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大当,不,那个匪首的房间……”
王二狗毕恭毕敬地推开了一扇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周向阳和祁硕大大方方地走了进去,正式开始“参观”。
“怎么当中放这么大一个栅栏,在屋里养鸡?”周向阳指着中间的屏风道。
王大宝看守,一脸憋笑又不敢笑的倒霉样。
“这是竹屏风,”祁硕捂脸,真是丢脸丢到土匪家了,“是为了遮光,挡风的,不是为了养鸡鸭,你当你家院子呢……”
“就留这么小半边走路,”周向阳绕着屏风走了一圈,啧了几声,“你们那个大当家,是不是丑得见不得人?”
这句话,倒是说到点子上了。
哪有人在自己的睡房里还搞这么大个屏风,与其说是避物,不如说是避人。
“这我,我们也不知道啊,”王大宝站在原地,紧张地搓了搓手指,小心解释,“我们只是小喽喽,根本见不到大当家的面。”
“一次都没见过?”祁硕问道。
“大当家,有个怪癖,就是从来不露脸,这个大家都知道,不信你问他,”王大宝推了推身边的看守,“是不是,你也说句话。”
“是,是……”
看守眼睛也不敢抬,连连点头。
祁硕嗯了一声,这点倒是和他查到的一致。
三人说话的时候,周向阳已经钻到屏风后头去了,里面的陈设也很简单,就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梳妆台,一个架子。
只是差不多都空了,空床板上头只剩两个枕头。
“这铺盖都卷走了?怎么不把枕头也带走?”周向阳抛着两个枕头玩,又闻了闻,“还挺香。”
祁硕扯过枕头也闻了闻,道:“是女人用的头油香。”
“应该是……秋夫人的。”
“秋夫人,”听到这名号,周向阳来了精神,“俞文柏说过,是这个秋夫人救了他,说她是这山鸡窝里的金凤凰……”
祁硕严重怀疑周向阳这话是他自己杜撰的,俞文柏一个文化人说不出这么接地气的话来。
“你给我说说这个秋夫人,”祁硕道。
王大宝一听来了精神,开始侃侃而谈。
说这个秋夫人是突然来到山寨的,刚开始一直被关在这位神秘大当家房间的,性子很烈,不吃不喝还扔东西。
房间里时常都是各种东西摔碎的声音。大当家相当宠爱,砸完了就再送进去一匹,从来都不心疼银子。
十来天后才逐渐好转,不吵不闹了,被大当家放出来,还允许她在寨子里随意来去。
之后,应该就是她救出了俞文柏,祁硕想了想,想着回头再找一趟俞文柏。本来说是要找这个秋夫人做内应的,结果他们还是晚了一步。
“秋夫人啊,人长得美,说话也是千金大小姐一样温柔。”王大宝一边说一边回忆,“还给过我一块点心,甜滋滋的……”
“你能把人画出来吗?”
祁硕无情打断了他的白日美梦。
“我……我……不太会……”王大宝缩了缩脖子,为难得五官都皱成了一团。
祁硕指着一边的桌子,上头还放着些白纸和趣÷阁墨。
“去,一边画去!”
王大宝阐幽幽地挪过去,那看守也望了望,也跟了过去,道“我给他把把关,把把关……”
祁硕和周向阳两人又翻了翻床,还有边上的梳妆台,都整理的很干净,什么都没有留下。
周向阳翻了翻柜子,上头有几本书。
“你们这大当家是个读书人?又有书,又有墨的?”他瞅了几眼后扔在一边,对他来说,什么书都差不多,他都不认识。
“那是,我见过大当家写的字,那可是杠杠的好!”王大宝用舔了舔毛趣÷阁尖尖,呸了一声后,“这墨水好难吃。”
“你见过他写了什么?”
祁硕也去翻了周向阳翻过的几本书,大部分是兵书,还有些话本,怪志,并没有其他加上去的字。
“福字啊!”王大宝在纸上画了个圈,涂涂抹抹,“其他我也不认识啊……”
祁硕:……妈蛋的,再对你抱有希望,我就是猪……
前后翻了个遍,两人没有其他有用的东西了。
王大宝也落了趣÷阁把画举起来给看守看,“你看,像不像?”
看守神情凝重。
祁硕和周向阳也走过去看了眼,
很好,眼睛鼻子嘴巴耳朵一样不少,是个人,就是除了头上画了个发髻能看出来是个女人外,其他真的没一点儿有用的特征。
凭这就是美女了?
看到祁硕黑了脸,王大宝慌了。
“不像?我……我……可以重新画过。”
“算了。”祁硕收了画。
周向阳看着乐的不行,“这如果贴湫水县城墙门头上,是不是能找出百来个嫌疑犯了,哈哈哈……画的很好,这辈子都别画了。”
大宝被无情嘲笑后,涨红了脸,一脸要哭的样子。
“去下一个房间。”
……
按照身份高低,下一个房间就是二当家的。
一打开门,里头黑漆漆的。
“去开窗!”祁硕说了句。
“开不了,都钉死了……”王大宝为难地说道。
然后就摸着黑往里头走了走,点上了蜡烛。
光一照,屋里头就亮堂了起来,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我草,这是什么鬼地方。”
周向阳往里头走了走,窗户被钉死了不说,还盖着黑布,墙边都是悬挂着的烛台,烛油很厚,在地上积了厚厚一层。
最让人恐怖的是,半边屋里都是刑具,什么看到过的,没看到过的,应有应有。
地上的木板都已经变了颜色,那些像是陈年的血没有刷干净的颜色。
“二当家喜欢……虐,虐女人……抢来的,抓来的,都玩……”
王大宝疙疙瘩瘩地说着。
比起大当家的那一点点癖好,这位二当家才是个令人恐惧的存在。
死在他手里的女人不知道有多少。
周向阳听着听着脸色就难看起来,这货不就是被他媳妇捅死的王八蛋么?!
他一脚踢翻了长桌,把上头的东西踢得七零八落。
“这么死了都便宜他,应该挖出来鞭尸,抽筋,扒皮……”
王大宝看守,噤若寒蝉,不敢再说话。
“好了,人都埋了,估计都烂了,臭了,”祁硕怕了吧他肩膀,道,“找找有什么线索……”
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