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风小了,阿钻打算带阿奴现在走,她们这样没有做为的族人离去,族长是不会阻拦的。

“不要啊!”

一道惨叫让阿钻的脚步停顿,耳朵微微动着,想要听清楚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千万别惹着他们走不了。

阿奴对阿钻说道:“阿姆,我去看看。”声音都在颤抖。

“好。”阿钻松手,提醒她,“别挤最前面去,危险。”

“好,知道了。”阿奴走了,很快就回来了,满眼惊恐,声音哆嗦,“阿姆,族长他们在……他们在割尸体上的……肉!”

阿钻明白了,这是因为部落没食物,族长忍受不了饥饿,所以开始从死人身上寻找食物。

一旦族长开了这个先例,那些长期没有食物的奴隶们,就会开始反抗,也会学着族长的样子,开始用这个方法寻找食物。

到那时,死人不够,他们就会把目光,由死人身上转移到活人身上去。

那时,她和阿奴就很容易被他们杀掉,从活人变成死人,成为他们的食物。

想到此,阿钻脸上出现了惊恐:“走,赶快走!”

阿奴吓坏了,抓着阿奴的手,悄悄的往侧方躲去,那是萧瑟自塔河部落逃走的方向。

她眼前一直闪现族长割肉放到篝火上烤的动作,恶心的直吐。

“阿奴!”阿钻抓起地上的的捧雪,塞到阿奴嘴里,严肃道,“吞下去。”

阿奴强忍着不适吞下去,冻的眼睛都翻白:“阿姆,好冰!”

“冰就对了,冰就给我清醒着。”阿钻一把拽起她,声音冰冷,“你若是不想被他们吃了,现在就给我走。”

阿奴惊恐的抓着阿钻的手臂,一步一步朝雪地而去,语带哭泣:“阿姆,你不会丢下我的对不对?”

“不会。”阿钻也不敢丢弃,如果她不跟着阿奴走,她是一定不会走的。

为了自己的娃崽,也为了不让自己成为他人嘴里的食物,阿钻不能留在这里。

一道惨叫响起,阿奴迅速回头,随后拉着阿钻迅速躲到树后,哽咽哭泣道:“阿姆,奴隶们把阿惨杀了!”

阿钻紧握着阿奴手,没有生机的眼睛,此时却好似能看透一切:“死人不够分,得用活人,赶快走,走近路,别管好不好走。”

阿奴看着瞎眼的阿姆,再闻着飘来的血腥味,她不敢停留,拉着阿钻直直的朝前而去。

雪没过膝盖,一脚下去,冰凉的雪与双腿接触,冻的全身颤抖,却不敢停下。

有些地方地势比较低,一脚踩下去,雪直接没到腰间,本就冻的瑟瑟发抖,牙齿打颤的她们,顾不得擦试掉下来的鼻涕,继续往前走。

一不小心,阿钻就摔在了雪地里,连带着阿奴也一起摔了,惊慌的喊道:“阿姆!”

“别管我,快走。”阿钻推搡着她,“去找阿瑟,她会收留你的。”

阿奴却固执的很:“不要,阿姆,咱们说好了的,你不去,我也不去。”

阿钻忍痛,把脚抬起来,刚才那一下,她应该是被扔在地上的兽骨给割伤了脚板心。

一股血腥味袭来,这是流血了。

“阿姆,你怎么了?”阿奴闻着血腥味,惊乱的很。

阿钻摇头:“没事,走。”

阿奴不敢任性,拉着阿钻走人,看着她抬起的脚,踩在雪地上就是一个雪脚印,眼泪哗哗流。

“别哭!”阿钻掐了一下阿奴的虎口,“保存体力,不要让眼泪把你身体里的温暖给夺走,明白吗?阿姆能不能活着,就看你能不能把阿姆带到青龙部落找阿瑟去。”

做妈妈的想让孩子活着,孩子更想让妈妈活着。

阿奴抹掉眼泪,坚定道:“嗯,我一定会把阿姆带到阿瑟面前。”

阿钻笑了,对,就该这样。

夜风在昌浑嘴里是一个很残暴的人,可是她自她的伴侣嘴里得知,夜风虽然残暴,但是他不会抢别的部落的雄性,还会收留捡来的雄性雌性娃崽。

就如阿瑟,她就是捡来的。

如果她们去了,哪怕对方食物不够,也不会把她们杀了吃掉。

再者,族人们看到的那堵冰墙,就在青龙部落的地盘,这说明什么?

他们觉得后面是野兽的地盘,可是她却觉得,那高大的冰墙,是阿瑟和夜风一起做出来,准备抵抗早来的风雪天,还要可能会来的野兽集结而做的。

所以,她一定要带着阿奴去青龙部落,死也不要入他人的嘴。

“赶快跑啊!”

“杀人了!”

“死人了,杀人了,快跑啊!”

一声声惨叫传来,一声声救命喊起,整个塔河部落完全乱了。

弱肉强食在这里表现的淋淋尽致,昌浑手拿石斧,带着几百个忠心的族人,对着奴隶们就是一通砍杀。

“这些死了的人全部埋到雪地里去,雪还会再下。”

“可是这些也不够吃啊,不如把那些奴隶们全部都杀了,埋到雪地里去吧?”

昌浑很喜欢这个提议,于是,沉重的石斧,砸在手无寸铁的奴隶身上,让对生活失去希望的奴隶们爆发了。

他们成了奴隶没有反抗,他们没有食物没有反抗。

可是,你们想要吃了他们,他们就会反抗。

但也有的不会反抗,因为他们对这个日子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希望。

两百多个奴隶们开始拼杀,逃亡,一蜂窝的自塔河部落里冲出来,直直的朝前方奔去。

“去青龙部落,夜风族长一定会收留我们的。”

“我是小草部落的,我们族长说夜风族长虽然很残暴,但是只要听话,他就不会杀我们,我们去青龙部落!”

“去青龙部落!”

逃出来的奴隶们,身上连片叶子也没有,光溜溜的奔跑在齐膝深的雪地中,卯足了劲朝前方奔去。

一个雌性摔倒,没有人扶她起来,反而是无数只脚踏了上去,把她直接踩在雪地里,一片鲜红染了流泪的眼。

这个时候,他们除了奔跑不能停下。

一旦停下,后边的石斧就会砍过来。

一旦停下来,他们就再也跑不动。

本是洁白的雪地里,却如朵鲜艳的花河,蜿蜒一路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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