你来了月事身体吃不消,疼晕了过去。”

月事!

萧瑟惊讶不已,四个月没来的月事,突然就这么造访了她,还送了这么一份大礼,可真是让人意外之意外。

“我昏迷了几天?”萧瑟瞧着夜风嘴上的胡须,猜想着时间一定很长。

“三天。”夜风声音带着颤音,“你放心,花岁祭祀说你没事,你就会没事,好好休养,知道吗?”

萧瑟点头:“好。”

“这里有冬瓜汤,我喂点给你吃。”夜风把她扶起来,把兽皮放到她背后当靠枕,“我怕你醒来会饿,就让阿叶把冬瓜汤放在咱们这里暖着,不管你什么时候醒来都可以吃。”

萧瑟此时的身体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整个人完全随着夜风而动:“嗯。”

这个时候说谢谢毫无意义,反而还会伤了夜风的心,也显的两人之间只有谢谢,没有真情实意。

她是夜风的雌性,自己生病就得夜风照顾着。

若是夜风生病,做为他的雌性,她也得照顾她的雄性。

夜风把冬瓜汤倒在木碗里,木碗不烫手,端在手里好的很。

“来,张嘴,慢点,咱们不急。”顶着黑眼圈,睁着布满红血丝的夜风,认真而又仔细的喂着萧瑟喝冬瓜汤。

萧瑟喝了几口冬瓜汤,热的食物一下肚,全身暖洋洋的,真的是自喉咙口,一直传到四肢百骸,就连下身也是一股股暖流溢出……

下身!

萧瑟面露惊恐,随后便是羞赧不已,她感觉自己好像决了堤坝。

夜风瞧着她面露惊恐,担心不已:“怎么了?是不是烫?那我再吹吹。”

“夜风。”萧瑟羞赧道,“你先出去一下,给我弄点水来,我需要。”

夜风怔怔的望着她,随后恍然大悟:“哦,好,我明白了。”

他放下木碗,把木架子上的木盆拿出来,用水洗一下再把陶罐里的水倒下去,再试试水温。

萧瑟看着他做这些动作,更是羞死了,以前自己做这事些事并未觉得有什么。B

可是现在,夜风做这些事时,感觉羞耻极了。

夜风把木盆端来,萧瑟双手撑在床上想要起来,可是刚抬个头,就好似剖腹产的产妇一样,哪哪都疼,特别是小肚子,仿似雷锤之锤还在敲打着一般疼。

她又摔进兽皮里,无力折腾,腰酸背疼。

“你别动,我来。”

夜风放下木盆,伸手去掀兽皮,吓的萧瑟赶紧抓住他的手,惊慌道:“你干什么?”

她来了这个,你不走还掀兽皮做什么?

夜风迎着萧瑟的惊愕的目光,暖暖出声:“这几天都是我帮你做的。”

轰的一声,萧瑟整个人被红色包围,那处地方更是如发大水一般,轰隆隆炸来。

夜风做的,真的是不要活了,以后她还怎么见人。

“前几天,我也有帮你洗。”夜风一点也没不好意思,“我无意中瞧着你做过……”

便记在了心里。

萧瑟此时只有一个想法,让她原地去世算了。

她干脆闭上眼当驼鸟,让夜风折腾去,只是这种羞耻感,真的让她有负担。

直到夜风弄干净了,她才睁眼,看着夜风端着木盆出去,她整个人又懵又羞又感激。

在她的医院里,她曾经见过一个因为陪产,见到那个画面后提离婚的男人。

也见过因为妻子肚子上有剖腹产刀疤而离婚的男人。

还有的是因为西瓜皮般的妊娠纹而离婚的男人。

还有的只是因为妻子侧漏在床上就离婚的男人。

那时的男人都受不住这个,夜风又怎么受得住?

萧瑟心头百感交集,自己何德何能让夜风为自己做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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