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菱再次拍响惊堂木,并大声吼叫道:“苟望还不从实招来。”

苟望身体剧烈抖动片刻,其表情如同从梦中惊醒一般,之后慢慢说道:“俺说的屠夫之事与护城河男鬼也有些关联。

那日,俺想与屠夫做笔交易,可是,那屠夫一开始却怎么也不同意。于是,俺们各卖各的。

这几年光景不好,城中百姓都什么钱。这一下午,俺们也没卖出去多少东西。

一直到旁晚时分,屠夫才同意用肉换粮。

俺挑着一竹筐的肉出了城。

这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俺回家的路不好走,要翻山越岭,又要爬沟沟坎坎。这道路不但难行,还有凶禽猛兽。所以,俺打算再在城墙根底下将就一宿。

那夜,天色还算可以,圆圆的月亮悬挂在天空,柔和的月光洒满大地,天空中繁星闪闪。

俺坐在地上,身体依靠在城墙上,心里寻思着。

昨夜,俺在此处见到护城河的鬼影,受了两次惊吓,到现在还心神不宁。俺不想再睡觉了,等到天亮回家过年。

于是,俺在墙根底下看着远方。

在家里时天一黑,俺就躺床上睡觉了。

这次,俺一定要坚持住。

那时,俺一直盯着曾经出现过鬼魂的地方,直到前半宿都没有发现异常。可是,时间一久,俺实在是有些困倦了,打起了盹

就在俺迷迷糊糊地要睡着的时候,护城河上又升起了白雾。就在俺眼前方,俺看见与白雾同时升起的,还有一个人的雾影。

当时,俺心里想这鬼影也不碍着俺啥事,不就是招招手,捂捂肚子嘛!这又能把俺怎么的。

于是,俺仍然眯着眼睛看这雾中的鬼影。

可是,这次却与上次大不相同,这雾中鬼影既没有向俺招手,也没有捂着肚子,而是直接向俺飘了过来。

这雾中鬼影踩着一朵雾气,身体飘渺如同半透明的薄纱,偶尔还要随着微风摆动一下身体,在微风吹抚下,这似乎要散了的身体又马上重新聚集起来。

可是,这雾中鬼影还是向俺飘过来,不断地向俺靠近。

俺心里非常吃惊。昨夜,这鬼影就向俺招手。可是,今夜奔着俺过来了,这鬼该不会吃了俺吧!

拼了,拼了,左右也是死,俺跟这鬼影拼了。

俺抄起扁担就向鬼影打去。可是,这鬼影突然变化成一团黑色雾气。俺的扁担打在雾气上不但连一点反应都没有,而且还打在了地上了。

当俺再次抄起扁担向鬼影打去时,却发现这黑雾早就变幻了。

只见,这黑雾中变幻出一张巨大的脸,这是一张青面獠牙的脸。

而这脸四周的黑雾又不断地翻滚着。

俺打不过活不成,也要跟恶心恶心这鬼东西。

“嘿,咳”俺在吐了一口黏痰之后,又挥舞着扁担向鬼脸打去。

可是,这痰像是吐在了空气中似的,直接掉在了地上,而扁担也又一次打在地上。

俺彻底蒙了,心里的恐惧感觉到了极限。

俺的牙齿打着颤,身体也不停地颤抖着,手也都快要抓不住扁担了。

就在这时,俺裤裆中的那个玩意也是十分地不争气,尿液顺着俺的裤管流了下来。

可是,这雾中的鬼影却并未因为俺的恐惧而罢手。

它张开长满獠牙,血盆一样的大口就照着俺的头吐了下来。

当这鬼影的血盆大口把俺整个头颅吞下之后,俺在它嘴里能清晰的看到黑洞洞的洞口。这洞中四周被薄薄的黑色雾气缠绕。

俺就像是疯了一样在血盆大口中挣扎。可是,这血盆大口却并没有因为俺的挣扎而停下咬俺。

俺急了,挥舞着扁担就向血盆大口打去。可是,俺直觉得头晕眼花,脑袋疼痛万分,一下子就没有了知觉。

待第二天破晓,俺睁开眼睛看到自己仍然做在地上靠在墙根底下睡觉,根本就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刘菱闻听此言,心中大怒,一拍惊堂之木,之后大声说道:“大胆苟望,啰里啰嗦说了这么多,原来都是你做的一场梦,你敢跑这里来戏耍本王。”

苟望呆呆地望着刘菱竟然连一句话都没有说。

刘菱见此情景,心中怒火中烧直攻大脑,再次拍响惊堂木后,大声吼叫道:“来人呐!将苟望仗心责百棍。”

“王爷莫要再打俺了!俺的屁股到现在还没有好呐!王爷请看。”苟望扭动身体冲着刘菱,然后迅速地脱掉裤子露出满是血痕的屁股。

这屁股上尽是一道道宽粗地血痕,又时不时地能看到屁股上黑泥与血肉糊在一起。

“大胆苟望,你竟然当堂裸露屁股,这是亵渎公堂。来人呐!给本王拉出去仗责。”刘菱再次拍响惊堂木,大声吼叫道。

苟望急忙冲着刘菱不断地摇摆双手,并说道:“俺还没有把事情讲述完。请王爷容俺讲完再打不迟。”

这时,大堂中站立在苟望身边衙差已经把苟望擒住,只待刘菱下令,就押着苟望去府衙院落里执行仗责。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尽管都道来。”刘菱一拍惊堂木,又给了苟望一次机会讲话。

这衙差松开了手,又退回到苟望身边。

苟望从惊恐到情绪稍稳之后,又慢慢地讲起来。

“俺经历昨夜这事后,心里十分奇怪。于是,俺就想着到县衙中报官,也好请老爷请法师除去东莱护城河中的雾鬼。可是,俺重新进入东莱城,来到县衙后,发现这县衙大堂做的人有些蹊跷。

这人头戴官帽,模样倒也说得过去,身上却穿家丁服装。

当俺在大堂上把两夜之事,原原本本地讲完之后,这人先是露出惊讶之色,后又命左右在县衙的其他家丁将俺仗责数十下后,这人警告俺说以后不许再来,然后就让俺离开了。

俺原本是一片好心,却被狼狗反咬,心中虽然愤愤不平,可是又实在没什么能耐,只能忍了这口恶气。

俺又重新扛起扁担,挑着竹筐出了东莱城,穿过茂密树林,翻山越岭,爬过沟沟坎坎,就回到了家。

俺家就在苟家沟,离这里三十里路远,俺家占地不大,就那么几处挨着的毛草房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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