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和长生来到瞭望台上,问他:“知道我为什么一开始不放他们进来,偏要等到野兽来了才放他们进来吗?”

长生是他要培养的族长,是要随时接任他位置的人,有些事他得教着。

“不知道。”当这个时候,长生不敢马虎,定是要认真的听着。

夜风声音清冷:“他们在塔河部落遇到死亡,想着来咱们青龙部落,并不是因为咱们部落有多好,而是因为他们只有这一条路可选择。”

“如果旁边还有一个部落,他们也会去别的部落求救。”

长生静静的听着,他先前看到塔河部落的奴隶们来求救投靠时,他是欢喜的。

因为这就证明,青龙部落在他们心目中是强大的。

可是现在听族长这样一说,长生立即把心中那个想法给抹除掉。

夜风望向洋洋洒洒的雪花,声音幽冷:“他们自塔河部落跑到咱们青龙部落来,心中是带着希望的。”

“如果,他们到了咱们青龙部落,对咱们哀求他们不想死,请咱们收留他们,咱们就开门让他们进来,这对于他们来说是理所当然的事。”

“因为他们一开始就对咱们抱有希望,他们也相信咱们会对他们心生怜悯而开门,也会因为咱们不如塔河部落大而收留他们壮大部落。”

长生明白了,这些逃亡来的奴隶们,对青龙部落会收留他们一事,一直都胸有成足有希望,并不会感激。

夜风的声音陡然低沉冰冷:“若是那时咱们开了门,他们对咱们不会有感激之情,反而还觉得咱们就该那样做。”

“他们和前来投靠的部落族人们是不一样的。”

“部落族人们是带着感激和必须来投靠之情来的。”

“奴隶们,他们的心态就和部落族人们的心态不一样,他们生活在底层下,心中带着的不是感激之情,而是愤怒麻木之心。”

“若是他们来了以后,我要求他们听话时,他们会麻木的看着你不听劝。”

“还会反问你你不知道我是逃亡来的吗?你不知道我无家可归吗?我不知道我连死都不怕吗?”

“那个时候,我问你,你怎么处理?”

部落全族来投靠,是带着感恩之情来的。而此时的奴隶们,他们是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前来投靠,心境不一样。

阿强阿光他们虽然也是奴隶,可是他们是自己逃来的。

哪怕是自己逃来的,他们对于夜风等人还是有警惕之心,生怕夜风族长对他们不是真心,所以夜风才会让阿鲁来安抚他们焦燥的心。

更何况是这些差点被杀死的奴隶们,他们觉得我们已经这么可怜了,你们凭什么不帮我?

长生面容冰冷含渣,全身温度都冷了几个度,刚才发生的那些事,他不知道,他也没想过。

夜风双眸凌厉望向远方:“时间一长,反攻会再次出现。”

先前的部落族人们想要霸占冰墙的惨景,他们都不想再看见,更不想杀戮。

可为了自己的部落和族人,他们又不得不拿起武器来拼命,来反杀。

长生沉声道:“我明白了。”

“所以,在他们觉得有希望时,你得狠狠的踩碎它,给他们制造绝望。”夜风的声音就如这个雪天一般,冰冷刺骨,“待到他们已陷入绝望中,再给他们活的希望。”

“这一上一下的绝望与希望,会让他们记一辈子,并且不敢招惹你!”

“因为,他们的命捏在你手里,而不是你的话被他们捏在手里!”

“当他们以为自己要被野兽吃掉时,你再去救他们,这个时候的死亡与活着,对他们来说才是最真实的。”

“你要明白,不管塔河部落发生了什么,对于逃到这里来的他们来说,都是遥远的,他们已经不在乎了。”

“可面对追上来的野兽,这种死亡却是在眼前的,咱们这个时候去救他们,那才是真正的救他们的命!”

“所以,长生,有些时候,宁愿落个残暴凶狠的名声,也不要发善心的去救济别人。否则,阿茶的事会再次发生。”

夜风的话铿锵有力,落地有声,说一不二,残暴不仁的声名也不是假的。

长生再次用力点头,眼露崇拜:“是,族长!”

阿茶的事件,是由于丰收想要救那个大树部落的族人,然后放下绳子把他拉上来。

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却挟持阿茶,想要逼迫丰收把冰墙给他们,从而造成阿茶掉下冰墙,被野兽叼走的事。

也幸好那只野兽中了几箭,处于将死之态,在奔走没多久,就被丰收他们给找到了。

不然,阿茶必死无疑!

夜风拍拍长生肩膀,看向滑雪而来的萧瑟,下了瞭望台。

“他不但是教给我,也是说给你听。”长生冷冷道,“他从来为的都是族人们好,你应该明白他。”

坐在角落里吃着肉干的阿达,一直都保持着这个动作没有动过。

长生声音冰冷:“族长本就和你阿耶是同一种人,只是生活和责任让他戴起了冰冷的面具,你该对他再好一点,他的笑容会更多。”

阿达终于动了,低垂着头,声音幽冷:“那你为什么不多笑一点?”

“我笑就成了你,我不笑就能替他承担。”长生眼中都是冰冷,“你不能永远做你阿耶,你得学你阿姆,她也是一个勇士!”

阿达张张嘴,没再说一个字。

长生拿起弓箭射向远方:“下次再敢伤他心,我就杀了你!”

阿达一怔,听着长生离去的脚步,他机械的咬着肉干,感觉一滴水落在手上,抬手一抹,泪流满面。

他叼着肉干,双手掩面。

他刚才不该擅自做主把弓箭移开,他不该怀疑兄长骨子里的仁慈。

阿耶是仁慈的,阿姆是冰冷的,他们都是阿姆的娃崽,他该和兄长是一样的。

只不过,他有兄长顶了一切,所以才敢这样子把阿耶的性子继承,却嫌弃兄长继承了阿姆的冰冷和残酷,才想要更加远离他。

其实错了,他既然是阿姆的娃崽,那骨子里也定有冰冷和残酷。

只不过,那种冰冷和残酷还没有显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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