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向阳终于拉到媳妇儿手了。
整个人都好了,
舒坦了,
散发出一种特别“安详”的感觉。
沈冬侨和二墩已经看习惯了,可是其他人就未必。
一路上,好多村民都看到了这样带笑的周“恶霸”。
不说惊世骇俗,也有些毛骨悚然。
陈志高冷不丁就看到了这样的周向阳,差点以为自己是不是累到老眼昏花了。
使劲儿揉了揉眼睛,又眯着眼睛看了过去。
“陈大夫?”
刚跨进门槛的沈冬侨看着这副表情的陈志高,有些纳闷。
这是怎么了?
风迷了眼睛吗?
“你们怎么过来啦?是伤口不舒服吗?”
陈志高见真的是他们俩,有些担心地问道。
昨儿个他就觉得周向阳的伤处理地太过于潦草了,想着得空还是再去看看,没想到他们自己过来了。
“伤口已经没事了。”
沈冬侨连忙解释道。
他肩膀上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了,周向阳手上的伤口也没有昨天红肿了。
他们都按时用陈志高留下来的药敷着,慢慢都在好转。
“那就好,那就好!”
陈志高点了点头,心里也安心了许多。
这么多病人之中,他最牵挂地就是眼前这两位,哎呦……要真是出点什么事情,都能要他老命。
“陈大夫,我是来还钱的。”
沈冬侨刚坐下,就开门见山地说明来意。
掏出了还没捂热的钱袋子。
这是左手进来右手就要出去。
跟他上辈子还房贷一样心疼。
“这是欠条,这是钱,你收下。”
陈志高没想到沈冬侨真的会来还钱,当初他那张欠条就是随便写的,也不指望沈冬侨真能还上,还是这么快还上。
他掂了掂钱袋子,发现好像重了点。
打开一看,目测也比五十文多了。
陈志高心里头瞬间就明白了过来,对眼前这位小小少年,更加刮目相看。
乱世之中生存不易,陈志高看多了世态炎凉,才躲到这小山村来过悠闲日子,他上半生赚的钱足以让他在这里衣食无忧了。
所以他不看重这些,看病就是给自己找点事儿做而已。
只是没想到,在这里,他能遇到这么有趣的一对儿。
是的,一对儿。
虽然他不明白他们之间有没有捅破最后那层窗户纸,可是现在看来,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这样也好,他看多了那些勾心斗角,劳燕分飞。
再看他们,就算是两个男人,亲亲热热在一起也觉得清新脱俗。
只要真心相爱,好好过日子,男人女人又有什么关系。
陈志高把钱袋子打开,一文钱一文钱地数出来。
整整五十文,一文不多,一文不少地堆放整齐。
然后拿出自己那张欠条,和沈冬侨的那张叠在一起,撕吧撕吧后扔进了熬药的火炉之中。
“我们啊,现在两清了。”
他郑重的把剩下的那十文钱和钱袋子还给了沈冬侨。
沈冬侨知道他的意思,也不再客气。
大家都是明白人,做事都有原则,这样也好。
沈冬侨看着火炉里的纸一点点燃尽,心里头也舒坦了。
无债一身轻。
他上辈子可是花了三年才还清了所有的债务,现在才花了多久时间,已经是神速了。
周向阳坐在那头,就一直看他们两人说话,眼睛一眨不眨的,化身盯妻狂魔。
沈冬侨回头看了他一眼,他脸上的笑意就冒出来,看一眼就冒出来。
看得陈志高一脸啧啧啧……
他心头忽然就又有了一丝担忧。
咳嗽一声,说道:“那个,看你这么守信用,我再送你几副药调理身体怎么样?”
沈冬侨脸一下垮了下来,
什么?
我好心来还钱,你还要让我吃药?
上次那几副药,他都吃得千辛万苦,呕心沥血了。
这就跟捡了钱包还给失主后,被送了一套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一样一样的。
沈冬侨内心sos:我真是谢谢您嘞!
可是周向阳却霍得站了起来。
什么?
调理身体的?
是不是能把那个该死的宫寒给早点弄弄好?
这可是关系到他幸福生活的大事,怎么能马虎。
调理,必须调理,马上调理。
他一定盯着他媳妇儿喝完。
“陈老头,你尽管给他看,药钱我给!”
周向阳积极地不得了。
陈志高手肘从桌子上滑了一下,差点就嗑到下巴。
两人一个推一个拉,把沈冬侨弄进了里头,按着看病。
周向阳守在门口,一副不看完谁都别想出来的架势。
沈冬侨眉头打结,气呼呼地看着陈志高。
把手给他,看吧,估计现在就已经高血压了,被他们两人气的。
陈志高装模做样的探了探脉。
很健康,非常健康。
这么短的时间内能从一个将死之人变得这么生龙活虎,真的个医学奇迹,感叹生命力太旺盛了。
沈冬侨本来想问,能不吃药吗?
后来一想,退而求其次,问了句:能不吃苦药吗?
陈志高点了点头,然后转身从药柜子里拿了一小瓶东西给他。
“这个?”
沈冬侨晃了晃,有水声。
“是喝的吗?”
就这么一小瓶,就算苦也能忍了吧。
沈冬侨想着。
陈志高眼皮子一抬,往后看了一眼,然后才压低声音说:“不是喝的,是用的。”
用的,用哪里?
他手上的伤还要擦这药?
不能吧。
陈志高见他不开窍,只能清了清嗓子,艰难解释道:“那个之前用,不会疼……”
沈冬侨:“……”
????
!!!!
沈冬侨炸了。
捏着这小瓶子,跟捏着“###”似的。
手抖得跟筛米糠似的。
“你可别撒了,我就这么一瓶了,都给你了……”
陈志高一脸,我是不是对你很好的样子。
沈冬侨气笑了。
那我是不是该谢谢你,我谢谢你全家!
陈志高看他脸色就知道,他们这事还没成呢,不过谁说得准呢……
“哎,这不是以备不时之需嘛,你就拿着,万一呢……”
沈冬侨捏着瓶子,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他盯着陈志高一脸高风亮节的老脸,瞅了半天。
嘴里蹦出一句快穿文的至理名言。
“天王盖地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