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员退缩了,一方面是罗斯先生的施压,另外一方面……估计他也觉得,这个方案符合他的审美。

不管入口的隧道,还是吊桥,都有几分先声夺人的意味。再加上,美术馆的本身,使用了坡屋顶结构形式。

一块块几何形态的屋顶,与四周的山势、树木,完美地搭配起来,仿佛一个整体。

可以说,白叶的设计,在解决了路程的缺陷之后,更是充分发挥了山形地势的优势,把美术馆的结构,完美展现出来。

对于一群议员来说,哪怕他们本身,对于建筑的艺术,不是那么的熟悉。但是只要审美正常,也不难得到结论。

白叶的方案,无疑更具备艺术之美。

一些议员动摇了,就算他们知道,如果支持白叶的方案,那么肯定要增加预算。

问题是,罗斯先生的话,太有吸引力啦。

独一无二的美术馆,哪怕不是全世界独一无二,在澳洲举世无双也行啊。一旦美术馆落成,肯定是极大的政绩,对大家都有好处。

之前他们反对,无非是觉得,这事只对罗斯先生有好处,却要他们承担风险。可是现在,方案改变了,成为利益均沾的项目。

那么一群议员,心里自然会有新的想法。

一时之间,众人目光闪烁,会场之中陷入诡异的气氛中。

“咦!”

冷不防,有人打破了沉寂,“艾伯顿呢?”

谁?

众人环视,这才发现,艾伯顿失踪了。在人群之中,根本没有他的身影。这是上洗手间了么?

几个人对视,忽然有不好的预感。

“……哈哈!”

沉默片刻,罗斯先生顿时暴笑,“那个家伙,到是聪明啊,知道自己的方案不如人,所以偷偷溜走了。”

什么?

真的假的?

其他人错愕,面面相觑。不过内心中,他们却也觉得,罗斯先生的话,应该是事实。

毕竟还没表决呢,艾伯顿却不见了人影。

这意味着什么?

连他自己,也觉得自己的方案,不可能获胜吗,所以放弃了挣扎,怕受到了羞辱,干脆一走了之。

如果真是这样……

那么大家也不用犹豫了。

一群议员眼中的目光,也逐渐变得坚定。

“谁说我走了?”

冷不防,艾伯顿从外面,大步走了回来。或许他真是去洗了个手,或者洗了一把脸。反正整个人,散发昂扬的气势。如果脸色没有那么阴沉,形象倒也正面。

不像现在,大家感觉他,仿佛一个赌徒,已经输红了眼,气急败坏之下,打算押上全部的身家,再拼一把。到了这一步,往往意味着,倾家荡产、粉身碎骨。

但是艾伯顿自己,却没有这个觉悟。他迷之自信,觉得自己能够反杀……

好吧,事实上,艾伯顿不甘心呐。

他指着建筑模型,以尖锐的声音道:“这是东方式的建筑格局,根本不合适这里,这是异端。”

“……”

众人闻声,一阵无语。

“艾伯顿,你丧失理智了吗?”

罗斯先生更是不客气的嘲弄起来,“我们现在,是在讨论谁的方案更好,而不是要挑起文化争端。”

“我说的是事实。”艾伯顿沉声道:“不信你问白叶,他这个美术馆,设计的理念是什么?”

“不需要……”罗斯先生摆手。

然而这时,白叶却开口道:“我设计的灵感,来源于一篇文章,桃花源记。”

什么?

一群议员,听了翻译,自然懵了。

在这个世界,就算华夏文化,在世界比较流行。但是就算这些议员懂一些华夏文化,也不可能了解详尽,知道桃花源记的文章内容。

所以白叶开始讲解,“桃花源记,说的是战乱年代,有许多人躲进了深山中避难,然后几百年过去,一个渔人无意中,闯了进去……”

“文章中的内容,有这么一句。”

“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

白叶慢声道:“入口的隧道,以及钢索员桥,还有美术馆内部的空间切割,我基本是遵循了这个特点,巧妙利用了光的特点,希望参观的游客,看到隧道尽头,以及室内空间的一点亮光时,便会对这一点不由自主地产生共鸣。”

“这是我的私心,在这个项目中,增加了东方的元素,也添加了一些宗教性,或者说东方的哲学思想,最后通过一个完全现代的造型来表达它们……”

白叶很坦然,没有半点隐瞒的意思。

事实上,翻译尽力了,一群议员也依旧懵懂。毕竟他们不是很理解在东方,桃花源意味着什么。

艾伯顿也未必明白,但是他清楚,这是破绽啊。

当下,他揪着这根稻草,大喜过望,趁机挑拨:“先生们,你听见了吧,在西方文化盛行的地方,不是说不允许流传华夏的文化,但是美术馆是什么地方,大家心里应该清楚。”

“你们……或者说,这里的民众,可以接受他们的文化中心,变成华夏文明的传播地吗?”

艾伯顿的用心,极其歹毒。这也是他,去了一趟卫生间,苦思出来的翻盘之计。

事实上,他也成功了。

这是阳谋。

一些议员又动摇了,他们觉得艾伯顿的话,不是没有道理。文化入侵的危害,无疑值得警惕。

然而这时,一个议员迟疑道:“或许,这主体建筑,可以改一改?”

嗯,隧道、吊桥,完全可以不动,改一改美术馆构造,使之变得西式一些,或者更国际化,不就成了吗?

听到这话,其他人不禁眼睛一眼,纷纷点头。

艾伯顿却想吐血……

你个叛徒!

他处心积虑的挑拨,居然让猪队友轻而易举化解了。一时之间,他心灰意冷,有种四面皆敌,天亡我也的挫败感。

“改?为什么要改。”

白叶开口了,却让艾伯顿感觉,绝处逢生,重新燃起了希望。

对啊,作为艺术家,创作的每件作品,都是自己的新生儿子,怎么能随便修改呢?

艾伯顿双眼放光,把希望寄托在白叶身上。

“没必要改的呀。”

白叶抬头,表情很奇怪,“我设计这个美术馆,就是根据罗斯先生的要求,量身打造的啊,有什么不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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