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里时不时回荡着一阵诡异的叫声。

“啊啊……”

“王大宝,你能不能别发疯?”

看守烦躁的扒了扒头发,每次只要他刚眯一会儿,王大宝就开始吱哇乱叫。

“你没看到吗?他刚刚朝我吐口水!”

王大宝颤抖着手指,指着五花大绑,一动不动的周向阳。

看守翻了个白眼,觉得这货肯定是拉肚子把脑子都拉出来了。

惊弓之鸟似的一惊一乍,吵得他不得安宁。

他心里骂了句娘,把桌上的长刀扔给王大宝。

“他再动你就砍他,成不成?我去放个水。”

看守站起来,跺了跺睡得发麻的腿,晃荡着往外走去。

脚步声渐远,“装死”的周向阳对着王大宝咧了咧嘴,继续逗弄“王大爷”。

王大宝被那痞气十足的笑吓得举起了刀。

“你…你又要干嘛?你他妈别动!”

周向阳刚刚几次想要挣脱绳子,可是这王大宝一直盯着他,只能耍点阴招。

现在这王大宝就是一只纸老虎,就算拿着刀也没力气砍人。

周向阳还要感谢他,要不是这家伙这么不经吓,这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出什么办法把看守给支开。

趁着这个空档,周向阳手臂骤然发力,吊着他手腕上的粗麻绳吱呀作响,寸寸断开,连着绑着他的那根粗木桩子都开始松动了。

王大宝僵着脖子,张着嘴,被周向阳这惊人之举吓得愣在当场。

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开始歇斯底里地喊起来。

“来……来人啊……救命啊……”

周向阳解放了双手,扯下眼睛上的黑布,又去解身上的绳子。

王大宝虚脱得站不起来,手更已经是抖得拿不住刀,只能边喊边往外爬。

周向阳脱了身,一脚踢掉了王大宝手里的刀,扬起拳头。

拳风刚到鼻尖,“尖叫鸡”王大宝戛然而止,两眼一翻,厥了过去。

周向阳骂了一句孬种,转了转被绑得有些发麻的手腕,捡起地上的长刀别在腰间,悄然往外走去。

“妈的,有完没完,尿个尿都不安生……”

看守刚解决完,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这次是真的“狼来了”。

他抖了抖身体,正把家伙往裤裆里塞,一转头就被周向阳的一记黑拳给敲晕了。

周向阳利落地把人扛进去,和里头的王大宝面对面,绑了个结实,用草席卷成一团踢到角落里。

时间紧迫,周向阳不敢再耽搁,凭着以前的记忆往山洞里头走。

山洞狭小,越走越湿滑,他像一只灵活的大猫,穿梭其中。

终于在转过几个弯后,视线豁然开朗。

这里是一个地下河冲刷出来的甬道,十分宽敞,四周燃着火堆,照得十分亮堂。

周向阳摒住呼吸,贴着石壁,看到下头差不多站了二十来个山匪守着。

上次来的时候是旱季,河床干涸,现在已经到了汛期,水涨了不少。

河床中段被人为隔出了一个水牢,上头压着厚重的木头,隐约看到下头关了不少人。

……

“两位大哥,行行好,他上了年纪真撑不住了,能不能把他放出去……”

陈志高哆嗦着跟一个山匪说情。

山匪黑着一张脸,幸灾乐祸地看着下面脸色惨白的李老头。

“他不是还很横嘛,让他再骂啊?!”

“别求……他们,这些王八羔子……都不是东西……”

李老头体力不支,已经有些站不住了,靠着东哥托着些,才不至于整个人都滑水里头去。

这倔老头昨天一直骂骂嘞嘞,被山匪拖出去抽了几鞭子。

一晚上背上的伤泡的发白,今天就起了烧,再这么下去迟早要出人命。

陈志高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身上带的药能用的都用了。

但在这寒冷砭骨的水中站上一晚上,是人都受不了。

别说是老人了,年轻小伙子也快撑不住了。

陈志高还想在求一求,可李老头又嚷嚷起来了。

“你们这群鳖孙……等我出去,就跟你们拼了,我用锄头……就能砸得你们肠穿肚烂,让你们地下的爹娘都不认识……”

那山匪气得原地暴走,拿着鞭子就朝着水里一阵乱抽。

周向阳听着那熟悉的叫骂声,感叹这臭老头的嘴还是这么毒。

都这种时候,这臭脾气一点都不带收敛的。

不过能低头就不是李老头了。

周向阳捏紧刀柄,就要俯冲而下,管他人多人少,能杀几个先杀几个。

刚踏出一步,就听到砰的一声,再一看是刚和陈志高说话的那个山匪,已经仰面倒下了。

面门上插着一尾雪白的长箭,眼眶进后脑出,瞬间毙命。

一阵可怕的沉默后,几个山匪开始惨叫。

“是……白羽箭!是祁家军的白羽箭!”

其余山匪拿着刀胡乱挥舞着,生怕下一箭射穿的是他们的脑袋。

山匪瞬间乱作一团……

……

妈蛋祁硕,终于来了!

这出场还是和五年前一样骚气。

白羽箭就是祁家军的“先行兵”。

百发百中,箭不虚发。

这可是当年让无数山匪闻风丧胆的存在,是他们噩梦的开始。

紧接着,洞穴的另一边,十来个人鱼贯而出,周向阳看到了熟悉的高大身影,放开手脚,大喝一声,冲了出去。

乱了军心的山匪几乎在瞬间就全军覆没。

周向阳擦了一把脸上溅到的血,和对面的人打了个照面,臭着一张脸问道。

“你怎么现在才来?”

“说来话长……”

祁硕一脸疲态,不想多说一个字。

他甩去剑上的血,收刀入鞘,从地上的尸体上翻找出了水牢的钥匙,扔给了小七。

水牢门吱呀打开,浑身湿透的男人们一个个从里头艰难地爬出来。

他们被冻了一天一夜,脸色铁青,嘴唇泛紫。

脱离水的浮力后,四肢越发沉重,瘫坐在火堆边上烤火,手脚僵硬地直打摆子。

东哥把李老头推过来,周向阳抄着人咯吱窝,把人提了出来。

“哎哎哎,痛死了……你个臭小子拔萝卜呢?轻一点!”

李老头在半空中挥动手脚,嘴里又是一阵骂骂咧咧。

周向阳才不管他的抗议,三下五除二剥光了他的衣服,又脱下自己的衣服快速给他裹上,一脸嫌弃地说道。

“还萝卜,你现在顶多就一个泡发的香菇!”

李老头哆哆嗦嗦拉紧周向阳的衣服,转头还想怼回去。

可一抬头神色忽然一变。

他用冰冷的手去摸周向阳的胸膛,红着眼眶问。

“臭小子,你是不是也被他们打了?弄得那么多的伤呦?陈大夫呢,你快让他看看……”

周向阳莫名,低头看了一眼,他身上的是打拳留下的淤伤。

这臭老头自己都快活不成了,还惦记他呢?

周向阳立马把人按回去坐好,先给他把手搓暖了。

何况,现在”陈大夫"哪有这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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